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中,也只有春节才是朋友、家人聚集在一起能够唠叨家常和谈心的时候。
记得那个春节,曾经给黄蕴做万花筒的表哥来了。
表哥亲手做的万花筒,那是黄蕴小时候唯一玩的万花筒。
每年春节,表哥都会过来给黄蕴的母亲即他的二姨拜年。
这一年的春节显得格外的不同,因为这一年的春节,黄蕴的表哥喝多了。
喝多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键是这次他的表哥把心底郁结多年的块垒给吐了出来。
每年来,基本上都是正月初六,一个固定的时间。
家里的人早早的就把置办酒席的各种食材准备好的,就专等着黄蕴的舅舅家的几个亲戚过来了,他们基本上都是来拜年的最后一拨。
“哥,嫂子。”对于黄蕴姥姥家的那几个亲戚,不管称呼谁,黄蕴姊妹几个都是不带“表”字的,这样或许是显得更加的亲切吧。
黄蕴接过一箱子酒和一件牛奶。
“哥,嫂子,你们可比我前身的时候富裕多了。”黄蕴说。
“有你在,你想,你还有穷亲戚吗?”黄蕴的表哥说。
“那倒未必。”黄蕴哈哈的笑了。
黄玉林和他姐姐玉欣去灶屋做菜。
“在你前身的时候,我们到底有多寒酸呢?”黄蕴的表哥问。
“总之那个时候你们来拜年,每次回去从我们这里带走的东西远远比你带的东西多多了也更加的贵重,好像一直要等到21世纪,你们才有像这次大方,记得那个时候,我们总是抱怨小气、抠门,殊不知那真的是穷啊。”黄蕴说。
“你还是那么瘦。”黄蕴的表嫂摸着黄蕴的身子,说。
“从我前身的时候,我的体态就没有变过,永远是那么的瘦骨嶙峋的。”黄蕴。
“怎么连‘瘦骨嶙峋’这样的词都给用上了?就不能改变一下?”黄蕴的嫂子说。
“我这个人怀旧,这次穿越我不想让自己改变太多。”黄蕴说。
“真有韧性。”黄蕴的表哥感慨着。
“韧性?呵呵,这个标签经常被人用在我的身上。”黄蕴说。
菜很快就给弄好了。
黄蕴他们把酒菜给摆在了堂屋的桌子上。
“二姨,喝点。”黄蕴的表哥给他慢慢地斟上。
黄蕴的母亲端起属于她的那个小酒杯,稍稍的抿了一口。
“二姨,身体还好吧?”黄蕴的表哥说。
“好好好啊。”黄蕴的母亲连声说好。
“二姨,你教出来的学生有很多吧?”
黄蕴的表哥完全的把他的二姨的谈兴给勾起来了完全的给调动起来了。
每每说起的了所教出的学生,黄蕴的母亲林老师又在滔滔不绝的给讲起来了,在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永远充满着自豪感。
不知觉间,黄蕴的表哥就喝多了,地上呕吐一片。
“二姨,我就是在你的教诲下,才有了今天啊,那个时候,你不是打就是骂,不过现在我总算是想明白了,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黄蕴的表哥说。
“你小时候很顽劣,不用功,那个时候不狠狠地骂你说你,你就是不听。”
“那个时候淘啊,不知道用功,在您的谆谆教诲下才有了今天的我。”
“我上学的时候,多用功啊,成绩在年级甚至全校都是名列前茅,可那个时候家里穷啊,你的小姨成绩就更好了,可我们上到初中就退学了,连毕业都没有,现在你们条件多好啊,有学上有零花钱,我那个时候有什么啊?拼命挣工分还不够吃喝,一年只有春节能吃上一顿好面馍。”
“懂懂。”
黄蕴的表哥一边呕吐一边说,酒桌上一片狼藉,但那个场景那个黄蕴的表哥倾诉衷肠的场面给黄蕴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以致多年后,他跟他女儿讲起这些的时候还感慨万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