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女儿累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样的局面,只要先求个清静。
“那好,你先休息,为娘先回去,明儿得了消息,再来看你。”母妃满眼尽是心疼,轻轻的扶着我躺下,帮我盖好被子,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等她走后,我躺在床上,看着绣花帐子,愣愣的出了神……
明日就是决定我命运的时候了吗?
想想不禁觉得可笑,前一刻还在跟墨泽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后一刻却是在暴风雨中随风飘摇,我竟不能做一丝丝主吗?
大约是身子不爽,也可能是精神上太累,总之就那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日,父王下了朝就揪住了雍王,红着眼瞪着他。
雍王一脸无辜:“不知亲家这是为何?”
“哼,问你的宝贝儿子去。”父王将他拖至一旁,放开他,忿忿的说道。
“小儿做了什么,让亲家你如此动怒?”显然,雍王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父王没好气的瞪了雍王一眼:“你,你……罢了,你回去一问便知,本王没脸说。”
说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出了宫,任那雍王在后面如何呼唤都不理。
那雍王莫名其妙被父王指责了一番,整个人云里雾里的,心情坏透了,回去就把子洛叫到了书房。
子洛行了礼,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静候雍王发话。
“跪下!”雍王越想越气,自己是皇帝的亲兄弟,居然被一个外姓亲王指着鼻子数落。想来想去,定是这不孝子做了什么,惹怒了人家。不然以往日的交情,那理亲王断不会如此,何况现在还是亲家?
子洛不明就里,但是父王发话,不得不跪,扑通一声,就那么硬生生的跪在了地上。“不知儿子做错了什么,让父王如此生气?”
雍王哼了哼:“你做了什么好事,你心里清楚。今儿一下朝,理亲王就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把本王好好的数落了一番,说养不教父之过。可是你做了什么得罪他的事情?”
子洛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心中暗想,难道理亲王已经知道了那晚发生的事情?不应该啊,那上官冰清若是要我给个说法,当天回去就该揭发此事了,何以要等近两个月才说?
雍王见子洛沉默不语,脸色铁青:“逆子,还不从实招来?若敢隐瞒,家法伺候。”
子洛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若是冰清没说,自己却说了,那岂不是不打自招?但是若是冰清已经交代了,自己却不承认,到时候众人便会觉得我没有担当,这可如何是好?这理亲王也是,说话只说一半,让人摸不清分毫,干着急,乱猜测,岂不是让人揪心?
“逆子,你还不说?难道要本王请了理亲王前来当面给你说个清清楚楚不成?”
子洛磕头道:“回父王,儿子……在公主大婚那天,酒后失德……在公主府……与那雍王府的格格……”
子洛说的是胆颤心惊,结结巴巴,虽然还未说完,但是雍王是什么人,早就猜到了后续,听得脸是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是浑身发抖,吹胡子瞪眼睛。
“混账,此等大事,你居然瞒着本王,让本王今日在理亲王面前一问三不知,如同傻子一般。”说完就甩了他一巴掌,然后冲门外吼道:“来人,传家法!”
不久家仆就呈上了家法,雍王操起家伙就朝子洛身上招呼,雍王正在气头上,下手怎么会有轻重?偏那子洛咬牙忍着,硬是不吭一声。
不多时,雍王打累了,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气。本来气得要死,这一顿打下来,雍王休息的时候转念一想,这本来与理亲王府就是亲家,那王府的格格本就是要嫁到我们雍王府来的,只是早晚的问题,想到这,心里的怒气消了不少!
雍王缓和了口气:“你这孩子,猴急什么,那格格迟早是你的人,就这一年的功夫你都忍耐不住吗?宁儿还那么小,你……唉,难怪理亲王生气。”
子洛并未因雍王的这句话而心情缓和,反而更加凝重了。抬头看着雍王,喏喏的说道:“父王,儿子沾染的,不是那赐了封号的宁格格,而是大格格上官冰清。”
雍王一听,身子一僵,瞪大了眼珠,指着子洛:“你……”
子洛一见雍王的模样,心知大事不好,赶忙说道:“父王喜怒,孩儿知错了。”
雍王只恨不得此刻两眼一抹黑去了算了,怎生出这样的儿子,堂堂的嫡格格,太后的心肝宝贝不要,去勾搭一个庶出的格格,真是不争气。
“知错?现在知错又有何用?那理亲王既然敢这么跟我说话,肯定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你倒是沉得住气,两个月了,居然没向本王透露一个字,果真是本王的好儿子!”
子洛低头不语。
雍王又责骂了一番,见子洛还是不反驳,也觉得无趣,便摆了摆手:“你先下去收拾一下,一会跟我去理亲王府认错。既然碰了人家的女儿,总要给人家一个说法。”
子洛退了下去,匆匆上了药,换了身衣裳,便回到了书房。
此时雍王也换了常服,正好回来,见子洛已经收拾好,便道:“备轿,去理亲王府。”
父子两人,各怀心思,朝理亲王府行进……
守门的门将见是雍王来访,赶紧跑进来禀报。若是往常,父王肯定是笑着出门亲自相迎。今儿是雍王府理亏,父王怎也不愿去亲迎,只派了管家将雍王父子接到了正厅。
雍王自知理亏,也没有动怒,只是责备的看了子洛一眼。
“亲家,本王带着逆子向你请罪来了。”一见面,雍王就赔笑脸。
父王哼了哼:“请罪倒是不必,只是此事该如何解决,雍王必须要给本王一个交代。总不能让本王的女儿白白受了委屈……”
雍王朝子洛狠狠的瞪了一眼:“逆子,还不向你未来的岳丈大人认?”
子洛直直的跪在地上:“小侄一时疏忽,酒后失德,有愧世伯,有愧宁儿,更有愧冰清格格。小侄不敢辩白,任由世伯责罚。”
父王见子洛跪在地上,心中一惊,心想,这子洛肯下跪认错,看来也不是个不负责的纨绔子弟,兴许,真的是酒醉误事吧。
“罢了,先起来吧。说说你预备怎么处理此事?”
“但凭世伯处置。”子洛又说了那句话。
父王暗暗叫苦,这个雍王,什么主意都没想好就带着儿子来,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到自己身上。这事情不好处置啊,若是放过了他,冰清这辈子就完了,毕竟也是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不心疼?即便抛开这些,传出去对理亲王府的名声也不好。
可是,若是不放过他,那势必要姐妹同时嫁给他,这倒是便宜了那小子,一下子娶了两房夫人,还都是我们理亲王府拔尖的格格。
见父王不说话,雍王开口道:“此事雍王府是一定要负责的,要不效仿娥皇女英?姐妹共侍一夫也未尝不是佳话一则。”
父王冷着脸没有回话,正厅的气氛诡异极了。
半响,父王开口道:“虽然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本王那二女儿是王妃的心头肉,又是太后心尖上的宝贝,本王不想亏待了她,此事,本王还得问过她。”
雍王点点头说:“应该的,这事,最委屈的,恐怕就是宁格格了。”
父王没有接话,只是派人把我从听雪园叫来了正厅,因我身子虚弱,初雪给我加了一件大氅,裹得严严实实才出了门。
到了正厅,先向父王跟雍王请安,再向子洛行礼问好,一切礼数到了,才在初雪的搀扶下坐到了一旁。
想必是我现在的脸色难看至极,因为子洛看向我的眼眸里满是心疼。
有那么一刹那,我是心痛的,但是我还是别过了头去,心想,你招惹了我,又去招惹我姐姐,现在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想让我原谅你么?
“宁儿,身子怎么样了?”父王一脸慈爱的看着我。
我回过神,低头回复:“回父王,大好了。让父王挂心,女儿不孝。”
“那便好。你世伯提议效仿娥皇女英,让你同你姐姐一起嫁到雍王府去,你意下如何?”
我的心一沉,我最担忧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心绪一激动,我便咳嗽了起来,初雪帮我拍了好久才平息。
我抬起因咳嗽而发红的脸看着父王:“父王怎不去问问姐姐?倒是先问起女儿来了?”
其实,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本以为父王疼爱我,断断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一定会解除婚约的,那样我与墨泽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但是,我忘了,这是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婚约已定,断不能轻言悔婚的。何况双方都是世家望族。
父王闻言,脸色一冷:“她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哪里还有资格挑剔,别说嫁给世子,就算让她嫁给贩夫走卒,她也不得有半句怨言。”
我心中一惊,虽然早就知道古代女子贞洁就如同性命一般重要,但是,没想到居然能严重至此。不禁幽怨的看了子洛一眼。心想,若是子洛不要冰清,那冰清的下场岂不是很惨?现在,她到底是什么心情?会害怕吗?
“父王,既然您问了,那女儿就大胆进言了!”我站起身,朝父王,雍王福了福,“虽然二女共侍一夫并不罕见,男子三妻四妾也属平常,但是女儿不愿意。女儿不愿意委屈姐姐,更不愿意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