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雪早早起身后才想起今天是周日,不用上朝了。
她低头看外衣都穿好了,也不好再扑回去睡觉。
江子渊早已不见人影,语儿也不知跑哪去了。
芊雪一边小声嘀咕一边系腰带,却怎么也系不好。她伸头看看外面,连个人毛都没有。
“小武!”芊雪喊了一嗓子,门外那憨憨厚厚的男孩快步走进来。
“人都去哪儿了?”芊雪询问道。
小武挠了挠头,很是为难的样子:“回女皇殿下,奴才不知道。”
芊雪皱了皱眉头,随手在腰上打了个结跳了出去。小武惶恐地跟在后面。
她围着宫殿绕了一大圈,却只找到还在房间里闷头大睡的小莹。
小莹还在揉着眼睛打哈欠,听见芊雪的询问后迷迷糊糊地抬眼回道:“今早好像听到芝芝姐姐在隔壁叫小翰哥哥,说什么……好像是那个什么使者病了,她带来的小妾在闹。”
芊雪一拍桌子,怒了。
“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给孤说,还想自己解决不成!当孤是摆设么!”
小莹被芊雪这么一怒给吓了一跳,当及清醒了,瞪着一双又大又无辜的眼睛看着芊雪。
芊雪一把将她拉了起来。用小莹的原话就是:你不知道!女皇当时居然威胁我这么天真可爱的少女,她居然说如果二十分钟(?)内不穿好衣服出门的话她就要断我粮食!她居然用粮食威胁我如此天真可爱的少女!
当然,这是后话了。
先不说芊雪是怎么逼得向来慢吞吞的小莹像打了鸡血一样在几分钟内便洗漱完毕冲到使者院子里的。切说语儿,芝芝,小翰三人和使者小妾的纠缠。
那使者小妾,据不久后前来看戏的薛莞讲,可谓是大盟王朝一朵五彩缤纷的奇葩。用芊雪的话来讲就是,他家一定是开胭脂店的。也不怪这两人如此形容那小妾,只能说大盟奇葩多。
那小妾涂了满脸的胭脂,就跟不要钱似的。嘴上的口红更是红的吓人,据小莹说就跟喝了一公升血一样。
芊雪和薛莞两人后来探讨得出的结论是,使者大人太重口味了!打扮重口味就算了,就连脾气也重口味。
芊雪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里面尖细的叫声:“肯定是你们给我夫人下了毒!昨儿还好好的,今儿怎么就病了呢!是你们!肯定是你们!你们这些不懂规矩的野蛮东琉!”
然后是芝芝特有的温柔,此刻却带些不耐烦的声音:“您冷静一下好么?我们没有理由给您的夫人下药不是么?使者大人关系两国的友好,我们……”
“我不管我不管!一定是你们毒心的东……”那小妾的话说到一半,后面一半在看到芊雪冷脸迈步过来后生生吞了下去。
“一大早便不让孤安生,西琉的礼道还真是不错。”芊雪冰冷冷的声音在这院子中格外吓人。那小妾张了张嘴,什么也不敢说了。
他想不通一个八岁小娃怎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
芊雪转头看向面带不安的芝芝,问道:“太医请了么?”
芝芝点头,恭敬地回:“已经叫人去请了,马上过来。”
芊雪直直地盯着芝芝,直到芝芝胆怯地低下了头。语儿在一旁想开口解释,结果芊雪一个眼神扫过去,几人都不敢吭声了。
那小妾几次张嘴欲说什么,也叫芊雪给看了回去。于是,院子里一时安静的只剩鸟叫声。
不一会儿,一个小宫女领着一白发苍苍的老人快步走了进来。
那老人想给芊雪行礼,芊雪只是一挥手叫他进屋。接下来,又是漫长的安静。
随着屋内一声呕吐的声音,那白发老人神色轻松地走了出来。没等几人过问,他先开了口:“使者大人并无大碍,只是早饭吃的多了一些,老臣刚刚给他服用了一点点瓜蒂,吐过就好了。”
那小妾的脸唰的白了,然后又青了,最后红了。薛莞嬉笑着说:“怎么跟调色盘似的。”
芊雪好不容易憋下笑,轻飘飘地扫了薛莞一眼。薛莞做投降状,转身溜了。
而后芊雪又看了看几个不安的小仆人。最后,将视线落向咬唇不语的小妾身上。
“即便我们东琉还比不上你们西琉,那也不代表我们就心甘情愿被你们轻视。一个国的胜强,从它的人民就可以看出。一时强,不代表一世强。”
那小妾听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芊雪冷笑了一声,拢裙离开。
江子渊从夫子那儿回殿,路过芊雪宫殿时候想起她那儿有一本书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于是他打了个弯向芊雪宫殿走近。门外几个打扫的小宫女看见他嗤嗤地笑。
宫殿里寂静无声,江子渊以为芊雪出去了也没在意。结果越过屏风就被对面那严肃的阵势给吓了一吓。
芝芝,语儿和小翰三个人在地上垂头跪着,小莹站在芊雪旁边流泪。芊雪静静坐在椅子上喝茶,表情看不出喜怒。
江子渊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芊雪看见他后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笑着问“子渊怎么来了?”
芝芝,语儿两人侧头看她,小莹冲他挤眉弄眼。江子渊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多管。只得无视几人乞求的目光向芊雪说书的事情。
芊雪听了什么也没说,笑盈盈地叫小莹去取了过来。
小莹离开后大殿里尴尬的安静下来。芊雪又捧起杯子装仙儿,江子渊看看几个人,在一旁坐了下来。
“子渊?昨晚伤到你了真抱歉,是我太着急了。”寂静中,芊雪突然语出惊人。语儿芝芝小翰三人唰地抬起头来看江子渊,一脸惊奇佩服。
江子渊脸霎时就红了个透,他急急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是昨晚女皇不小心就,就摔到我身上,然,然…….”说到一半,可怜的小江同学对着几人了然而邪恶的目光瞬间就无力解释了。再看当事人,正漫不经心地喝着茶。
“你…….”江子渊还没开口叫芊雪解释,就见那人慢悠悠地点头描黑:“嗯没错,就是这样。”
几人眼里的佩服惊奇更盛。江子渊眨眨眼睛,扭头无语了。
芊雪看这孩子这副有苦说不出的萌样就想调戏,而实际上,她也这么做了:“昨晚那么热情,怎么现在又害羞了?”
江子渊猛地站了起来,好像被什么扎到了一样。
“你!你休得胡说,昨晚明明是你不小心绊倒摔到我身上,将我撞伤了而已!”此时的江子渊已顾不得君臣之礼,只想让不明所以的群众看到真相。
芊雪本想继续调戏,结果竟看到江子渊的眼眶红了一红。她心里一顿,想起在这样一个女尊时代,清白对于男子来讲是多么重要,更何况这还是个心上人要结婚的苦命孩子。她感慨地摇了摇头,觉着如果江子渊的爱情故事编一步耽美来的话一定能大卖。
从小和师父流浪的漂亮少爷在被师父百般调戏后抛弃,痛苦不堪时又遇到一好色女皇被毁清白。
芊雪叹气,自己真是太坏了。
逐开口解释:“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啦。昨晚该发生的都没发生,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说完,几人露出了然的神情。
江子渊愤怒地甩袖离去。
芊雪无辜状,我说错了么?
因为芊雪的“无意”调戏,江子渊同学这次非常生气。以至于连上朝这么重大的事情都请假不来,害的芊雪受千人指责欺负了江少爷却翻脸不认人。
芊雪虽然觉得委屈又无辜,可是害的江子渊生气的却是自己,只得上门请罪去。
用芊雪的原话来讲就是,我准备好三顾茅房了!(语儿:我的皇哎那念茅庐……
第一次顾茅庐,毫无疑问,连江子渊身边的小侍子莫莫都没见到。
第二次顾茅庐,莫莫倒是见到了,只是人家避她如瘟疫般跳着闪开了。
第三次顾茅庐,茅庐就只剩下茅庐了…….芊雪站在茅庐前像小马哥一样咆哮:“孤的诸葛亮呢!!!”
彼时,诸葛亮,哦不,是江子渊正坐在东琉最美的琉璃湖边和莫莫对酒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