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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1章 启箫剑出世·血沥骨
书名：林间季雨青冢 作者：漪亦安 更新时间：2016-12-12 23:57 字数：1901
雨寒远远望着戚凡尘的白色身影消失于南山山麓旁竹林上空，双脚交替踩着竹叶，靠着不凡的轻功和身法在林间飞掠，最后的最后，淡出自己的视线。雨寒可以猜出那张写满刚毅的稚嫩脸庞上是何等坚定的表情，正如她相信，戚凡尘终将成为英雄。
……
是夜，雨寒和衣躺在榻上，习武之人特有的敏锐直觉告诉她，周围那几道属于长寂、擎昌几人的霸道气息归于沉寂，显然是已经睡了。雨寒翻身而上，跃上屋顶，静静沉睡的皇城溯州周边笼罩着威严与祥和。如水月光之下，就连雨寒自己也觉得一身白衣，孤独而哀伤。幸而，这是夜，没有过多的人仰望这绝世风华，仿佛如果是那样，就会让这种哀伤，沾染凡尘。
不多，并不意味着没有，习武之人全部隐匿，并不包括不会武功的人。晏羽一身文人素袍，依靠在树旁静静仰视。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来自雨寒的忧伤，但是他不敢出言安慰，因为他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从来自以为是，其实他自己从未了解过她；他也不忍开口，他怕打破这种圣洁的哀伤和这种安静美好、什么都不用去想的感受。
突然，苑外的树叶在无风的条件下沙沙作响，而后又迅速的归为平静。雨寒猛地抬头，望向百里之外的戍城。
一道轻微的剑气传来，晏羽什么也没有感受到，但是雨寒感受到了。寒陌剑也带着些许兴奋地颤抖、嗡鸣，并不是那种曾经嗜血的兴奋，而是真真切切的亲切感。雨寒望向天际。能够让寒陌剑如此兴奋的，除了噬血，那边只有几大神剑了吧？雨寒早就猜到了凭借戚凡尘的天赋实力肯定会轻易得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也许有些人，就是为了剑客而生吧……
隔壁的三间屋子内，南灵建、长寂、擎昌同时翻身而起，望着自己的武器、亦是伙伴，这种让它们源自天地的亲切让的三人皆是有一些诧异。殒尘因为是软剑，又剑式偏阴，所以神剑之列并没有它，但是与神剑齐名的霸道又岂能让世间人小觑？那种殒尘少有的兴奋让得长寂微愣，狭长的眼眸略有思索，长睫在眼下投上一层阴影，让得少年俊美的脸庞变得深不可测。他望向窗外，看见翩飞的白色衣角，心下了然。被毁已久的启箫剑，怕是出世了……
雨寒索性卧在屋顶上，也不管白衣是否染尘，两眼盯着天际。忽而一道破风声响起，雨寒抬眼望去，忽见戚凡尘满脸哀凄，背后月白色的启箫剑与月光同辉，不同于寒陌剑的寒气沁骨，冰冷决绝，不同于情渊剑的幻象重重、深不可测；不同于南灵剑的温暖麻痹，生命气息；也不同于殒尘的变幻莫测、至阴至邪……那是一种极其平和但却圣洁的光辉，笼罩在启箫剑的周围，让人看了心生怜意。衬得戚凡尘的脸更加悲戚。
“这是怎么了？神剑认主本该高兴才对，如何满面愁容？”雨寒开口询问。
“老师……弟子有事相求……”戚凡尘一边说着，一边直接在屋顶上跪下，望着那张甚至比自己还要年轻的脸，叫出“老师”二字本是十分别扭，但他就这么直直跪了下来。
雨寒眸中墨色深深，让人看不出所以，也并未伸手去扶他，“何事？”
“弟子听闻戍城守城一战因二皇子谋反损失惨重，全军覆没……在被南灵门和皇上培养成细作之前，家父乃是宏孝军队麾下副将……弟子知道身为寒陌门一员理应为大局考虑……只是弟子只是想找回家父遗骨……不要让他抛尸荒外……”戚凡尘毫不避讳的说了他的愿望，他之前的细作身份，他效忠寒陌门的决心……直视着雨寒的眼睛，戚凡尘觉得那双美眸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考究起来，而更加的深不可测，让人看不清心中所想。
“尸骨成千上万，守城之战距今数月已过，你如何在万千尸体中找寻令尊？”雨寒开口询问，并没有纠结于细作、寒陌门的矛盾。
“弟子听闻，古时有一种寻亲骨肉的方法叫做血沥骨，将血液滴在尸骨上，若是亲生，便会渗入，如若不然，便会滑落。无论如何……弟子愿意一试！”
“值得吗？”过了一会儿，雨寒听见自己的声音幽幽传来。
“家父对弟子疼爱有加，教弟子为人立世，而弟子之前生性软弱，竟因为一时的威胁，险些为南灵门所用，害了老师和师祖……弟子愧对家父……”
“哦？”雨寒忽然发声质疑，“为何愧对我你会觉得不安？”
戚凡尘望向低头俯视他的雨寒，少女的眸子里不知为何，满是哀怜。
“因为弟子知道老师是好人，是为了寒陌门万世永昌、为了霁朝百姓。弟子惭愧……”
“我是……好人？”雨寒忽地问，“我真的那么伟大吗？”
“是啊。”戚凡尘笃定而崇敬。
“也许……我也只是为了一个承诺吧……也许，我倒真的蛮厉害……”雨寒突然绽露笑颜，瞬间便将月光的清辉比了下去，戚凡尘呆了一呆，赶紧低下头。
“你从未修习过启箫剑法，能够使它认主一是天赋绝佳，二是缘分使然，想必如今收服了也未必能够驾驭，启箫剑与寒陌剑同门，我教你几招寒陌心术如何，遇到意外，不能制敌，也能保你全身而退。”雨寒起身，寒陌剑月下出鞘。戚凡尘这才惊觉寒陌剑身为神剑之首的冷然高洁。圣洁而冰冷，哀伤而高傲，却又显得那么清冷、而孤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