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司马康南离家回来后,家里的仆人,丫鬟都明显的感觉到司马康南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的少爷随和、平日近人、没有架子、宽容仆人丫鬟犯的错误,现在的少爷冷漠、暴躁、沉默寡言、总给人阴森森的感觉,让人也不敢亲近。以前谁都希望能去侍候少爷,觉得能和少爷身边做事是一种荣耀,现在,谁都有点害怕进入少爷的房间,怕靠近他,他那阴森森的,板起的面孔让人觉得随时都会大难临头。
司马康南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性情的变化,也感觉到下人们怕他,但是他并不打算改变他现在的性情,阮菱灵走了,也带走了他的心和他对生活的热情。现在就算自己变得再好,灵儿看不到,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司马康南的变化自然逃不出司马夫人和司马老爷的眼睛,虽然司马康南在他们两人面前时总是装作一副乖乖子的样子,但是知子莫若母,不管司马康南掩饰得再逼真,司马夫人也能看出端倪来。
“老爷,南儿这样,我真的很担心,这孩子很倔,总很难缓过劲来。”司马夫人忧心忡忡的道。本以为设计把儿子找回来,家里就该恢复往日的快乐、幸福了,可是儿子现在变了个人似的,怎么能回到从前呢的生活呢。
司马老爷从太师椅上下来,背着手,慢慢的踱着步,夫人的担心何曾不是他也担心的问题呢,“唉,我何曾不担心呢!如果南儿不振作起来,我们的计划怎么能完成呢,我又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大哥呢!”司马正义凝视着窗外,他感觉自己责任重大。
“老爷,你不必自责,你已经尽力了,我想天剑在天之灵一定不会怪罪你的。”司马夫人宽慰丈夫。司马正义这二十年来对她们母子所作出的巨大贡献,她每一样都看在眼里,如南儿不振作起来,承担复仇计划,那么老爷这二十年所做的努力都会赴水东流了,该自责的是作为母亲的她。
“唉,南儿从开始学会说话就叫我做爹,我是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呀。我有什么脸面听他叫我一声爹呢!”司马夫人越劝慰,司马老爷就越自责。他望着窗外,想起了二十年前那个腥风血雨的夜晚。
那天夜里,雨下的得很大很大,大哥慕容天剑病危在床。大嫂杨氏抱着刚刚满月的婴儿守在夫君的身边。
突然一直想着篡权谋位的上官裘带着他私下豢养的杀手杀了进来,像疯了一般,见人即杀,老幼妇孺皆不得幸免,整个城主府里血流成河。
慕容天剑病危在床,听到外面的厮杀声,知道自己难以夺过这一劫,为了拯救妻子和刚满月的儿子他拖着病体打开密道,让妻儿躲进去,她们母子才能幸免于这场灾难……
当司马正义闻讯赶到城主府时,里面早已横尸遍地,血流成河了。倒在血泊中的大哥慕容天剑在他的叫唤声中,悠悠的醒了过来,一双满是血的手拉着他,艰难的道:“兄弟,帮我照顾好……照顾好南儿和……和茹珍。你要……娶茹珍为妻,这样才能……才能躲过上官求得追杀……让南儿为我报仇……报仇……”
司马正义哽咽着摇头,他不能答应慕容天剑,他怎么能娶嫂子为妻呢!
“答应我……答应……我……”慕容双眼紧紧的盯着他,等待他的答复,呼吸却越来越弱,他明白,再不答应,大哥就要含恨而终了,于是他一边流着泪一边点着头……
从那天起,司马正义就弃官经商,他要积累更多的财富,训练一批效忠于慕容家的士兵,还要制造兵器,以便南儿长大后用以举义夺回原本属于慕容家的城主之位,这样,他才能不负大哥的临终托孤。
“老爷,你又在想那天的事了吗?”与司马正义夫妻二十年,同床共枕,司马夫人自然很了解司马老爷的心事,每当老爷想起那天的的血雨腥风,总是出神的望着远方,眉头紧锁。
“唉,我永远也不能忘记那天大哥倒在血泊里对我说的话,我不能让大哥的遗愿落空,不能让南儿这样消沉下去。”
“我又何尝忘记那一天呢,上官裘那够贼,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还!”司马夫人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恶狠狠的说道。她平日里的慈善、和蔼可亲不见了,眼睛燃着仇恨的怒火,脸因仇恨而显得有些狰狞。这么多年来,为了躲过上官明的追杀,她带着面具,深入简出,靠吃斋念佛来隐藏自己心中的仇恨。她无时无刻不想把上官裘杀之而后快。
司马正义看见夫人又被仇恨折磨了,走过来握住夫人的手,以抚慰她的情趣。他答应大哥,要好好照顾她们母子,每次看道夫人这样被仇恨折磨着,他能做的就是安慰她:“夫人不必忧心,我们二十年来的努力不会白费的,上官裘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嗯!”司马夫人温顺的贴在司马老爷的怀里。这么多年来,她比任何人都理解司马正义,他是不会让他们母子受任何委屈的,他一定会想办法帮助她们母子报血海深仇的。看来丈夫慕容天剑临死时让她嫁给司马正义是正确的。她有时甚至感谢慕容天剑让她嫁给司马正义。
“夫人,要不我们给南儿提一门亲事,这样也许能转换南儿对灵儿的思念,使他重新振作起来。”司马正义抚摸着妻子的头发,轻声的说。
“这样行吗?南儿这么倔,我怕他一根筋拧不过来。”司马夫人还是不放心的道,他太理解他的儿子,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就算天皇老子也说不动他去做。
“试试吧,先去你先去问问他,如果他不反对就去提亲。”司马老爷道。
司马正义觉得他的故交李北则李公的女儿李燕儿不错。
李北则的千金李燕儿一直倾心于南儿,只是南儿一直迷恋于表妹阮菱灵,才忽视了李燕儿的感情。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李北则也是西陵城的一大富豪,经营钻石生意,虽比不上他西陵城的第一大富商,但也是家产万贯的。并且李北则交友甚广,各路人都有他的深交。如果能和李北则结上亲家,对南儿报血海深仇,复兴家族的大计一定有所帮助。
“那好,我去试试。”司马夫人想不出好的办法,只得答应丈夫去试试。也许丈夫是对的,只有开始了一段新的感情,才能忘记旧的那一段感情。就像自己,如果不是再嫁给司马正义,她可能现在还活在对慕容天剑无限的思念之中,永远无法挣脱那一段感情的束缚。
“老爷,您看中了哪家的千金了吗?”司马夫人问。
“李北则李公的千金,夫人觉得怎么样……?”司马正义把刚刚考虑的告诉夫人。
“李公的千金是不错,不过还是先问问南儿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