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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贰】Princess 第59章
书名：屿落 作者：消晓蕾 更新时间：2016-12-12 23:58 字数：2031
后台化妆间的人都在奔走忙碌。他们从我身边走过，带起的风拂过我脖子上的发丝。
化妆间的音乐老师用力扳过我的脸，一边吩咐我不要动一边把淡金色的眼影刷在我的眼帘上，弄得我很痒。——一切打点好以后，她用散粉帮我定妆，动作十分熟练。
音乐老师托着我的脸很满意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又拿过镜子来让我看。
我呆呆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线画的恰到好处，被刻意拉长，眼帘上贴着两片金色的睫毛，一眨眼，它们就像两篇煽动的小翅膀……额头上用细细的笔勾勒了很多细小的花纹——同样的花纹还画在我裸露的背和肩上。——老师说这些花纹也是妆的一部分，是为了协调我的舞服而不使背和肩显得太过裸露。
我站起身来，给老师看整体效果。
——莫敏设计的舞服，主色是大胆的金红色。舞服是抹胸款式，胸前点缀着大片羽毛。为了不使色调太过张扬而显得艳俗，她很有心思地在裙摆外部加了一层纱料，其上淡淡地绘着彼岸花……
我记得有人对我说过，彼岸花，算是最悲哀的花之一了——叶子正盛时候，不会开花，而花朵盛开的时候，叶子已经枯萎了……花和叶子，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就如同现实中的许多事情，看起来理所当然，但实际却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总的来看，这套舞服所要表达的意思，就是：明亮、寂寞、毁灭……
“你看起来……很像凤凰……”老师最终得出结论。
后台一阵响动，几个抱着摇滚乐器的男生女生刚刚从台上回来，身上还带着镁光灯的气息，——一个耳廓上打了一排耳钉的男生很吃很吃力地搬回架子鼓的零件。
——我认出那群人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和一个地下歌手自行组成的摇滚乐队，在学校里也还算有名气。……看起来这次学校真的是很缺节目，连这种乱七八糟的乐队都搬来了……
一个银色头发的青年站在那群人中间，其他乐队成员都对他很恭敬。我猜那个人应该是他们的队长之类的……
……不过在我看清那个队长的脸后，差点叫出声来。
——这个音色头发的青年，不就是杨成吗？
我没有见过杨成，但我见过宇溦给我看得照片。——这个杨成，他的五官很容易让人记住……
——我死死地盯着杨成，看着他把他那架古老的吉他收起来。
……也许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杨成抬头也看见了我。
我们就这么对视了两三秒，杨成忽然笑了起来——那样的笑容，绝对不是表达友善的意思。
刚好在这时，站在我旁边的老师有事走开了。
我没有料到，杨成居然放下了吉他想我走了过来……
他手上和脖子上戴的一些乱起八糟的亲属饰物，在这时候显得特别刺眼。
……一瞬间我有点慌，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我太过不冷静，太过慌乱，也没有林靖那样强的洞悉力。面对这样一个陌生而可怕的男人，我真的不知道如何真正地平静。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样的我，跟本不知道要如何思考。
杨成走近后我才发现他的一只手臂上布满了缭乱的纹身，这让我非常不舒服。
“下个节目就是你了呢，准备好了吗？”杨成的声音比我想象中要好听，脸上却是不善意的笑容。
我默默地深吸一口气，努力装作很冷静的状态：“宇溦在哪里？”
他扬了扬眉毛：“——宇溦？”
我说：“你最好不要装，你做的事情，我什么都知道……”
“是吗？”他笑道，“——你说的是罗宇溦吧？”
“她在哪里？”
他继续笑：“你想知道？”
“你最好告诉我。”我努力保持着语调的平稳，内心却早已乱成一片，“——不然你不会好过！”
“呵呵，你想报警吗？”杨成笑着说，“你觉得，如果警察奈何得了我，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宇溦果然在你那里！”我差点扑上去揪他的衣领。
“罗宇溦，她是自己来找我的。”杨成说，“——自愿来我这里，自愿陪我睡觉……”
我骂道：“你无耻！”
“小姑娘，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不无耻的……”杨成说。
“你要是敢伤害她，我就跟你拼命！”我情绪开始激动。
幸好化妆间里很嘈杂，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杨成还是继续挂着让我不舒服的笑容：“小姑娘，连警察都奈何不了我，你觉得我会怕你吗？”
我说：“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很关心罗宇溦呢！”他笑，a你要是真的想见她，也可以。只要……”
——他俯下身子，凑到我耳边：“……现在就把衣服脱光，乖乖让我上.你！”
“……！”
我刚扬起手要甩他耳光，他就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了。
我一气之下把旁边的椅子全踹到了，也不顾别人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
几分钟后负责节目的老师把我领上舞台。
我在黑暗中移动到舞台中心。冰冷的灯光打在我身上，让我觉得打不起精神。
不过开始的几个动作并没有出现什么失误。——整个舞台的灯光渐渐亮起来，流动着橙色的光晕，像是要滴出来的液体……
这时候我脑子里全是宇溦，根本没有心思认真地做好动作。
低头的时候我看到了王颖，她坐在前排的位置，脸上我表情我看得一清二楚。
……当《屿落》接进尾声时候，王颖慢慢地站起来，离席。——她走出体艺馆的时候，我做完结束动作，灯光暗下来……
回到后台，我没有多停留，套上我的外衣就跑了出去，甚至没来得及卸妆。
夜晚，，学校大门口的河边一个人也没有。路灯的照射下，王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在等我……
我缓步向她走过去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自己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只觉得后劲被撞击了一下，就失去了知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