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吉且驾车带你初回丹阳,便陆续的有人夜探九凤阙。”紫铭羽不知道伯庸是何打算,既然此刻伯庸不能开口,便由他代劳了吧!
“毒也是那时候开始中的么?”紫铃显然对紫铭羽给出的答案极不满意,又问紫铭羽。
这时,伯庸也顾不得胳膊上扎了针,便抬手摆了摆。紫铭羽见了,只得又开口道:“毒,爹爹也不知道你世伯他是何时中的。他第一次找爹爹为他诊看那毒之时,便是你八岁那年。”说完这句,又看了看紫铃的脸。
紫铃俏脸上尽是疑惑,只听她开口问紫铭羽:“我八岁那年?不是那次你把我跟守香两人留在秦都那次?”不对啊!那次,爹爹明明说了是要回寿糜去看师叔的!
这时,紫铭羽便略略红了脸:“先回寿糜诊看了你师叔,你师叔她……她想让爹爹……”,说到这里,紫铭羽低声含混带过:“她想让爹爹娶了她”,便又是扬了声音道:“还没有等爹爹答应,你世伯便是第一次毒发了!”
紫铃现在比较关注的是,伯庸毒发之时,是不是又有庸医胡乱诊治了!这个爹爹,以前怎么不知他话如此之多呢!“然后呢?”紫铃耐着性子又问。
可能是紫铭羽也觉察到自己把话带得有些远了,便轻轻咳了一声道:“爹爹再到丹阳之时,你世伯已经被庸医误诊过了,如此一来,便是无力根治那毒了!”
看了看时辰,紫铃便开始给伯庸去针。
一边给伯庸去针,紫铃又想起个问题:“爹爹,你可有给族长大人用过那还香?”那还香,是寿糜起死回生的秘药,得来不易。
紫铭羽叹了口气:“用过一粒,似是毫无起色。”两人竟然如寻常之医士般讨论起了伯庸的病症。若是让紫席知道了,肯定是要笑话爹爹的。
不过,紫铃微眯起了双眸,爹爹何时起,竟然跟族长大人有这么深厚的交情了?
想到这里,紫铃那双漂亮的杏眼便在伯庸跟紫铭羽两人身上徘徊。
伯庸身上的金针,终于被取掉了大半。顿时感觉浑身轻松,他又想要下床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腿上的金针还未被完全取下。
“铃儿,算世伯求你,万万不可把我的病症告诉香儿!”伯庸那双精明的眼睛,此时竟然有一丝的害怕。
紫铃从未见过伯庸眼中有此神色,心下不忍,便冲伯庸点了点头。
伯庸见紫铃同意,便轻轻舒了口气。
紫铃把伯庸身上的金针全部取下,一一收好后又对紫铭羽道:“爹爹,铃儿想明日上秦都咸阳走一趟去。”
这些年,紫铭羽不在紫铃身边的日子比较多。紫铃也经常的周游列国,虽然是兵荒马乱的时代,但是一代杏林高手,哪个国家也都还是很欢迎的。
因此,紫铭羽并不担心。
而且,紫铭羽知道,紫铃她,只怕是有些想秦越人了,借了还金针的由头,想去咸阳跟她有实无名的师兄聊聊。
只怕,紫铃此次被订婚,心里也是有些气闷的。说是还金针,其实也是想去秦都散散心。
其实,紫铭羽这样想,虽不全中,也是不远了。紫铃还想上咸阳,看看能否碰到吉且。虽然说吉且当初是他家里人送给紫铃的,但是吉且好歹也是白公胜的后人。
紫铃说他想上咸阳,最重要的一点,也是现在她最想躲开芈香的原因:她不知道,对于他们两个的婚约,芈香是真的喜欢她?还是觉得她会医术?她也不知道,她只是依恋芈香?还是说,她已经喜欢上了芈香,想跟他相约到白头?
她需要冷静,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而且,这次去咸阳,她想一个人去。不要任起跟着,也不让守香跟着。就她自己一个人。她一定要好好的想一想,想明白自己的心,在哪里。
想到这里,她便是收好了金针,对着伯庸和紫铭羽各是裣衽为礼之后,走出了伯庸夫妇住的凤舞阁。
刚走出那屋子没两步,便见前面长身立着一个白袍少年。那一头黑发散落在肩膀上的,不是芈香,又是哪个?
紫铃轻轻走过去,正要道个万福。便被芈香用力抓住了左臂:“铃儿,你告诉我,父亲大人他,是不是要离开我了?”不知道芈香此刻的情绪如何,紫铃只觉得左臂被抓得生疼!
“若想知道,便应该先放开小姐!”跟着紫铃身后的守香,这时已然是看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了自家小姐那苍白的小脸。
芈香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份了,便松了紫铃。
“公子,小姐虽然与你有了婚约,却也并没有说一定会嫁你为妻!”守香虽说是芈家的丫鬟,却是跟了紫铃不短的时日。何况,平日里,她与紫铃是极亲厚的。
芈香对着始终一言不发的紫铃,深深的一揖,便是开口道歉:“铃儿,哥哥错了!以后哥哥定会小心注意,再不会弄痛了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