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声便起身从内室走出,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子洛。
“子洛哥哥。”我给他见礼,他也回了我一礼。
“宁儿,听说你病了,我担忧不已又不得见,所以用了这个法子。”他略带歉意的说道,“你不要生气。”
我原以为是墨泽,见到他的那一刻略有一丝失望,说到生气,那是半分都没有的。所以我摇了摇头:“子洛哥哥多虑了。哥哥关心宁儿,宁儿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会生气呢?”
他脸上的神情放松了许多:“那便好。宁儿,让我给你把把脉吧!”
我心一跳,我这是月事惹的祸,怎能让他看呢?就算是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我也断断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不必了,子洛哥哥,宁儿已经大好了。”
他上前一步,担忧的问道:“真的么?还是让我看一下吧,我不放心。”
我立刻后退了两步:“真的不用了。子洛哥哥,你的好意宁儿心领了,这是襄王府,还请子洛哥哥先行离去,被人看到了,怕是又要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子洛眼中闪过了什么,然后什么也没说便走了。到了门口他停住了脚步:“宁儿,我竟让你如此畏惧吗?”
听到他这么说,我刚刚的紧张羞涩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惊讶,我没想到子洛会如此敏感,敏感到已经知道我心里对他的疏离。
我想解释什么,可是却什么都没说出口,只眼睁睁的看着他落寞的离去。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狠心好无耻。子洛对我确实不错,从一开始救我一命,到后面主动为我撑起一片天,让我免受流言蜚语的伤害,我能安逸的跟墨泽谈情说爱,其实全都败子洛所赐。而他,就连想见我一面他都如此用心,知道我会被茶水泼湿,特地提前备好衣衫,不然怎会如此合身?就连那茶水也是温热的,他,生怕烫着我。
“宁儿?”一声呼唤将我从自责中拉了回来,我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墨泽。
我什么都没说就扑到了他的怀里:“墨泽……”
他有点慌了:“怎么了?”
“刚刚子洛来过了,但是好像我对他不冷不热伤了他,他伤心的走了。”
沉默了一会,墨泽轻声说道:“宁儿,就算今天你不伤他,难保日后我们要在一起不会伤害到他。现在你对他冷淡一点,也可以让他不要用情太深,到时候便不会伤的太深。”
我止住哭泣:“是这样吗?好像有点道理。”
被他一宽慰,我心里舒服了不少,;拉着他坐到一边:“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派初雪去找我的吗?”他一脸疑惑原来是初雪那丫头多事,好吧,这份心意我领了。我笑了一下:“不记得了,嘿嘿……”
“傻丫头,我给你的礼物看了没?喜欢不?”
我这才想起来,因为伤心加上人不舒服,我都还没去看他们给送的礼物,失策啊:“还没有。不过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回礼。”
本来听到我没看礼物还有点失望的墨泽,眼睛里一下子放出光来:“什么回礼?”
我去内室把半干的荷包拿了出来,有点抱歉的说:“对不起,刚刚不小心弄湿了。”
墨泽没有理会我的话,直接从我的手里取走了荷包,细细的摸着,欣赏着,半天都没有说话。
我倒是心急了,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这是我第一次绣荷包呢。”
大约是听到我焦急的声音,他笑着抬起头:“很喜欢。”
被他肯定,我顿时心花怒放:“你喜欢就好。”
只是我们此刻高高兴兴,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却偏偏忘了古人有一段至理名言:“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因为我们的大意,导致的后果,我曾经一度深深后悔。
宴席在天刚擦黑就开始了,我与小姐们在一侧。
秦楚楚一见到我就飞奔过来:“宁儿姐姐。”
初雪生怕她撞着我,赶紧迎上去扶住她:“小姐小心,别摔倒了。”然后一脸紧张的看着我。
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然后对秦楚楚说:“初雪说的一点都没错,你这样疾跑,若是摔伤了可如何是好?若是摔到了你这娇俏的脸蛋,可才真得不偿失了呢。”
谁知那楚楚冲我吐了吐舌头,然后说道:“楚楚知道姐姐会保护我的。”
哎呀,这马屁拍的,我都舍不得数落她了:“罢了,以后注意便是,快坐吧。”
有秦楚楚在,我倒不觉得这样的宴席有多沉闷了,她真真是个活宝,以后谁要是娶了她,那才是福气。只怕古代男子未必能欣赏得了她的与众不同。
临了的时候,前院的人都涌到后院来了,说是要闹洞房,一下子各种爱看热闹的都往新房那跑,我本也想去看看这文文喏喏的墨垣的洞房会闹成什么样,也好奇那个新娘子会有什么反应。只是初雪拉住了我:“格格,那是男人做的事情,您一个女儿家还是别去了。”
我拗不过她,心中暗叫着男女不平等,脚下却是跟着她走了。
果然,母妃她们都没没去,我们一行人便先回了王府。
到了听雪园,我便迫不及待要看墨泽送给我的礼物,便叫雪儿去拿。
拆开一看,原来是一面镜子。没错,不是铜镜,是镜子,明亮亮的镜子。我惊讶不已,这个时代居然还能见到镜子,可见墨泽花了不少心思。
初雪跟雪儿也一脸惊讶:“格格,这是什么?比铜镜照不来的人清楚漂亮多了。”
我甜蜜的一笑:“这叫镜子,比铜镜难做,异常难得,自然照的清楚漂亮啦。”
她们一脸羡慕的看着我,我心中的幸福感无无限膨胀:“虽然这是我的东西,但是若是你们想照也可以照,也照不坏的。只是明儿去找个工匠,给我打一个新的梳妆台,我要镶上这面镜子。”
她们一听自己也可以照,高兴坏了,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呢,连连称是。
第二天虽然我缠着子轩跟我讲洞房的事情,但是子轩脸一红便跑了。这算什么事儿啊?一连几天他都躲着我。真是无趣极了……
天渐渐的冷了,我就更懒得出门了。天天闷在屋子里,无聊至极,好想吃火锅。
于是便让初雪去找了菊园的掌柜,告诉他定个时间,我要去吃火锅。
其实我想让他告诉墨泽,我要出来吃火锅,他要来陪我。
果然,第二天我就收到了他的书信,日子定在十月二十三,也就是后天。
我又有期待的事情了,心情又明朗了起来,在屋子里想着吃火锅要的菜,这边的人还没吃过火锅的样子,所以我特地把菜单写好了让初雪给菊园的掌柜送去,让他准备。还特别注明是要生的,每一种各装两盘。(鬼知道他会不会把我要的菜都给我做熟了?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那天我没有早早的起床,因为天太冷,我到了午饭时间才匆匆赶去菊园。
可怜的木易又被他家主子扔在门口等我,我见他冻得哆哆嗦嗦的样子,心有不忍。心想,以后冬天还是少约墨泽吧。
到了厢房,掌柜的已经让人早早的摆好了菜,但是没有锅子。
墨泽一脸尴尬的看着我,拿着手中的筷子指着一桌子的菜问我:“宁儿,这……怎么吃啊?”
我这才想起来没吩咐掌柜的准备炭炉,锅子。最重要的是没有准备骨头汤。
我尴尬的笑了笑:“稍等稍等。”
然后赶紧让木易去把掌柜的找来,准备锅子,炭炉。还好这些都不难,最巧的是,店里每天都会熬制骨头汤,做菜要用。我总算是放了心。
等锅子架起来,汤煮沸以后,我便笑着夹起菜肴:“墨泽,把菜放进去烫熟就可以吃了。”
然后我又想起,没有蘸酱。我这时候都恨不得拍死自己算了。
于是又吩咐小二去弄蘸酱,我把要的材料都告诉了他,小二应声就跑了。没多久就带来另外要的蘸酱,我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
于是跟墨泽风风火火的烫起火锅来。吃了一会我才想起,初雪跟木易还在外面,于是把他们叫了进来一起吃。吃火锅,就是要人多才热闹呢。
木易这次居然没有扭捏,大概是被火锅的香味吸引了吧。
四个人,居然把一桌子的菜吃了个精光。吃饱之后我们都倚靠在了椅子上,实在是撑得不行了。
墨泽笑道:“木易,没想到你小子跟主子抢起食来,手下功夫一点都不逊色啊。”
木易惊的立刻起身,跪下:“属下失礼了,请主子责罚。”
墨泽笑道:“责罚什么?用你宁主子的话说,这样才有意思。快起身吧。”
木易脸色惨白的坐回了椅子上,好一会才回过血色来。
我不禁白了墨泽一眼:“瞧你,把木易哥哥吓成这样,吓坏了你赔啊?”
墨泽笑了笑没有回答。倒是木易一脸吃惊的看着我,脸竟唰的红了:“格格如此说,属下担当不起。”
他如此一本正经的,连初雪都笑了起来。一时间,气氛融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