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山走了?”
“走了。”
这次送别回来,黄蕴没精打采的,徐丽娜知道他心里难受,就没有再说什么。
徐丽娜不知道的是,黄蕴的难受不是因为唐小山走了,而是在唐小山上车的一刹那,他也想跟了去,不是跟在她的身后也不是跟着她的脚步,而是黄蕴真的非常的想,想着和她,和唐小山并排走出一条路上,但在那一刻,他,黄蕴,最终还是退却了。
黄蕴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在发呆。
“爸爸,你困了吗?”幺幺跑了过来。
“爸爸不困,幺幺跟爸爸玩好吗?”黄蕴说。
“爸爸起来,幺幺跟爸爸玩。”幺幺说。
“幺幺也知道要挟爸爸了?”黄蕴说。
“啥叫要挟?”幺幺很认真的问。
黄蕴扑哧一声笑了。
“我的乖女儿,爸爸这就起来,没有什么是能打垮爸爸的,是不,幺幺?”
“嗯。”幺幺使劲点了点头。
此时的唐小山还在返回北京的火车上。
她一直望着车窗外,房屋、楼层、田园一一闪在了后面。
“美女,是去北京吗?”坐在旁边的小伙子问她。
从上火车开始,她就没有注意到这个坐在她旁边的这个小伙子,听到他主动招呼,不由得回过头来,礼貌的微笑着,说,“是啊,是回北京。”
“哦,你在北京生活?”小伙子显然是听出了小山话语间透出的意思。
“我在北京学习和工作。”唐小山说。
“听口音你是河南的?”那个小伙子说。
“是,我是河南的。”唐小山为她还留有河南的口音而感到欣慰。
“看美女没有什么事,不如我们打牌吧?”那个小伙子说。
“嗯。”唐小山答应了。
那个小伙子招呼着坐在对面的两人,他们四个在茶几上斗地主。
时间似乎快了许多,不知不觉间火车驶入了北京西站。
下了火车,唐小山提着行李往出站口走去,人格外的多。
“小山,小山,这边。”她的同学招呼着。
这是一个男生,足足比唐小山高出了一大截。
唐小山站在他跟前,直到他肩膀以下。
他们往回走着。
小山的手机响了。
她从红色的包里取出了那款红色的手机。
在手机的那头传出了她十分熟悉的声音,“到北京了吗?”
“到北京了,刚出地铁口。”
“有人接吗?”
“我的同学在接我。”
“哦。”
手机挂了。
“谁啊?”唐小山的同学问。
“一个朋友。”唐小山随口说。
她的同学一直把她送到家门口。
“到上面坐坐?”唐小山说。
“得了吧,就你那个地方,有地儿插足吗?”她那个同学说。
“只要我还没有结婚,那里永远都有你插足的地儿。”唐小山开着玩笑。
“得了吧,还是去我那里,我那儿有你的位置。”她的同学说。
“彼此彼此。”唐小山说完哈哈大笑。
“咱们周末见,拜拜。”她的同学挥挥手,转身离去。
唐小山沿着那条狭长的楼梯上来,打开了房门。
她放下行李,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入一点绿茶茶叶,到楼下房东那里灌上满满一壶开水。
“回来了?”那位房东大叔问。
“回来了。”唐小山说。
“怎么不多住两天?”房东大叔很热心的问。
“这边事多,忙。”唐小山说。
“哦。”
唐小山回到了房间。
她把茶壶放在桌子上。
那把茶壶十分的精巧,是难得一见的猫形茶壶,这个茶壶是她这个房间里最贵重的东西了,差不多是她半个月的工资。为了得到这个茶壶,那个月几乎每天只吃一顿饭,即使这样,她也没能像她期望的那样这回该瘦下来了吧,没有。唐小山不知道,实际上,从来都没有人认为她很胖,或许是她那娇弱的身材永远显得是那么的瘦弱吧。
小山洗了澡,出来,坐在桌子上,看那本还没有看完的《活着》。
根据余华的这部小说改变的电影正在北京各大院线上映,她为了欣赏这部电影,在书店里买了这部作品。
唐小山喜欢看电影,她手中有一张月票。
看电影看书是唐小山最近几年才养成的习惯,她总是一个人在家默默地看书,或者一个人去电影院看电影,她多么希望能够有一个人陪着她去电影院看电影,买那种连坐的影票。
唐小山的月票只能去离她家很近的那家影院观看电影。
唐小山走进了影厅,每每这个时候,她总能看到成双成对的人出入影厅,不免酸酸的,但她很快就能调账好情绪。
影片讲述了大少爷徐福贵「葛优饰演」嗜赌成性,妻子家珍「巩俐饰演」屡劝无效,带着女儿凤霞回娘家。当夜福贵输光全部家产,父亲给他气死。一年后,家珍带着女儿及手抱的男婴有庆回家,福贵痛改前非,走埠演皮影戏维生。适逢国共内战,福贵先被国民党拉俘当兵,后被俘掳。好不容易获释回乡,庆幸一家团圆。后来,福贵因家产输光未被划入地主成分,到后来就失去儿女等亲人,每次失去一个亲人都让人感到活着真好。唐小山不停地在拿着纸巾擦拭泪痕,心中不停地再说,玩完了玩完了,老娘变得感性了。
在这部影片中有一句精彩对白让唐小山记住了,当她从电影院中一回到家中,就把这句台词记在小本子上了:“小鸡长大了就是鹅,鹅长大了就是羊,羊长大了就是牛”“牛之后了呢?”“牛之后就是共产主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