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季恒一给我开的门,不知为何,在看见他的那一刹那,我竟然有一种想要痛哭一场的冲动。苏安会觉得我是一个处处针对她的坏女人,可是我心中的委屈又该向谁诉说?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就这么在我的视线中和另一个女人过着幸福的生活。童话的结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我所有的情绪都只对李大龙一人发泄过,因为他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可以让我将所有的不满与埋怨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不会嫌弃我人性的丑陋一面,甚至还安慰我说:“李娅,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真实,最是敢爱敢恨的女人。”
我不知道怎么从他的嘴里还能说出如此煽情的话语。我只是笑,笑颜如花。苏安刚到北京的时候,我、苏安、季恒一、梁宇,四人一起去了欢乐谷,自那次回来,我便一直都是笑颜如花的姿态活在季恒一面前。就是那次让我明白,我的撒娇与任性在季恒一眼里,屁都不是,他根本不会介意。甚至有时候我会觉得,就算哪天我像维希一样为他死去,他也不会感激我任何。瞧。维希死了。他还不是一心只念着苏安么?
“来了啊,进来吧。”季恒一的语气依然平静地不起一丝波澜。
我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进去,他随其后。真抱歉,我又看到了苏安微笑着的脸。呵,这是什么?郎情妾意?秀秀那幸福的小生活?
“李娅,吃饭了吗?坐下一起吃吧。”苏安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
我扫了一眼餐桌上的饭菜,两碗白米饭,一盘青菜,一盘番茄炒蛋和一碗蛋汤。并没有我想象中的蛋糕,也没有我想象中的烛光晚餐。我也不客气地坐下,把手中的礼品袋放在桌子上,用季恒一用过的筷子夹了一块鸡蛋放在嘴里,漫不经心地说:“恒一哥哥,祝你生日快乐。我饿了,吃饭。”
季恒一的表情有些尴尬,苏安听到我的话后,像一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坐着,最后她咬了咬嘴唇轻声说:“原来今天是你的生日。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
我看得出来她的委屈,可是,她不知道季恒一的生日?
“对不起,安。”季恒一说着走到她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这暧昧的动作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扔在了我的心里。我低头拼命地往嘴里扒饭,听说,难过的时候只要把胃填满了,心就不会那么疼了。
是么?我明明已经把胃填满,甚至都已经超载,为何我的心还是会疼?
我并没有像想象中一样为苏安不知道季恒一的生日而感到惊喜,我该高兴啊,我该高兴不是么?我参与了季恒一从小到大的生活,我知道季恒一的所有事情,我是他青梅竹马的李娅,我有骄傲的资本不是么?然而此时,我为何觉得自己如此微小,甚至想要落荒而逃,找个地洞钻进去罢。
“三年多了,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的生日。我就像个局外人一样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苏安不留痕迹地挣开季恒一的手,别过头去,一脸忧伤地对季恒一说。
若我是个男人,此时肯定也会为苏安那种空洞忧伤的美,而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