阿敏跌在那儿,呆呆地,还没回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她确定司马康南已经走远了才敢让憋着的眼泪流下来——这泪,是惊恐,也是委屈。
阿敏稍微收拾了一下,哭着跑了出去。她要去找宁哥哥寻求安慰,除了宁哥哥,她在这受的多大委屈也不能对别人讲。
——洞口——一个人藏在山洞口的一块大石头上,他是在后山上拾柴禾,被司马康南吼声引来的。这人就是住村南的狗儿。阿狗比阿敏大一岁,他一直喜欢阿敏。有一次,阿敏去山上去采药,阿狗悄悄尾随其后,企图在山上没人的地方对阿敏非礼。还好,尉迟宁因为阿敏忘了拿镰刀就去给阿敏送镰刀,及时制止了阿狗的企图。阿狗从此被村里人冷落了。为此,恼羞成怒,对尉迟宁恨之入骨,但又奈何不了尉迟宁,于是把恨转到阿敏身上,总想找机会报复阿敏,以雪耻耻辱。
阿狗听到司马康南的叫声,便朝山洞里来,看看究竟。突然看到司马康南冲出来,便藏到洞口的大石头旁。阿狗看到司马康南,正诧异山洞里怎么会有一个陌生人,忽而又看到阿敏哭着跑出来,他更疑惑了。忽然,阿狗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嘿嘿笑了起来。
——尉迟宁正在自己的房里研究义父给的医术书,门“吱”一开了,阿敏哭着跑进来,一头扎进尉迟宁的怀里。
“敏儿,谁欺负你了,快告诉宁哥哥!”尉迟宁急了,他从来都没舍得让阿敏受委屈,怎么肯让别人欺负她呢。
阿敏哭得更厉害,她要把在司马康南那受到委屈在尉迟宁这哭出来。从小她受欺负了就回来找宁哥哥,宁哥哥总能有办法替她出一起气。
——在澹台谷主家的堂屋里,阿狗带着一帮村民围着澹台仁匡。
“澹台谷主,我可是亲眼看到阿敏和一个谷外的陌生男子在后山的山洞里的。”阿狗得意地说。
鲁大叔素来疼爱阿敏,见不得有人诬陷她,便大踏一步走到阿狗面前,喝道:“阿狗,村里谁不知道你动的什么歪心思,你就想诬陷阿敏以报那次被阿宁教训的仇吗!”
“鲁大叔,您说话可要凭良心呀,阿狗就算在恨阿敏,也不能拿着事开玩笑呢,这可是要受火焚之罪呀。阿?”阿狗绕着鲁大叔转了一圈,慢条斯理的说。
“无烟谷怎么会有陌生呢?”鲁大叔又道。
“就是!”
“就是!”——阿狗并不着急,“有没有陌生人,这就只能问问阿敏了——是不是,澹台谷主?”阿狗把声音拉得很长,以便乡亲们都能听懂他的意思。
“对,找阿敏来问个清楚。”一个声音响起。
“这办法可行。”
“对!”
“就是!”
“就是!”
——乡亲们附和着。
阿狗更加得意了。
澹台谷主坐在椅子上,气得脸色发紫。都怪自己平时把敏儿惯坏了,这下她又惹祸了,“小六,小六!”澹台谷主朝外喊。
小六今年方十五岁,家也住村南,与阿狗家相邻。小六五岁的时候爹爹就去世了,他娘含辛茹苦的把他和他哥哥阿昆拉扯长大。村里人觉得他们娘仨可怜,经常帮衬他们,澹台谷主更是鼎力相助。但是两年前,小六的娘因为积劳成疾而去世,小六就跟着哥哥嫂嫂住着。澹台谷主见他家过得不容易,就收小六学徒,教他学医,也算是教给小六一技之长。小六于是从哥哥嫂嫂那搬到澹台谷主的家里,平时帮忙配药,打扫杂物。
小六今天正抹桌子呢,忽然看到阿敏姐哭着从外面跑回来,直奔阿宁个房间里去,正纳闷呢。过了一会儿,又见阿狗带着一大帮的乡亲们闯进找澹台谷主,更纳闷了,这会儿怔怔的在门外候着往里瞧。他听到阿狗的话,脸吓的煞白煞白,澹台谷主喊他他还没回过神来呢。
“哎!”小六终于回过神来了。赶紧跑去听谷主吩咐。
“你去吧阿敏给我找来!”澹台谷主大声的喊。
“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在尉迟宁的房间里,阿敏把在山洞里的情况告诉尉迟宁,尉迟宁气得浑身发抖,握拳狠砸了一下桌子,“好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敏儿,走,咱们找他算账去!”
尉迟宁正拉着阿敏的手向外走,但,门猛地被推开,小六一脸着急,气喘吁吁的闯进来,“阿宁哥哥……阿敏姐姐,不好了……出大麻烦了……”小六穿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
“出什么事啦小六?”阿敏紧张的抓住小六,“是不是我爹出什么事啦?”阿敏更紧张了。
“是,谷主他……不是,不是,阿敏姐姐,你……”小六越急越说得越乱。
阿敏急得直跺脚,“什么是不是呀,你快说呀!!”
“敏儿,让小六歇歇一下再说吧。”尉迟宁又转向小六。“小六你慢慢说,到底是这么回事。”
过一会了,小六缓过劲来,“阿敏姐姐,你这下可遇到大麻烦了。阿狗正找来乡亲们围着谷主呢……”阿敏和尉迟宁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接着,小六把刚刚看到的,听到的,一一说了出来,阿敏和尉迟宁吓得脸色也逐渐变白。
——堂屋里的吵嚷、争执仍不休。
乡亲们看到阿敏尉迟宁和小六走进来,都停止了争吵,不约而同的看着他们,连阿狗也有点害怕了,他吃过尉迟宁和阿敏的苦头,终究是长了记性。
那么多人的屋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乡亲们有的为阿敏捏了一把汗,有的等着阿敏揭穿阿狗的谎言,有的等着看阿敏的好戏——“阿敏。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澹台谷主大声喊。他当然希望阿狗说的不是真的。
“我……我……”阿敏又急又紧张又恨阿狗,“爹爹,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把谷外的人带进来,是……,是……”阿敏越想解释清楚,可是越说越乱。
鲁大叔见阿敏想替阿敏解释,道:“咱们无烟谷自先祖定居以此,两百多年来都没有与外界联系,怎么会有外人在这呢?乡亲们说是不是?”
“说得有理,是不可能有外人知道无烟谷。”一个乡亲说“就是哩,不可能有外人。”有一个乡亲道。
“是不是阿狗看错了?”另一个乡亲有点怀疑阿狗的话,毕竟阿狗在乡亲们的眼里口碑并不是很好。
“也许阿狗看错了,错把村里人当陌生人了。”
……
阿狗并不和大家争辩,他自信有充分的证据让大家哑口无言,因此他并没有因为乡亲们的怀疑而着急。待大家“假设”完了,阿狗这才慢慢吞吞地说:“我阿狗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小人——呀。”阿狗把声音拉得很长,接着道“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呀,可是证据确凿,我不希望也不行呀。”阿狗悲叹一声。
乡亲们都很疑惑,不知阿狗能拿出什么样的证据出来。
“证据呢?你拿出来让我们看!”
“对!”
“我们要看到证据才信!”
阿敏也更紧张了,看阿狗信心十足的样子,不知他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众人把目光聚在阿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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