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晴媚儿原是来找芊雪商量事情的,谁知一进殿就见到自家妹妹枕在某江姓少爷腿上睡的正熟,嘴角还流着疑似口水,闪闪发亮的水迹。
东晴媚儿摇头感叹,如今的小年轻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她转身出去,刚走到门口就迎面就撞上匆匆赶来的司徒大将军。东晴媚儿小声询问:“司徒将军如此匆忙是为何?”
司徒青却全然不懂东晴媚儿的苦心,反而加大了嗓门,还一边说一边迈步走了进去,“臣有急事跟女皇汇报!还请公主见谅!”
东晴媚儿乐了,她站在门口看着里头,想你要是十秒钟内不推出来我就不姓东晴。
果不其然,许是老天都觉得东晴媚儿这辈子都要姓东晴,还不到两秒,司徒青便红着脸冲了出来。
东晴媚儿偷笑,“司徒将军看到什么了?”
司徒青脸烧的更厉害了,她结结巴巴回道:“女,女皇在,在亲江,江少爷。”
东晴媚儿惊了一惊,还没细吻他们是深吻,还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用的是舌头还是只点了嘴唇,东晴芊雪急切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司徒将军!你真的误会了啦!”
司徒青转身剧烈摆手,“臣没有误会!臣没有看到女皇亲江少爷!臣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东晴芊雪:“……”
东晴媚儿早就噗地一声喷笑出来,“司徒将军,您的解释还不如沉默呢。”
而后面紧跟出来的江子渊也开口解释:“刚刚我的睫毛掉进眼里了,女皇在帮我吹而已。司徒将军不要误会。”
司徒青都快哭出来了,“臣,臣没有误会。”
芊雪开口,见司徒青为难的表情顿了顿,转了题:“司徒将军前来有何事禀报?”
司徒青本是委屈的表情忽地变的严肃,芊雪不做他想,将她迎进了屋子里。
几人在殿里落座,司徒青先把头转向了江子渊,“江少爷,您说您匆匆赶回来是因为听说女皇重病,时日无多此等传言,对么?”
江子渊怔了一怔,若有所思地点头。
芊雪听了皱鼻子,模样可爱极了,“传言这东西,活人能传死了,死人能传诈尸。”
司徒青叹了口气,道:“前日衙门抓到两个当街撒白纸和冥币的人,他们一边哭一边散播谣言说,女皇驾崩了。”说着,司徒青顿了顿,看到芊雪脸上没有发怒的迹象,这才继续:“刚巧女皇这两日染病,没有上朝。宫外传的更是绘声绘色,什么女皇卧病在床多日,只等见江少爷最后一面等等。而最厉害的,便是女皇驾崩这条。甚至有一些朝廷官员,因近日一直不见女皇,也开始动摇了心思。”
芊雪顺了顺头发,哼道:“那孤就诈尸给他们看!”
司徒青皱了皱眉头,还没开口江子渊早一步说了出来:“什么尸不尸的!别乱讲!”
芊雪做了个鬼脸,刚巧芝芝走了进来,她手里端着两碗前几日叫芊雪感冒加重的冰沙。那冰沙和门外的风掀起的凉气叫感冒中的芊雪狠狠打了个喷嚏。
江子渊转眼看芊雪,问的却是芝芝,“女皇得的是风寒?”
芝芝正忙着搅手中的冰沙,所以没看芊雪快要眨瞎掉的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江子渊的脸色唰的一变,看向芊雪时眼中不再是柔情,而是冰冷。
“你为何不告诉我你得的是风寒?”
不知者无罪的芝芝火上浇油道:“不是女皇的错,实在是前两日薛姑娘送来太多冰沙,女皇一时贪嘴又吹了凉风,便惹了风寒。”
芊雪扶额,芝芝为什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你却掉了链子呢!
江子渊神色越加冰冷地望着芊雪,“女皇殿下,这般戏耍爱卿,很好玩是么?”
芊雪无奈,只得搬出杀手锏来,“芝芝,司徒将军,你们先出去。”芝芝和司徒两人见局面不对,也不敢多问,急忙溜了。看两人走了,江子渊迈步便准备走,芊雪一把拉住了他。
试想,一个九岁小女娃拉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学过物理的都知道这是不等量的力啊。所以,理所当然,芊雪没拽住盛怒中的江子渊,还被一把甩到了地上去。
可不巧的是,芊雪前两日去寻江子渊时走过一条石子桥,那时候小莹在一旁蹦蹦跳跳和芊雪讨论天上的云,语儿芝芝几人也没注意,所以大家也就都没看到芊雪前头脚下一块明显突兀的石头。就这样,东琉女皇被这块小石头一绊,顺着桥身便滚了下去。这还不是最倒霉的,最让人惊心的是在她滚到一半时候膝盖砰的一声磕到了桥头的玉石狮上去,要说磕到石头上也就算了,还偏偏是石头的棱角。那结果可想而知。
太医给她用了上好的药,最近消了些肿,却还是青紫的一大片。如今让江子渊一甩,那膝盖直直摔在了桌角。芊雪倒抽了口凉气,感觉那膝盖好像被谁用刀戳了一刀一样,火辣辣的疼。她捂着膝盖垂头不语,江子渊看着只是冷笑,“同样的谎言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么,哼。”说完,他转身便走了。
芊雪垂着脑袋,感觉眼眶湿湿的。她微微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这次,终于轮到我生你的气了。”
芊雪一个人在地上坐了良久,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人发现一国之王正无助地坐在地上。她试着站起来,可还没用力,那膝盖便钻心的痛。芊雪低低嘶了一声,担心该不会骨折了吧。于是也不敢乱动。
过了好一会儿,芊雪听到外面语儿的声音:“女皇去哪了?”
芊雪闻声开口叫道:“语儿,我在这儿。”那声音沙哑的很。
外头静了一会儿,然后语儿疾步走了进来。看到芊雪坐在地上,眼角还挂着泪,语儿愣了一愣,慌忙扶起了芊雪。
芊雪起身时候扯到了腿,又是一阵钻心的痛。
语儿见她神情痛苦,急的都快哭了出来,“皇,我不就去了趟御膳房么,怎的回来您就这样了。”
芊雪摇头苦笑,“语儿啊,听孤一句劝,自作孽,不可活。”
语儿眨了眨眼睛,头一回机灵起来,“是江少爷?他发现了?那也不能推您啊!”
芊雪耸了耸肩,把力往语儿身上靠了靠来抗拒腿上的疼痛,“他没推我啦,是我拉他的时候他不让,然后……就这样了。”
在太医将芊雪的裤腿拉起来,露出里面触目惊心,青紫中带血的膝盖后,语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奔着就要去找江子渊。小莹急忙拉住他,芊雪一边强忍着那太医压揉时带来的痛一边呲牙咧嘴地劝语儿:“好了啦,这点小伤……嘶就当我们扯平了。不过,嘶最近……孤实在不想见……嘶他。”
语儿抽泣着坐了下来,嘴里恨恨抱怨着江子渊。小莹在一旁眼圈红红地看着女皇咬牙坚强。
门外静静站着的芝芝眼神却是一坚定。
芊雪特意让人瞒着江子渊。虽说她伤口加重是他的错,可到底是她骗他在先,两人本就扯平了,现在再去诉苦反倒矫情。
只是唯一麻烦的便是众臣那边,因为腿伤她又好几天没上朝,那些风言风语刮的更厉害了。
芊雪靠在桃花树上忧伤地思虑了一番,觉得如果自己再消失个几天,可能过两天上朝时大家觉得自己诈尸的可能都有。
她忧伤地捧起一旁的绿茶饼品了一口,觉得生命着实无趣,怎么一个绿茶饼都这么苦呢。再咬一口,不知怎的,竟想起巧克力来了。一时思念无法阻止。
现代的那些人除了夏慕别人连想都没想过,可是怎么就那么想果冻这种这里没有的零食呢。果然是旧人比不上零食啊。
果冻,巧克力,冰激凌,饼干,呜呜呜还记得最爱的绿茶冰淇凌,淡苦清香的味道配上香滑的冰沙,那滋味,嘤嘤嘤。芊雪一边回想一边咬指甲抽泣。嘤嘤嘤越想越饿,可是这个绿茶饼着实只让人体会到生命的无趣啊。
灵光一闪,她回头冲不远处打瞌睡的小莹叫道:“快,宣薛姑娘进宫。”小莹一惊,见女皇如此急切,以为是关系到国家存亡的大事,便火烧屁股地冲去宣薛姑娘。
薛莞很快地赶了过来,一把抓过芊雪手中的绿茶饼含进嘴里激动问道:“有急事?你老公跟人跑了?”
芊雪:“……所以你那么激动是为什么?”
薛莞已经吞下了一块绿茶饼,闻言笑道:“哎呦我这是替你着急嘛!来来来,快说,是不是跟人跑了?”
芊雪:“……”跑泥煤!国师才跟人跑了!
薛莞伸手又捏了快绿茶饼,摇头咂嘴:“这绿茶饼真苦,哪有我做的好吃。”
芊雪:“……”那你还吃的那么开心?
薛莞又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瓶子,将瓶子里的白色粉末在绿茶饼上铺了一层,然后咬了一口感叹:“果然还是配上白糖好吃啊。”
芊雪:“……”调料都准备好了你果然是来骗吃的!
“哎?你怎么不说话?”薛莞吃完了盘中的绿茶饼,这才转身看向芊雪问。
芊雪抬眼看向远方的阳光,“生活真没意思。”
薛莞配合着点了点头,然后一巴掌招呼到芊雪脑袋上,“说吧!是感情问题要姐帮忙么!哼哼我跟你说,来这之前,姐可是情圣。”
芊雪神情纠结,语调连贯“我记得你告诉我你是因为被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甩了不开心在河边吃烧烤结果被城管发现罚了钱太过心痛就晕过来了。”
薛莞神情尴尬了一下,然后狂笑起来,“这就是妹妹你孤陋寡闻了!在穿过来之后姐姐可是处处留情呢!”
芊雪微笑,“国师你怎么来了。”
薛莞唰地抱住一旁的树颤抖,“没有没有我瞎说的!”世界静了一会儿,然后薛莞发现自己被骗了。
她神色正常的从树上跳下来,继续道:“嗯你看,姐的演技多棒!我跟你说,就是这招,在南越姐可是留下了不少情郎。南越最帅的那个美男子白遇你听说过吧?当初他可是为了姐一掷千金,可是,姐还是抛弃了他!哎,罪孽罪孽。”
芊雪看向薛莞身后,感叹:“生活真是一出狗血剧。”
薛莞冷哼:“你骗不到姐了。”
然后,冷冰冰的声音从薛莞身后传来:“所以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南越美男子以及处处留情的事。”
芊雪看着薛莞挂在曲易身上费劲地解释,感叹:“生活真没意思……哎等等,我叫她来是干嘛来的?对了,喂!薛莞!你回来教孤做好吃的啊!”
远方传来薛莞模糊不清的声音:“你给我等着!”
芊雪抓抓脑袋,自言自语:“所以这是种约定还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