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政助理直接将晚饭送到主卧里来。我像小猫一样,软软地窝在金主的身边,连动都懒得动一下,眼睛半睁着,看着家政助理在忙碌。卧室里面有一个内嵌式的阳台,现在三层窗帘都被拉开了,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外头半明半暗的天空。
落地窗边放着一个桌子,桌子边放着两把椅子。而桌子上放着一个咖啡机,旁边是两只咖啡杯,第一眼看上去很眼熟,就像是一对。家政助理把咖啡机跟咖啡杯暂时挪放到一边,然后一样样地把菜端上桌子。
我把眼睛睁大了一点,仔细地看了看,那咖啡机是市中心那套房子里的。而两只杯子中金主用的那只男式杯子也是市中心那房子里拿过来的,不过女式的杯子,却是新补的。我模模糊糊想起来,金主那次大发雷霆,把原来我用的那只女式杯子给砸碎了。
金主的东西很多都是定做的,讲究独一无二。一对杯子碎了一只,再补上,虽然看起来很像原来的那一只,但也不过是看起来像而已。
等家政助理离开主卧,金主才下了床。地板上到处都是衣服碎片,有些是他的,有些是我的,都混在了一起。金主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遮挡,只蹭着一只拖鞋,站在床旁边,环顾四周,去找另一只拖鞋。
我往被子里缩了缩,哑着嗓子提醒:“是不是在衣帽间里?”
金主便往衣帽间走去,不过一会儿就出来了,身上穿了套银灰色睡衣,脚上换了双新拖鞋。他一手拿着一套粉红色的睡衣,另一手拎着一双女式拖鞋,走了过来。他弯腰将拖鞋放在床边,又睡衣放在我的枕头边,然后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对我笑了笑:“另一只拖鞋在浴缸里。”
我仰头去看金主,他睡衣的带子没有系。
金主俯下来,吻了吻我的眉角,声音低沉:“你在诱惑我。”
我对上金主的视线。他半眯着眼睛,目光透着几分热度,就像一只将猎物赶进死角的饿狼,正在思考如何吃这顿饕鬄大餐。我顿时就慌了,抓起睡衣飞也是地套上,跳下床:“我们先吃饭吧。”
金主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顺手就将我按倒,手指摩挲上我的脸一会儿,才收了手。我瞅准机会,一溜烟钻到浴室里。
浴室里一片狼藉,我看着满地的衣服的碎片和水渍,摸着脸,松了一口气,总算让金主满意了,他满意,杨灿灿就安全了。
我站在梳洗台前,飞快地刷牙,金主的耐心很有限,我必须很快地把自己收拾好。好在我年轻,不需要一层层地刷粉擦霜,只要洗干净脸就很好看。抬眼看着镜子,我飞快地梳着头发,头发是半湿的,好多打结在一起,我用力梳了几下,好不容易才梳通了一绺。
这样一来,时间就耽搁了。没过两分钟,金主果然就出现在浴室门口。
我立即说:“一会儿就好。”
金主的手很随意地搭在门框上,笑了笑:“再过三个月就是你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我有点诧异,听他的口气像是闲聊,竟然不是来催我快点。我便顺着他的意思,乖巧地说:“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说实在的,金主不过是随口问问。在外头,他有一堆人,每一个都有生日,再加上各种各样的节日和纪念日,该送礼物的日子多如牛毛,而金主那么忙,才不会费心做这个,都是他的特别助理处理的,不过是以金主的名义送出罢了。
好在金主的特别助理会投其所好。我是到日子银行卡上多一笔钱,而冯甜甜她是到日子就多一串翡翠项链。
没想到金主却又开口了:“说吧,想要什么?”
我倒是想去见杨灿灿,可金主不会答应,除此之外,的确是没什么想要的。我的目光落在金主的左手上,他的无名指依旧戴着银色的铂金钻石婚戒。我心里一动,认真地说:“我想回老家一趟,拿戒指。”
杨灿灿妈妈曾经送给我一个金戒指,我没带去学校,而是放在杨灿灿家里。现在,我想把戒指拿回来。
金主直接忽略了我的前半句,笑起来:“好,我陪你选戒指。”
我咬着嘴唇:“我想回家一趟,收拾些东西。”
金主慢慢地收了笑:“你大概想要什么样的戒指?”
感到他的不快,我不敢再往下说,勉强笑着:“随便吧。”
金主眼睛眯了眯,定定地看了我十几秒钟,把我看得心里直发毛。最后,他说:“杨不凡把东西都处理掉了,房子也卖了。”
“什么!”我瞠目结舌。
钱倒在其次,房子里有多少杨灿灿一家的东西,那里是满满的回忆。可杨不凡竟然说处理就处理掉了!太过分了!
金主口气很淡:“他处理得很干净,手续上没有破绽,东西也没有留下来一件,而且他还把所得的款项以杨灿灿的名义全捐了。”他停顿了几秒钟,“这件事,你就别再提了。”
说完,金主就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