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瑶和方怡蓉从金家出来之后就告别了,方怡蓉自己开车走了,裴玉瑶家就跟金家隔了几栋别墅的距离,裴玉瑶身上披了貂毛大衣,往相反的路口走着,她不想回家。等走到小区门口才发现,她今天一天都在金家泡着,没带钱包也没带车钥匙,全身上下就只有一部手机和耳机。裴玉瑶拿出手机,解了锁,点开通讯录翻着,翻到大傻X的时候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却一直没人说话,裴玉瑶一拍脑门,暗道自己可真糊涂了,挂了电话发了短信过去:「我心情不好,没带钱也没车开,请我喝杯酒怎么样?」
短信很快回复过来:「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裴玉瑶想了想发过去:「我家小区门口」
裴玉瑶把耳机戴起来听音乐,等着等着都下起小雪来了,终于邵文杰的车停在了她面前。裴玉瑶二话不说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车里暖气开得很足,暖烘烘的,人坐在里头舒服极了。
邵文杰把车开到一家便利店前面,下车买了一袋啤酒,又吭哧吭哧跑回车上。先给裴玉瑶开了一罐,裴玉瑶接过仰面喝了一口,邵文杰刚要再打开一罐给自己,裴玉瑶拦住了,“你不要喝酒,下巴还没好。”
邵文杰乖乖地把啤酒丢回袋子里。
“我喝了酒就喜欢乱说话,你听着就行了,明天就给我忘掉,知道了么?”
邵文杰把头点的跟捣蒜一样。
“我有一个朋友,我的朋友她有一个镯子。那个镯子特别漂亮,她从小戴着的,那时我们几个小朋友都特羡慕她。”
裴玉瑶又灌了一口酒,“那个镯子是她妈妈给她的,好像是他妈妈家里传下来的,世世代代都留给女儿。”
“她妈妈很漂亮,也很和蔼,我小时候老到她家去玩,她妈妈也很喜欢我,她妈妈和我妈妈是好朋友。”
“我的朋友很爱她的妈妈,很爱很爱很爱,特别爱。可是啊,在她五岁的时候,有一天,她和她的妈妈一起去商场买东西,出了商场就被几个突然冲出来的人塞到一辆面包车里。”
“那些人把她和她妈妈带到一个破旧的仓库,他们把她的妈妈拉倒在一边,把她绑到一把椅子上,然后那些人在她的面前,强.暴了她妈妈。”
讲到这里,裴玉瑶望向邵文杰,眼里蓄满了泪,“她那时只有五岁,那些人就在她面前对她最爱的妈妈做了世界上最丑陋的事。”
“后来她的爸爸和警察赶到了,那些人是被她爸爸在生意场上打败的仇家,在他们家门口埋伏好多天了,总算等到她妈妈和她单独出门了。”
“她妈妈被折磨完后就用最后的力气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谁又能在被一群男人轮.奸之后还能面对一直被迫观看的女儿面前抬起头来呢。”
“那天之后她就变了,变得偏激而脆弱。她把那只手镯潜意识当成了妈妈,别人不小心碰到镯子她都会变得失常,反复地说妈妈被弄脏了妈妈被弄脏了。”
说到这里裴玉瑶的眼泪终于流下来,邵文杰伸手去接,晶莹圆润的泪珠打在他宽厚的手掌上,不一会就不见了。
“我们都知道她心里有一块生病了,可我们谁都明白那永远都治不好,我们只能尽量避免。她活的辛苦,我们逃避的也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