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儿,人生一世,有很多很多事情,不是你能决定的,就好比这身份,既然你改变不了,既然你已入我南山寒陌门,那你就是我南山嫡传大弟子。麻烦肯定会有,但该忘尽忘……”
“那,徒儿本来的身份究竟是?……”
“……”
那日,长须智者的最后一句话被竹窗外一个破天的惊雷淹没,在青色的雷光中,小小的南宫擎昌跪在地上,清晰地看见一滴清泪从苍老的面孔滑下,他虽疑惑,但没有开口再问。
殊不知,那一滴雨夜的老泪,似乎印证了小小的他,一生的,路。
————————————话说晏羽这个家伙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前天和雨寒雁南楼一叙,今天就带来了任务……
“就这么简单,太子并非皇后亲生,想间离他们再容易不过了。这几日父皇阅奏章甚少,知者晓得是为立储之事烦忧,无知者以为父皇晏驾将至,市井小民更是纷纷揣测。你们只需在宫里搞出些动静来,我就能摸清都有谁是自己人。”晏羽“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并在近卫的保护下掏出王宫地图。
地图绘在一张状似羊皮的东西上,形状很是不规则,边缘起了一些毛边,上面用介乎于黑色和墨蓝色的墨水简要地绘着王宫基本地形。古朴得让雨寒隐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是源于生命的……
“您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雨寒收起奇怪的感觉,靠在墙边,目瞪口呆的看着晏羽一条一条的布置,身后的寒陌剑在主人的情绪变化下不时散发出幽幽银光,寒陌心术练至大成,剑即是人,人即是剑,剑为人生于界,人为剑立于世……
说真的,现在的晏羽,真的不再像那个隐隐有叛逆的温暖少年,而更像是久居深宫,而天下尽在掌握的帝王。
“殿下,在皇宫行动时,我们多有不便,您倒是不怕被别人认出,万一偶遇,应该如何称呼您?”轻抚了一下背后的情渊,擎昌问出了一个貌似最为关键的问题。
晏羽陷入沉吟,雨寒问道:“那么,你有表字吗?”
“我还不及弱冠,没有表字。”
“靠!”雨寒炸毛,“不到二十的毛小子,为那皇位争什么啊?”
晏羽、擎昌、长寂脑后同时滴落一颗大大的冷汗……
“咳~殿下莫怪,小师妹不懂事。”擎昌深不可测的黑眸子轻瞥了一眼雨寒,缓缓开口。
“呃……无妨……本殿刚才略加思索,这称呼需要简练、听不出身份、又不显得生疏,不如,就叫——小羽吧?”
“……”
这、这真的是六岁饱读诗书,九岁难住太师傅,十一岁出口成章、被皇上和太后当心肝护着的天才十八殿下?怎么这么的……弱智……
擎昌咽了口口水,一副永远云淡风轻的温润面孔,自动忽略眼前一脸试探加询问的……霁朝皇子,认真研究杯中碧绿色的茶水。长寂则十分难得的收起了轻佻模样,轻勾唇角,修长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沿,看似不用力,却使桌子对面的空气产生了微小的波动。
“释先。”雨寒突然开口,放下环在胸前的双手,举步走至桌前,“我们就叫你释先,如何?”
晏羽望着对面那双正盯着自己、瞳色略淡的眸子,轻轻点头。她不似前日雁南楼上相见时穿的那般小女儿态,一身白色衣衫,白色短靴,在这满是浮尘的小店竟纤尘不染,让从小生在皇宫,只靠如影的侍卫保护的晏羽,啊不,释先,释先感叹:好厉害的内力!白色发带束在脑后,长而不显凌乱,几缕银发散落在侧,灵动的双眸中因常年修炼寒陌心术而不时萦绕、掠过几丝银芒,衬得那张俏脸更加飘逸出尘。
“释先,好名字。”释先点头表示同意。
“那么,”一直沉默的长寂缓缓起身,“动手吧,我的小伙伴们~”一身月白色长袍,让那张俊逸的脸庞更具风华。如果不是深知这家伙的习性(?),雨寒真要被这张俊美而略带邪气的脸给骗了……
释先望着刚刚出声的长寂,不由一怔,一直深居宫中,只知道有一种霸气就像皇那样,天下尽在掌握的霸气。殊不知这容貌俊美略带邪气的男子,让他,十八殿下,知道了另一种霸气,一种睥睨红尘、笑傲江湖的霸气,我虽不在朝堂,只因不屑于天下!!
言罢,长寂斜瞥了一眼正努力适应着“释先”这个身份的某人,转身,腕上的殒尘发出淡淡的银芒,和寒陌剑的光芒交相辉映,然后,踏出屋子。
雨寒颇感诧异地偏头看了眼斜置于身后的寒陌,也飞身掠出屋子,没想到,长寂那个家伙认真起来还蛮帅的嘛~~~擎昌也随之而去,并随手敲了一下被自己赶上的雨寒的小脑瓜,引来后者不满的嘟囔:“为什么呀?师兄,,我明明很努力了。可总是赶不上你的武功。真不知道师傅怎么想的,寒陌门听我这个门主的,可我貌似都是听你的,干嘛不让你当门主呢?情渊可是和寒陌齐名呢……”
擎昌脸色瞬间变了变:“那……那是因为……那其实……我本是……”
“好了!”晏羽在后面开口,打断了擎昌的话,“本殿在府中等着皇宫大乱的消息!别忘了我的名字,我叫释先!!”
“知道了……”
擎昌面色古怪的看着远去的雨寒,回想着多年前雨夜长须智者的一番话,顿了很久,才狠摇了摇头,迎了上去……
——————————“昌儿,人生一世,有很多很多事情,不是你能决定的,就好比这身份,既然你改变不了,既然你已入我南山寒陌门,那你就是我南山嫡传大弟子。麻烦肯定会有,但该忘尽忘……”
“那,徒儿本来的身份究竟是?……”
“……”
那日,长须智者的最后一句话被竹窗外一个破天的惊雷淹没,在青色的雷光中,小小的南宫擎昌跪在地上,清晰地看见一滴清泪从苍老的面孔滑下,他虽疑惑,但没有开口再问。
殊不知,那一滴雨夜的老泪,似乎印证了小小的他,一生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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