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还是逃走了。在我明明该幸灾乐祸的那一刻,仓皇而逃。
回到家里,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想念妈妈,也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落寞。我嘶哑着嗓音对电话那边的妈妈说:“我想回家,我不想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过年……”
“我想回到小时候,我不想长大……”
脆弱与怯懦在这一个夜里瞬间滋长成强大的模样,将我吞噬其中。我再迈不动向前行进的步子,只想如此停留在原地,去拥有一个带着温度的拥抱。不论这个拥抱出自于谁。
凌晨三点,我再也耐不住煎熬。跑去火车站买了回家的车票,没有座位,只得站在拥挤的车厢内。此时我已不在意这种事情,只要能让我回到家,站在车厢内又如何?终于明白哪里都不及有爸妈的地方来的温暖。这么久了,我何苦折磨自己。
车厢内一个大姐在与同我一样没有座位的乘客聊天,天南地北地扯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大姐说她是东北人,只是后来嫁人嫁的远了,回趟娘家只能这样坐火车跑来跑去,现在是从娘家回来,又得坐上一二十个小时。她不时抱怨着生活带来的种种不便,又不时说着丈夫带给她的种种幸福与感动。剩下的人都不停地附和着,说确实确实,生活确实是这样。
我一直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安静地听着。不料,大姐的话题却转到了我的身上:“姑娘,你是哪儿的啊?这是要去做什么啊?”
我笑笑说:“x城,从北京搭上这趟火车,放假了,要回家去。”
她听了也爽朗地笑着:“大学生吧?这当学生就是好啊,现在啊,坐火车的人特多,坐票都不好买啊,大姐我都站了好几个小时了。”
我点头称是。大姐说她累了,铺了张报纸坐在肮脏的小道上,靠着车厢闭上眼睛睡了起来。随遇而安么?这种性格也真是好,不会为些不值一提的小事而生来烦恼。
我没有倦意,只得站在车厢内发呆。巴不得这列车能长了翅膀马上飞到我的家里,让我与爸爸妈妈团聚。电话里妈妈说:“闺女,不想在那待着就回家来,这都放假了,妈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啊……那会儿你说你有事情要做,妈也没敢说去干涉你让你不要怎么怎么样,可是爸妈年龄是一天比一天大啊,你走了这半年,都不知道我和你爸多想你……”
“你爸啊,他也天天念叨着你,还说这都放假了怎么还不回来啊,闺女啊,有时间的话,就回来陪陪我们俩,都老了啊,经不起折腾了……”
妈妈的话一字一句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在耳畔回响着久久不散,电话这头的我已经泪流满面,那一刻才发觉,李娅根本就是一个离不开爸妈的小女生而已。可能在亲情面前,所有的脆弱都无处可逃。
那对于爱情呢?我只能在别人的爱情里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