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流水声萦绕在耳边,徐徐凉风吹到脸上,芊雪翻了个身,觉得很是轻松舒服。当然,如果在耳边那个声音可以消失的话会更好。
“皇?皇?”小莹孜孜不倦地叫着芊雪的名字,心里却在流泪。在看到芊雪危险的眯起眼睛看她时小莹泪流的更厉害了……明明语儿哥哥叫皇皇就乖乖起床的!为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最好给我个天大的事情。”芊雪阴沉沉地威胁可怜的小莹。
小莹扭啊扭啊扭,“是……是司徒将军,宰相大人和国师大人来了。”
芊雪捏着鼻梁思考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自己是叫他们过来讨论关于……武林盛会的事情的。
“叫他们等一会儿,孤这就来。”芊雪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心里默默叹气。昨天晚上批奏折批到深更半夜,一大早天刚亮就去上朝,好不容易这会儿能稍微歇一会儿……唉。
小莹看看芊雪眼下的黑眼圈,心里有些心疼,“要不皇再多睡一会儿吧,叫他们等一会儿?”
芊雪快速起身,眼前竟黑了一黑,她急忙坐下来捂着眼睛静了一会儿,这才好一些。小莹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皇,您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
“不用。”芊雪试着慢慢站了起来,小莹扶着她,两人龟速向御书房……爬去。
司徒青喝了口茶,抬眼看向对面愁眉不展的徐钥和神情飘忽的曲易,心里稍稍安了心。只要不是给她指亲,那万事好说啊好说啊哈哈哈。
“国师大人,你可知女皇这次叫我们来是为了什么?”徐钥压低了声音问身边的曲易。对面武功高强的司徒青听的清清楚楚,她垂了头专心喝茶,耳朵却竖了起来。
“不是单纯来喝茶的。”国师大人言简意赅,徐钥的脸青了一半,谁不知道啊!女皇还能叫我们单纯来喝茶?!徐钥是敢怒不敢言,一旁的司徒青则是一下子喷了茶。
曲易躲得快,于是那茶水一半喷到了徐钥裙摆上,这下子她脸全青了……
语儿忍着笑上前,“徐宰相这边请,宫中刚好有几件新做的衣裳。”徐钥也只要黑着脸笑,“多谢。”
司徒青赶忙上前去道歉,“宰相大人真不好意思,真是对不住,我这……一时脑热,这……这真是对不住!”
徐钥不好发火,只好继续黑着脸笑,“没事儿,没事儿。”说着,她脚步加快进了旁边的厢房。
司徒青坐回位子上,探头张望了一番,红着脸捧起茶杯,满腹委屈,她也不是故意的嘛……曲易含笑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道:“公报私仇,做得好。”司徒青的脸烧的更红了,“我……我哪有嘛!”
芊雪迈步进来时候刚好听到这句话,她挑眉看了看含笑的曲易,又看看满面红霞的司徒青,肾感胃疼。
“国师啊,”芊雪认真地看向曲易,“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事情……还是不要做得好。有报应!”
曲易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瞥了芊雪一眼,答:“臣对臣妻一心一意,绝无他想。”芊雪看了眼欲哭无泪的司徒青,微笑:“最好。”
芊雪甩了一下裙子后尾,感觉没有飘逸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穿了没有长长后摆的裙装,肾又感胃疼。她在上好的木椅上落座,打量了一下诺大的御书房,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司徒青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道:“皇,您是不是在找宰相?她刚刚被臣吐了一身,去……去换衣服了。”司徒青声音越说越小,芊雪往前探了探身子,这才大致了解到发生了什么。这一了解,芊雪感觉肾没有了(吓),胃也不疼了!
“你为什么吐她啊?”芊雪压下喜悦,捧杯喝了口茶。
司徒青胃疼了一下,苦着脸回答:“臣不是故意的。是…国师大人讲了个笑话,我……臣一时没忍住……”
“噗——”
“啊啊,皇!奏折!奏折!”语儿苦着脸上前将湿了一片的奏折移开,茶水顺着纸张嘀嘀嗒嗒落下来。
芊雪咳了两声,接过语儿递来的手绢随便占了占嘴,不可置信的大声问:“你说…国师讲了个笑话?!”
司徒青张大嘴巴看着语儿将被喷上了茶水的奏折拿出去晒,听到芊雪的问话她怔了一怔,茫然地点了点头。
凤椅上传来一阵爆笑声,司徒青往后靠了一靠,曲易抽了抽嘴角,刚走进来的徐钥不明所以。
“何事叫陛下凤颜大悦?”徐钥笑着询问。
芊雪依旧笑个不停着解释:“司徒……司徒说哈哈……国师……国师讲了个哈哈哈哈笑话……哈哈哈哈哈哈。”
徐钥抽着嘴角答:“……那还真是……可笑啊。”
芊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了,今天找众爱卿过来是有一要事商量。”司徒青刚刚合上的嘴巴又张开了,啊皇你是怎么做到一瞬间变严肃的!
一杯凉茶被放置在凤桌上,芊雪冲递茶的语儿眨眨眼,转头又变的一脸忧虑,“孤的表哥昨儿来求了孤一件事情。”抬手喝了口清清凉凉的茶,芊雪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三人神色各异的面皮,继续道:“想必南越收回武林盛会场地的事情众爱卿都是知晓得,孤的表哥同武林中人有些个交情,这才来求孤一件事情。”顿了顿,芊雪又说:“爱卿们应该晓得是何事了。”芊雪只点了题,她相信这几个人会理解的,当然,不能理解也无所谓了,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可以走了。
司徒青不自觉地就咬上了嘴边的茶杯,牙齿在青瓷上轻轻移动。她想东西时向来喜欢做这个动作,书房中的几人也见怪不怪了。
徐钥左右看了看,见司徒青一脸纠结,曲易淡定望天花板,只得开口:“依臣看,此事不妥。”见芊雪看过来,徐钥又继续分析道:“先不说去哪儿找场地,且说此事会影响到我东琉和南越的关系,便是不妥的。”
芊雪点了点头,“这点孤也想到了的,只是……孤又想了想,此事并非只有弊,且说能卖武林众人一个人情,就是极好的。”
“可是南越我们也得罪不起啊。”徐钥此时也是各种纠结。
芊雪沉默着思量了一会儿,侧头去看事不关己一脸淡定的曲易,“曲爱卿,你怎么看?”错觉中芊雪挺想说元芳,你怎么看。
曲易依旧不慌不忙,好像哪怕南越就是现在来侵占了东琉他依然能淡定地喝着茶为他们叫好,说不定还会特别开心地说:我们女皇就是个白痴,谢谢你们拯救了我们。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话却是很有用的:“南越我们得罪不起,武林众好汉我们也得罪不起。其实最保险的法子就是坐山观虎斗,可既然陛下提了出来那就说明您是有心想帮众好汉了,那也简单,从南越皇那里要个保护权出来。”
芊雪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她一脸无辜地说:“听说南越皇最喜欢可爱的小姑娘了,孤跟他交涉,太危险了呀!”
众人:“……”
曲易:“……”我怎么没听说过?
徐钥见书房中再一次冷场,只好无奈地再次出列去点火,“不如让微臣到南越去说服南越皇?”
芊雪再无辜地眨眨眼睛,“不成啊,宰相大人乃百官之首,你若走了这朝中不就失了主心骨嘛。再者,徐爱卿你的年龄也不小了,这般颠簸怎么成呢?”芊雪一番话将宰相顶了回去,徐钥也没有太生气,反正芊雪这话是变相地恭维了她,她没什么损失,接下来就认真看戏了。
司徒青左右看看,觉得轮到自己表态了。可她刚张开嘴还没出声,芊雪就先一步把她堵了回去:“司徒爱卿,这两日救护站的事情还望你多照顾。”司徒青点了点头,终于明白芊雪这是要烧谁了……
于是,书房中的八只眼睛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某个淡定喝茶的人。几人看啊看,人家还是处在一副天下独我一人的妙境。芊雪咳了一声,在感叹为什么不拿曲易的脸皮去做铠甲的同时忍不住开了口:“曲爱卿前两日还带薛姑娘到附近的青铜镇游玩,想必最近闲事不多。孤明白曲爱卿足智多谋,又是舌灿莲花,巧舌如簧,所以孤以为,这件事情交由敬爱的国师大人,那是再好不过了。”
曲易终于抬头赏赐了芊雪一眼,然后道:“哦。”
芊雪:“……那便这么定了,国师大人择日启程吧。”
曲易:“哦。”==芊雪:“……”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