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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花聚花散
书名：花侧长安 作者：三千雨 更新时间：2016-12-12 23:47 字数：1969
小桃花打开门，金色的阳光倾泻进来。方珏瑟放下敲门的手，站在她面前。
“你走吧。”方珏瑟对小桃花轻轻道。小桃花一愣：“你说什么？”
方珏瑟柔和一笑：“我是来替王爷说，多谢陶夭姑娘这么多天的贴身护卫，王爷这便要回金陵，就不再带姑娘归去了。”
这一句神来之语将小桃花砸昏了，结结巴巴道：“你是说，他，他不要我了。”
方珏瑟点头，“没错。”小桃花呆了一会，跳起来：“我，我不信。我要，要去问问莫凌启……”
“姑娘请便。”她说着从她身边走过，突然她又停下，“那日在河岸，我们看到了。”
小桃花咬着指头想了半晌，方明白过来，满脸通红的摇手解释：“不，不是你们看到的那个样子，是何雨香她……”
方珏瑟打断她：“不管怎样，你没可能再留在这里。”小桃花争辩的声音戛然而止，干巴巴道：“我，我要去找莫凌启。”
方珏瑟让开身，示意她随意。小桃花连忙快步走开。
小桃花在莫凌启的房间里见到了他的身影，他仰着身体靠在椅子上，眼睛微闭着似是很疲惫。她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莫小狼。”
他睁开一双通红的眸子看她，目光冷淡：“你怎么来了，珏瑟没有告诉你你已经被本王赶走了吗？”
小桃花瞬间有些慌，“你听我说，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我跟柳维臻没什么的，我是因为……”
“别说了。”
“不，我……”她愈加张惶地解释着。
“我叫你别说了你没听到吗？！”他闭着眼，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看上去像是气得急了。
原来他不爱她，自是她怎么样都无所谓的，现在他爱上了她，却必须要将她放弃了。
那种痛苦……
他缓缓睁开眼，对上小桃花偷瞧他的黑亮亮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信、你。”
小桃花在他的目光下不觉退了两步。
她让他误会了，她让他失望了，她让他伤心了。原来，竟已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吗？
“你走吧。”莫凌启漠然道：“快滚！滚！”
小桃花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决绝，坚硬不可摧。
她低下头又抬起来，勉强笑了笑，干涩道：“那，你保重。”她退开，昏昏沉沉地出了门。
莫凌启怔怔松开手，掌间一片鲜血淋然，扳指都被他握碎，碧色的玉片深深地嵌入掌心。
在府门前，她站住，怔怔地望着莫凌启所在的方向。
“你走吧。”方珏瑟负着手轻巧巧迈步过来，冷冷地望着她，“别再看了，王爷他不会来送你的。”
小桃花转过身，醒悟过来：“是你让他改变了主意是不是？莫凌启不是那么冷酷的人。”
“他不是冷酷的人？”仿佛自言自语，方珏瑟轻笑了一声，旋即毫不避讳地承认：“没错，是我。王爷是做大事的人，你除了一身好的功夫外，没有任何地方能够帮他。你太天真单纯，呆在他身边只会让他分心，失去斗志软弱下去。而且，你与柳维臻之间亦是说不清楚，我们不会再信你！”
不对，那种语气……小桃花皱了皱眉，突然灵光一闪，脱口道：“绝色，你喜欢莫凌启是不是？”
“喜欢？”方珏瑟摇摇头，轻笑一声：“不，我爱他。”
是的，她爱他，方珏瑟爱他，方珏瑟一直很爱莫凌启，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从未变过。
“你快走吧，不要再见他。”
小桃花一向不是什么纠缠的人，事至如今唯有出府离去。
小桃花孤零零地站在街前，闻到了尘土的气息。
她心中无比失落，她以为，她和莫凌启还算是朋友的。原来，无情如他，一丝一毫都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他不信她。
明明他们曾相处的那么好。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捂住眼睛哭一场，终究忍住了，只那么站着茫然地看着熙攘的人群。
花聚花飞，人来人往，相遇相散，这些都是缘。若是就这么散了，那便只能证明——我们缘不够。
是么？
那么，接下来该去哪里？又该做些什么？
正在小桃花忧愁地快要想把自己埋进地里的时候，远处有人冲她灿烂一笑扬手招呼道：“陶夭姑娘！”小桃花万分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又抬手揉了揉眼睛。
竟然是周伊！
周伊一身黑衣灰扑扑的，“蹭蹭蹭”地凑了过来：“周伊奉公子之命等候姑娘已久，请姑娘归来。”
远处同样灰扑扑的两匹马“秋”地齐齐打了个响鼻来符合周伊的话。
小桃花：……
小桃花揉了揉额，有些头疼，她想虐何雨香却不想呆在柳维臻身边，但何雨香还最喜欢凑在柳维臻身边。明显柳维臻也想到了这一点，看这态度简直有恃无恐啊。小桃花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最终还是不甘心地道：“走吧。”
见到柳维臻时已是在船中，他一个人端坐在窗边凝望着外面，却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露出欣喜的一笑，急匆匆地站起身来迎上去。
他微微汗湿的手递过来攥住她的手，有些用力，疼的她微微皱了皱眉。“你终是回来我身边了。”
“是啊。”不知是对是错，小桃花苦笑。
他就是一只万年的狐狸，她看也看不透。那日离开她觉得，狐狸，终究是狐狸，永远选择的，是利益最大面。而如今他这个情状，倒让她觉得，他是真真切切有想念她想让她回到他身边的。
唉，柳狐狸、莫小狼他们这些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她再修炼一千年、一万年，也不会懂他们在想什么。
一个明明顶着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的脸，却对她一时好一时坏。一个像谜一样，她永远也搞不懂、猜不透。
小桃花真心地郁卒了。这真是个令人忧伤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