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被莫离禁在清宁楼整整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他没有出现过一次,她也没有主动找过他,他们都心有灵犀的选择在沉默里忘记,自己知晓了不该知晓的秘密,莫离只是把她禁在清宁楼,不许她随便出去而已,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吃喝用度上没有一丝怠慢,除了自由,她什么都有。
唐浅画步子一顿,突然蹲下身子,任裙角沾上灰土,伸手拣起一片刚从树上刮下来的叶子,细细的观看着它的脉络。
她眸子微闪,已经深秋了,自己来这个鸿谨皇朝已经大半年了,一直都低调小心的生活着,想着有一天能和伊雪找一个人烟稀少的小镇,自由无拘的生活在一起,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那双一直想往外飞的翅膀已经被硬生生的折断了。
莫离不由分说的闯进了她的世界,带着她到了一个最复杂最无情的领域,而自己就算再心有不甘,在这个世袭制的朝代,根本就没有她拒绝的权利,那个曾经对陌生朝代充满惊奇的唐浅画,如今心下只剩悲凉和茫然,不知道这一生是否也会像皇宫里的女子一样,孤寂苍凉的描述着想像中的自由!
枯叶在手中被扯成两瓣,沿着脉络断得干干净净,唐浅画眸子一凝,不管如何,她都不能坐等别人来安排自己的命运,她跟莫离是不可能的了,要断就不能拖泥带水,她抿了抿小嘴,莫离,对不起,她只是太爱自由而已,更做不到认命。
身后细碎的脚步声,时断时续,唐浅画没有回头,“鸾儿,你跟莫离说,我有事找他。”
鸾儿愣了一愣,突然笑笑道:“姑娘想通了?姑娘早如此不就好了,鸾儿看着你们都这样倔强,正急得不如如何是好呢!”
唐浅画唇角扬起一个淡嘲的弧弯,看看,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想法,不管出了什么事,男子永远没有错,女子永远要先低头,连身边最亲近的丫头都这样以为,她又能奢望谁懂她的心呢?
鸾儿没有再停顿,脚步轻快的走远了,应该是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莫离了吧!
唐浅画望着天空自在飞翔的小鸟,眸光悠远向往,她何时才能像那些小鸟一样,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若是再不想办法逃出去,她恐怕就会丢失了自己了……
……………………………………………………………………
养心殿华贵尊高的御书房内,白蛰正坐在明黄色绵织背椅之上,双目微闭,略带烦躁的揉着自己的眉心。
堆得高高的奏折对面是一名身穿宝蓝色锦袍的男子,眉宇之间正直严明,双目炯炯有神,丰朗俊逸的脸庞成熟刚毅,举手投足间,带着将军的杀伐与气魄,一看便知是个历经沙场之人。
他眸光颇为担忧的看着疲惫无力的白蛰,“皇上,恕臣愚昧,今天之事正好可以正大光明的给景家的人一个教训,皇上为何宁愿选择放弃四王爷,也不肯给六王爷一个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