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墨泽对我表明心迹的缘故,我整日整日的都觉得很开心。初雪一直跟着我,大概猜到了缘故,担忧的说道:“格格,五皇子是不错,对格格也用心。但是,格格您别忘了,雍王世子与您还有婚约。”
我浅浅一笑,继续绣着手中的荷包,这是准备绣给墨泽的。如果他给我生日礼物,我就用这个做回礼。如果他不给我礼物,这个就不给他了。
“初雪,你觉得这个荷包样子好看吗?”
初雪有点看不懂我的样子,略微发急了:“格格,奴婢跟您说正经事儿呢。”
“我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时间还长,我才十岁不是吗?”
初雪不满的嘟囔道:“再过两个月就十一了。”
我笑:“好像初雪姐姐比我年长两岁哦,过了年就十三岁了,可以嫁人了。”
初雪涨红了脸,生气的说:“格格,您欺负人。”说完就跑了出去。
我知道她是害羞了,古代女子大概都是脸皮子薄的人儿吧。像我这样大胆私定终身的,怕是普天之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眨眼就到了十月初五,花园的菊花早就盛开,母妃笑说我是专挑这样的好日子出生的,因为每年生日的时候,正好可以吃肥美的螃蟹。我笑而不语,原来古代的我也喜欢吃螃蟹,这点倒是很像的。
临近中午的时候,母妃让鸢儿送来一套新衣服,绛紫色的,并不是我平时常穿的颜色。我也没有多问,便穿了起来。
初雪看了笑说:“我们格格果然天生丽质,穿这样的颜色更显得贵气十足呢。”
我白了她一眼:“连你都学会恭维的那套了。去把太后赏赐金镶玉的项圈拿来,今儿戴着吧。”
初雪应声便去库房取。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来这边大半年了,居然没长什么,不是说古代的女子都早熟么?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下午的时候,就陆陆续续有人上门了。这次是我的第一个整十生日,父王大大的操办了一下。
我只见雪儿带着初音她们进进出出的跟我报告那个府邸来了什么人,送了多少礼物,听得我直头疼。
好不容易挨到了傍晚,客人到的差不多了,母妃让我前院给众位长辈见礼。我到了前院才发现宫里一个人都没来,心里一阵失望。
像丢了魂似得跟在母妃身后准备去后院,刚转身就听到门童传:“襄王,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到!”
听到五皇子三个字,我心中一阵欣喜,忽的转过头去,正好看到大步走来的墨泽,他好像也看到了我,对着我微微一笑,我刚刚所有的不快都没了,高高兴兴的跟着母妃去了后院。
后院都是些大臣的家眷,王府的宗亲女子等。
我在母妃的引导下一个个的见礼,只屈膝屈到腿软。好不容易结束了,我才到房中稍事休息。
“格格,看您心情不错。莫不是五皇子来了?”初雪这丫头,真记仇,我前几天调侃她,现在她全还回来了。
不过她打错了算盘,我可不是个会害羞的主,我大大方方的说:“是呀,他来了。我刚刚已经见过他了呢。”
果然初雪吃惊的看着我:“已经见过了?格格,今天王府人来人往,你也不怕被人撞见么?”
我轻轻一笑:“就你聪明,我只是远远的跟他对视了一眼。去,把我绣好的荷包拿来,我一会要给他。”
计划得很完美,但是事实不由得我做主。酒宴一波一波的换菜,戏曲唱了一台又一台,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好不容易宴席散了,我赶紧让初雪去找木易,把墨泽带到花园来,我只说几句话,把荷包给他就好。
谁知初雪刚走,鸢儿就来了,说是雍王夫妇跟世子在花厅等我,母妃让我赶紧去。
不得已,我只好跟鸢儿去花厅,心中默念,墨泽,你可一定要等我啊。
到了花厅,远远的就看到子洛在门口等我,见到我便欣喜的迎了上来:“宁儿。”
我微微福了福身子:“子洛哥哥好。”然后就走了进去,子洛紧跟在身后。
雍王妃一见我们进来,便笑道:“果真是宁格格比我们这两位老人家吸引人,洛儿早早的就去门口盼着了。”
雍王笑了两声便附和:“是啊。儿子大了,心里只有媳妇。”
本来没什么,但是被他们这样一调侃,我还是脸红了起来。
母妃见了也取笑起来:“宁儿害羞了。”
我说不清现在心里的感觉,只觉得好凄凉。自己心里明明装的是墨泽,现在长辈的眼里却是子洛,而且双方好像很融洽的样子,以后要取消婚约,有可能吗?
一时心急,我跺脚道:“母亲~~~”
只有父王没有说话,我便躲到了父王身边:“父王,你看母亲。”
父王居然也笑了起来:“烟儿,宁儿还小,以后会懂的。现在就不要逗弄她了。”
我依偎在父王身旁,撅嘴看着母妃:“还是父王好,母亲只喜欢子洛哥哥。”
其实,天知道我此刻心里多着急,墨泽还在等我,若是他走了怎么办?
谁知他们聊得兴起,把我与子洛小时候的各种趣事都拿出来说了一遍。我此刻一点都不觉得那些事情好笑。
我也不知道聊了多久,反正我居然睡着了。等我醒来,我在自己的床上,已经是深夜了。
我吓了一跳:“初雪,初雪!”
初雪急急的走了进来:“怎么了?格格。”
“我怎么在这?不是在花厅的吗?墨泽呢?”我抓住初雪紧张的问。
初雪低下了头:“格格在花厅睡着了,是王爷把格格送回来的。五皇子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回去了,让奴婢给您带句话:‘生辰快乐’!”
我心一沉,终究还是没赶上。手垂下的时候,从袖管中掉出了那个荷包,我轻轻握在手中,抚摸着荷包上的幽兰花,喃喃的说道:“真想看你收到荷包时的笑颜。”
为了这事,我几天都闷闷不乐的,琴棋书画也推脱是身子不爽而荒废在那了。
这天晨起的时候感觉浑身无力,我想我是病了。
初雪让初音去请大夫,然后扶我起身,我这才发现,原来是月信来了,顿时傻站在那了。
这是告诉我,以后我就真的会长大了么?我已忘了身子的不爽,呆呆的看着那抹嫣红。初雪可不知道我想了这么多,大概是以为我被吓到了,轻声宽慰:“格格莫慌,这是正常现象。格格稍等,奴婢去准备热水给格格洗身,这事还得通报王妃,格格莫慌啊!”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她便迅速的离去了。
果然初次月信疼痛难忍,我居然不能下床。初雪给我暖了汤婆子,还准备了一些阵痛活血的汤药,食物等给我服用。效果甚微。
第二天早晨,初雪拿了一封信进来:“格格,是五皇子的信件。”
我迫不及待的拆开来看,他先解释了一下前天为什么没有等到我便离去,因为宫门要下钥了,不走不行。另外还关切的问我怎么了,为什么连房门都不出了,还有人在为我煎药。
他居然对我的行动了如指掌?难道他安排了眼线在理亲王府?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跟他解释,所以信我看了便收了起来,并未回复。
过了四天,我才舒服了些。鸢儿传了母妃的话,说是襄王大婚,就在十月初九,也就是今天,问我能不能前行?
我本来不想去的,只是想着那样的场合,墨泽一定会去的,所以便说:“劳鸢儿姐姐告知母亲,宁儿可以陪同母妃前去。”
午后太阳刚刚西落,母妃就通知我要出发了。我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宫装,想着如果一不小心怎么了,还能掩饰一下。红色也喜气。
初雪见了,笑道:“格格,您这般打扮,倒像您才是新娘子呢。”
我啐了她一口:“你再说我就把你送给襄王去。”
果然初雪脸色一白,便不再言语,乖乖的帮我梳妆。
襄王府装扮的喜气洋洋,宾客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马车我刚进府门,就跑出来一个小丫鬟,一整壶茶水倒在了我的衣服上。初雪一阵惊呼,忙推开那个惊慌的小丫鬟:“格格,怎么样?烫到没有?”
母妃也急急忙忙的过来询问。我摇了摇头:“没事,大约是穿的厚吧。”
母妃有点生气,大概是碍着此处是襄王的地方,不好发作,只是怒斥了一下那个丫头,然后赶紧叫初雪陪我下去换衣服。
这时来一个大丫鬟,赶紧赔礼道歉,然后说可以带我去换衣服,母妃就应了,让初雪陪着我。
到了后院的一个厢房,我换了另外一身红色的衣裳,大小刚刚好,就像是为我定做的一样,我不禁感叹自己运气好。
“格格您先休息一下,奴婢去给您泡壶茶。”那个大丫鬟见我收拾妥当便退了出去,初雪也跟了出去。
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
“是你回来了吗?茶水就放在外面吧。”我一边擦拭着被茶水弄湿的荷包,一边淡淡的说道。
“宁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