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不知道,那日芈香最后是怎么跟仲氏回的。总之,那次之后仲氏再也没跟任何人再提起紫铃多日未归之事。
守香季香那日自然是对紫铭羽实话实说:她们两个,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不知道,要怎么说?紫铭羽那日点头离去后,便再也没踏进紫铃房间半步。日日奔走在凤舞阁、九凰居和凤鸣阁三处之间。
如此,屈地的芈府就像原来那样日复一日的过着。芈府的众人也都听说,伯庸大人,好像是不好了。伯喜一家,也来往得越发频繁。
一个半月后的除夕夜。
紫铃一人单骑,居然只身回了丹阳。
刚进了芈府,芈香、紫铭羽自然是一阵细问。奈何,这小丫头的嘴巴,倒是紧得很!最后两人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只能铩羽而归。
待他们两人去了,仲氏却是带了仲思仲鱼两人款款而来。
一身淡紫衣的紫铃,坐在那惯用的席位边上。跪立起来冲仲氏道了个万福,仲氏略点了点头,便示意紫铃坐下。
紫铃刚坐下,仲氏便走到紫铃的坐的席子跟前,冲紫铃硊了下来!
仲思仲鱼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更何况是紫铃?紫铃以前也是经常被别人这样跪拜的。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她却是万万受不得礼的!
紫铃慌的手足无措,跪立起膝行至仲氏面前,不安道:“世伯母,万万不可对铃儿行此大礼!”说着,仲思仲鱼也上前,三人一起将仲氏扶起。
这时,仲氏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铃儿,今儿个咱们不论辈分。我夫君他……他如今形容枯槁,连日咯血不断,不知道铃儿你,可有妙方?”虽然伯庸也跟仲氏说过自己时日无多,紫铭羽也尽心尽力的为伯庸诊看着。
紫铃侧身坐在仲氏旁边,面露难色:“世伯的病,我爹爹不是一直在诊看么?”爹爹一直在看,上次她都已经插手过一次。那次,是万不利己,如今,却是为何?
仲氏拿出她那精致的绢帕,揩了揩眼角的泪。才慢慢道:“铃儿,你爹爹看病自然也是极好的。但是,多一个人诊看,就多一份胜算呐!”她也听伯庸说起过,紫铃的医术,比之大巫师,要高明些许……
见紫铃沉默不语,仲氏伤势又要跪下,紫铃咬了嘴唇,无奈道:“容我三思!”唉,她刚回来,就把这么大的难题扔给她!
仲鱼这时却是跪在了紫铃面前,她泣道:“小姐,你就答应了吧!大人如今咯血不止,大巫师束手无力,小姐忍心让巫师大人的一世英名,就此毁去?”
仲思见了,也是跪在地上不起来。
紫铃无奈虚扶了两人一下,跪立了起来。这才缓缓道:“铃儿却是以何借口介入?爹爹既然无法,铃儿更是毫无主意!”她委实是极不愿意在别人诊治期间介入的。即使那个人,是她紫铃的爹爹。
“小姐,你戴上那玉镯。你已与公子订婚,如今为公公诊治,也是天经地义之事!”仲鱼这时已经是在赶鸭子上架了!
仲思这时,对仲鱼更是佩服不已:这丫头,跟自己一样。两人都是从小服侍仲氏,一起陪嫁过来到芈府的。仲氏却总是对仲鱼青眼有加,自己以前还有些嫉妒。以后,再不会了!
仲氏这时也停止了哭泣,那双红肿的双眼看着紫铃:“铃儿,就算是为了香儿!香儿若此时没了父亲……又要担当家族大任,又要南下郢都,可如何兼顾?”
听到芈香没了父亲,她便想起她出生就没了娘亲。心内黯然,便咬了嘴唇,神差鬼使的轻轻点了点头。
见她终于点了头,仲鱼又是再接再厉:“小姐,你把玉镯收在哪里?奴婢为你取来戴上!”说着,仲鱼还轻轻扯了扯跪在她边上的仲思。
仲思也轻轻对着紫铃叩了一个头,轻轻道:“求小姐,若是得了空,便去看看大人!”说完,在紫铃眼神示意下,便随仲鱼站了起来。
紫铃对着那梳妆台的方向轻轻努了努嘴,仲鱼便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奴婢这就拿来,为小姐戴上!”真好!一举解决了两大问题!
打开那精致的木头盒子,仲鱼微微有些讶异,取出了那当初还是她包好的玉镯。连盒子也顾不得放好,又急急的走回到紫铃两人坐着的案前。
那碧绿的玉镯被仲鱼交到了仲氏手上,仲氏此时正执了紫铃左手,准备给她戴上。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急急的:“不要!”这声音,大家可都是熟悉得紧!
这声音,让紫铃本就有些忐忑的心,更是哆嗦了一下。
这声音,也让仲氏主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