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半晌,白衣男子中肯的评价,“谨慎、聪明!”。
他叹了口气,是啊!可不是就是谨慎和聪明嘛!那次在寺庙里,她明明看见了他的那枚印鉴,定是也猜了他的身份定然不凡,却依旧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换做别人早就答应嫁给他了,她却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轻易的引起了他的兴趣,如果她真是一个细作,不得不说,真的很聪明,连欲擒故纵都用得恰是时候。如果她不是一个细作,证明她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本意就不想参与到复杂的局势中去,秉着少说少听的道理,远离那些明争暗斗,免得殃及池鱼,懂得明哲保身。
白衣男子揉了揉眉心,这样一个连他都看不透,甚至连身份都不敢相信的女子,他真的能动心吗?会不会有他后悔莫及的一天?
文清站起身子,低眉道:“主上,唐姑娘毕竟还是一个能十分相信的人,要不要属下去查一查她到底是何身份?”
白衣男子眸中闪过一抹微光,一抬手,“不碍事,那日本王故意当着她的面拿出那枚印鉴,就是想试试她的反应,依本王的观察,她定不会是其他人派来的细作,不过,不管她是不是无辜的,既然已经陷进来了,就已经无法脱身了,那三百一十八口人不能枉死!”他语气淡漠,却异常坚定。
“是!”文清欣慰的应了声,主上总算还是感情战胜了理智,谁都可以付出真心,唯独主上不可以,他背负的仇恨不允许他只顾儿女私情,如果主上真的喜欢那个浅画姑娘,大不了等事成之后,让主上娶她为妃,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白衣男子眸光几不可见的沉了沉,心神微微泛涩,浅画,对不起,我没有任性的资格,如果你没有出现过该多好,你依然是那个冷情无忧的女子。可是现在一切都回不了头了,从你步入清宁楼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卷入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斗争。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夕阳的余光缓缓没入了天际。
唐浅画一个人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秀气的眉毛微微蹙着,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坐在案几前,取出一只毛笔,抿了抿小嘴,低头就奋笔疾书起来。
她停停顿顿,写得很慢很仔细,字却歪歪斜斜的,像一条条蚯蚓,惨不忍睹,终于她实在受不了了,泄气的放下毛笔,瞪着那些字,咬了咬牙,丫的,早知道就应该带只笔过来的,她本来是想,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伊雪,不如写张现代的歌词贴在城门外,增加些机率,只要伊雪看到了,一定就能知道她在哪里了,这下倒好,她不会写毛笔字,古人的毛笔字是最劲遒有劲的,就她这样的字贴出去,还不笑掉大牙了。
揪了揪满头的青丝,长叹了口气,一把把那张纸揉成了一个丝团,拍了两下,从窗口扔了出去。
看天色也不早了,正准备歇息下来,蓦地听见一声疾劲的风吹在身后,她心下一跳,猛的转过身子,便对上了莫离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