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台吉走后孟古还是很失落的,鄂古利只好来找她聊天。聊到吃的的时候孟古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嚷着要给鄂古利做顿饭。
“你可别给我家的灶房给烧了!”鄂古利故意挤兑她。
“是啊格格,您可从来没做过那等粗活儿呢!”纳古尔见状赶紧劝阻,一个格格下厨房,这成何体统嘛!
“是啊!”拉起孟古的手,继续酸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做出来的东西我可不敢吃!”
“哼!你们少瞧不起人了,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顿大餐!”说着以竞走的姿势杀进了厨房。
事实证明,孟古的厨艺真的相当不错!当一桌子八个菜摆在大家面前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在了地上!
孟古贼贼的笑着,心说:“哈哈,小看我了吧?想当初俺在现代,家里来个亲戚朋友哪次不是我掌勺!八个菜?小意思啦!”
“雨儿,当真是你做的啊?那你讲一讲这些都是些什么名堂。”何和理看着她。
孟古愣了愣,怎么说?这些东西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吃过。话说这入关前的时候,招待客人大家还都比较倾向于火锅和炖菜,真正炒菜也不是很普遍。在叶赫的时候家里有中原的厨子,可以吃到很多菜色,但是这栋鄂不同,这是辽东山区,向来官家只征不治,名义上是这大明朝的,可实际上落后的很,来了这些天好酒好菜也只是粗略的烤肉、炖菜、涮锅这样纯粹女真的代客宴而已,而今天这一桌子的炒菜,怕是他们一年也难得吃上几回的。可是要说讲的话,她还真是没什么技巧,总不能和夏紫薇一样,来个“凤凰台上凤凰游”、“红嘴绿鹦哥”的吧?想想自己都觉得做作!
孟古笑了笑,答道:“这菜,也没有什么名堂,无非就是中原各地的菜色而已。这道,叫酸辣土豆丝,是川菜。第二道,叫大地丰收,是鲁菜。第三道,叫葱油鸡,是苏菜。第四道,叫东坡肉,是浙菜。第五道,叫剁椒炒蛋,是湘菜。第六道,叫鱼咬羊,是徽菜。第六道,叫辣炒年糕,是朝鲜菜。第八道,也是主食之一的韭菜盒子,是闽菜。至于口感我就不多做解释,品尝过后还望不吝赐教,嘿嘿!”孟古也不愿意多说,毕竟多说多错,不说不错,天晓得哪道菜是实际上这个年代没有的!
被强行拖上饭桌的纳古尔盯着一桌子菜发愣,感情这格格拖着她去买了一个时辰的菜(无奈,经济落后,有些菜不是很容易买到的。比如那韭菜盒子的韭菜就没有,费尽周折才弄来了野韭充当。),还真的能做出这花样百出的菜来,真是让人佩服啊!格格就是格格,第一次做菜就能做这么好!纳古尔想着。
孟古看着大家呆愣愣的样子,也不动筷,自己就先吃了起来。这可是她以前很爱吃的菜呢,就是不知合不合大家的口味。
“我是觉得还不错,你们吃吃看!”孟古才没什么心情继续看他们继续在那儿瞪眼睛,真怕,眼眶圈了不住,掉了什么东西出来。“噗!”孟古忍不住笑了出来。
众人听见这一声笑,倒也尴尬起来,都拿着筷子拼命的扒着饭。
“雨儿,你真是个能给人带来很多惊喜的姑娘!”何和理感慨着。
孟古听了却立刻不自在起来,这话好像在很多电视剧里听过,虽然她现在是小孩子,可在现代却是已经参加工作的人了,更是已经交过男朋友的人了,纵然自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什么都不愿意放在心上,可这么明显的话她又怎么会听不出!
“咳——这个,我们叶赫的女孩儿都会做些东西的,我比纳古尔还差远了呢!姐夫您就别笑我了,改天姐姐又当着笑话念叨我。”
意识到自己的话却有些逾矩,何和理也笑笑,继续吃饭。
“雨儿,你这菜做的真好,真不相信你第一次做呢!他说的没错,你真的是一个给人很多惊喜的姑娘!”鄂古利实话实说。
“瞧瞧,瞧瞧,这马上就损起我来了!哼!纳古尔,哪天咱真应该给她吊起来打一顿!”说完就大笑起来。
“臭丫头,要不是看你这东西做的好吃,我还真该以糟蹋粮食的罪给你吊起来打呢!你倒算计起我来了!”
饭桌上又回复了轻松的气氛,这说说笑笑的倒也把菜吃了个干净,真是不错的晚宴呢!
孟古想,这样才好嘛,轻轻松松的在一起吃着饭,多有一家人的感觉啊!呃,不对不对,什么一家人!只是想家了而已,嗯,一定是这样!甩甩头,朝着葡萄架下的秋千走去。
孟古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就想起很多以前的事儿。以前姑姑家有一个秋千,她时常和姐妹们一起玩儿的,后来辍学的她们渐渐和自己没了什么共同话题,就慢慢疏远了。呃,初中和高中的时候都住校,学校里没有秋千。倒是大学里有两个,每到日落时分就会去坐着,然后聊聊天,看看正在打篮球的男生,然后评论下哪个帅一些、哪个球技好一些、哪个只会耍花样儿,其实在球场上只是中看不中用……呵呵——孟古莞尔,学校里的那些个死党现在在做什么呢?想起散伙饭的时候大家唱的歌,不禁哼了起来:“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真不愧是经典歌曲,唱出来竟也不是很悲伤的嘛,哈哈。你们也肯定不会想到我在干嘛的,吼吼,我做了格格呢,小妮子们,羡慕去吧,看我这工作多好!孟古发扬着她无时无刻不存在着的阿Q精神自我安慰着。
“这词中虽有千般不舍,却又大气的挥手别离,看似女儿惆怅,却又拿得起放得下。”何和理的声音忽然响起,吓了孟古一跳,回过头,竟看见何和理不知何时已从葡萄架围成的长廊那端走了过来。
“呃,姐夫。”孟古下了秋千,转身对着何和理也不知说什么好。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雨儿,那词里的内容就是你心中所想吧?”何和理坐在了石凳上,孟古见状也从秋千上坐了下来。
“呵呵,也不全是吧。我如果喜欢一个人,不会过多的约束着他,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且‘过犹不及’,大家还是自由自在些的好。这点和那词里的一样,不管是对喜欢着的还是爱着的,都是一样。可是如果是爱着的人,我却不愿说出拥有过就好这样的话,我还是希望长相厮守的。呵呵。”孟古笑笑。
“呵呵。”何和理笑着,眼睛飘向远方。
孟古看着何和理的侧脸,其实他长的挺英俊的,眉毛粗粗的很有威严,眼睛也大大的很有神,皮肤和鄂古利一样,都是很健康的小麦色,呃,鼻梁很挺,但是没有节,说明他这人还很正直,嘴巴呢又薄薄的,很性感,下巴有点尖,但却是椭圆形的感觉没那么瘦,总体来说,配上这副鹅蛋脸还挺好看的。发现孟古一直盯着他瞧,何和理勾勾嘴角,清咳一声。
“呃,”孟古有些失神,“姐夫看起来似乎有心事?”
“嗯,”何和理应着,“其实在这婆猪江沿岸一带,实力最强的也算是我栋鄂一部,我们与其他部族很少征战,大家多是诚信归顺。眼看实力愈强,就也不得不防备着其他诸部。”
孟古没想到何和理会与她说这些“军国大事”,只好应着。
“我们这山区,多是老实的农民,大家也乐得这样种地、打猎、打渔,所以对外界的威胁就会不自觉的放松警惕。我作为栋鄂部一系的部长,很是担忧,这东有朝鲜,西临建州,都是会咬人的豺狼。树大招风,上次的绑架,我已意识到危险正一步步的朝我靠近。”何和理轻轻吐了口气。
“姐夫怕是不想偏安一隅,任人欺凌,可又苦无良策吧?”看何和理也不恼她的推论,就径自说了下去。“看得出姐夫的报复不仅于此,只是缺少一个机会而已。有的时候,人如果完全靠自己,那是自负。合理的借助时机,才是明智。不管是山里还是草原,狼多了去了,姐夫何不把自己也当了狼,如果能审时度势,加入别的狼群,就不在再一个孤独的狼,这不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园生灵涂炭要好很多么。”孟古说着。自己向来不是能说会道的人,她的道理也不知何和理能不能看得上。
听了孟古的话,何和理笑着点点头,“那雨儿,你觉得这东西两面有那个更好呢?或者说,再远点儿的其他——”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往西是我们的民族,往东是他国的土地。”说着,又自嘲的笑笑,“瞧我说的,姐夫当然早已了然于胸的,何苦来看我的笑话!”说完又觉得这话有撒娇的嫌疑,不觉又低下头红了脸。
“哈哈,雨儿啊,的确,你的话,我早已想过,只是这归顺也要有归顺的道理,我平白无故就顺了,又怎能让我手下的各寨酋长、城主心服口服呢?”何和理深呼吸,闭上眼睛。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反正以后姐夫是跟着努尔哈赤就对了!”孟古不愿意忖度别人的事儿,自己的事儿她还操心不过来呢,何苦干涉这历史啊。
“你就这么肯定?”何和理好笑得看着她。
“信不信啊,由你。反正你会佩服努尔哈赤佩服的一塌糊涂,然后慢慢的就成了他的心腹的!”说的多错得多,孟古便站起来回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