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总有一个人,伤你至深,你却还一直忘不了他,念着他的好,记着他的不好,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向他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晚饭过后,我待在自己的房间码字,忽然听见背后有声音传来,打扰的我不得安宁,刚想还嘴说“没看到我正在辛苦耕耘吗!若是礼拜二之前交不出稿子,你知道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这个时候不要来烦我!”,就听见那人凉飕飕的说:“夏深下个礼拜归国,安葬他的亡妻,你知道吗?”
我的指尖一顿,随即又狂敲了起来,带着几分发泄又有几分无所谓的说:“和我有关系吗?”
身后的人静了半晌,默默地推门出去了,当我打下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我终于摘下了自己的眼镜,靠在椅子上扯了扯嘴角,“死的又不是我,关我什么事。”
迷迷糊糊的,眼睛有些干涩,不知不觉的仿佛回到了那年的夏天,很深的夜色,很明亮的月光,映衬着他的眼睛也是那么的好看,简直是人如其名,不禁让我有些嫉妒的感叹道造物主永远都不是那么公平的对待每个人的。
他轻轻的喊着我的名字:“意晴……”
音质好的像是被溪水常年冲刷过的鹅卵石,而我则破天荒脑残的在一边一脸期待的等着他对我说一些平日里不怎么能听到的情话。
“我们分手吧。”他轻轻的对我说,抚着我的额发,简直媲美温柔一刀的典范。
我不记得当时自己是如何的感觉了,只是一片空白中,似乎我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又追加了一脚,当时校园里面静悄悄的,梧桐树下路过的情侣们似乎都对我投注着注目礼,我知道自己是个暴力女,但是我也知道夏深并不是那样一丝火气都没有的食草男人。
若是按照平常,他绝对是躲得过去的,不会任我施为,但是那天,他没躲,这反而让当时的我愈发的恼火。
他不躲,证明他知道自己错了,知道自己对不起我,知道他该受我这一脚这一巴掌,因此,也证明我与他是真正的玩完了。
“蔷薇病了。”我听见他说。
他后面仿佛还在说话,但是我却听不见,也记不得他在说什么了,因为我一时间血气翻涌,头脑发昏的跑掉了,等到了前面几百米的时候,眼前一抹黑,没骨气的人事不省了。
脑瘤,昏了几天,躺了几个月,等到自己能下地的时候,纪方觉就告诉我:“他带着蔷薇出国了,上个礼拜,他们……结婚了。”
……
冷,冷的想哭却不见眼泪水,黑暗总是如此的让人不安,特别是像我这样容易感觉到孤寂的人,更是不堪忍受如此深重的夜晚。
想找一个人来抱一抱,想找一杯滚烫的开水来喝,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量都没有,昏沉无力的感觉糟透了,像是七岁那年被扔掉的感觉一样让人彷徨无力。
黑暗中,我终于感觉到有人抱起了我,温暖的胸膛让人舒服的简直想要叹息出来,我努力的将自己的眼睛打开了一条缝,瞥见那人浓重的眉眼后又安心的闭了回去,却被那人狠掐了一把大腿肉,他带着警告意味与气急败坏的口吻在我耳朵边上说:“不许闭眼,不许睡,不许对我视而不见,老实在床上躺着,意识清醒的等我回来……”
蛮横的将我塞进了厚厚的被子里,随意的灌进了一大杯水在我的胃里之后,还不忘在我的额头上面敷上一条湿毛巾,偶尔被他这样悉心的对待,简直是我的一大造化,可惜我不能听他的话了,我要睡觉,我要闭眼,我就是要对他的人他的话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因为我太困了,太累了,或许说,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习惯和他作对,拒绝这种温暖的人……
……
纪方觉回来的时候,看到钟意晴果然没有听自己的话提前睡去了,不过也好,从来都是自己让她睡她不睡,这次让她不睡她却也老老实实给自己晕了过去。
解开外套,纪方觉疲惫的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半,哪里还有药可以买,偏偏为了家里这个不省心的死女人自己甘愿像个疯子一样大半夜的开车在街市上转来转去,最后才想起来去医院。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狠狠心,直接把这个女人打包好了送到医院去,只是因为她说过她讨厌消毒药水的味道吗?
纪方觉不自觉的舒了一口气,坐到她的床边,把自己从小刘那里带回来的药分装好,换了一条毛巾,自己又耐心的消毒了双手,方才解开她的袖子,用棉棒擦拭着那处手臂,找准了地方,慢慢的用注射器将针筒里面透明色的液体缓慢平稳的推进了钟意晴的身体里。
她不安的动了动,似乎是怕疼,纪方觉好笑的想:既然总是这么怕痛,又为何不懂得爱惜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受伤,是因为知道每一次都有自己在后面帮忙善后吗?
……
窗外天色大亮,醒来的时候已经发现头痛好多了。
看到卧室里面一派明亮整洁就知道一切的烂摊子又一次被纪方觉照料妥当了,我很舒心的长叹一口气,微微动了动脑袋,果然轻了很多。
对于这样的麻烦纪方觉,我从未感觉到一丝愧疚,奇怪的仿佛天经地义似的,五年来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下二十次,我觉总有一天他的耐心要被我磨光,不过奇迹的是,虽然他对我一直没好气的冷言冷语,却从未真正的抛下过我,对于这一点,我不知道自己是感激更多,还是烦恼更多。
我试着下了床,很舒服的羊毛拖鞋,很舒服的羊绒地毯,他总是如此润物细无声的照料着别人,只是我天生反骨,偏偏浪费了这样一个绝世好男人,只看不用。
我很奇怪,难道自己的心肠真的像石头一样的硬吗?为什么会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后来,我知道了,不是自己的心肠硬,而是自己的心肠在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存在过,后来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真想和甄嬛传里头的主角一样的对着他喊一句:“我根本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子,不值得你来爱!”
后来觉得自己傻缺,若是无情无义,又怎么会放任自己在他身边贪心的呆了那么久,只是那都是后来的事了,自己天性实在是迟钝懒惰的人神共愤,所以这个故事,还有得时间要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