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裴玉瑶到公司上班的时候,公司一楼硕大的LED显示屏上播放着早间新闻。她刚刚才刷了卡,正要绕过大屏去乘电梯,一则新闻去犹如雷电,打的她体无完肤。
「昨日早间十点钟起飞的波音743号,由中国C市飞往美国纽约的编号为19379的航班,起飞两个小时后与航站楼失去联系,昨日下午一时左右在俄罗斯境内坠落,机内有乘客435人,机组人员15人,全部丧生,无一幸免。」
她颤抖地蹲下身来,几乎是野蛮地拉下肩上的包,将包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粉饼盒,眼线笔,手机,记事簿,Ipad,口红,纸巾,手绢,她一样一样翻来覆去地找,终于找出那张纸条。
「玉瑶,谢谢你,我和他走了,虽然你跟他说不要告诉你我们在哪里,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因为我知道这次你不会再来找我们。我们现在去机场,我们有美国的绿卡,我们会直接坐最快开的飞机走。玉瑶,珍重。」
她像是盲了眼的老人,手胡乱在地上摸索着,很多同事发现她的失常,纷纷蹲身过来寻问。她像是一直装了发条的玩具鹦鹉,无论同事们问什么,她都只回答“我的手机,拿我的手机给我!”
终于有一位同事将手机塞到了她的手里,她的手指狠狠划在屏幕上,在拨号器上一同乱按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复又颤抖着说“机场的电话是多少?机场的电话是多少?”
她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哭腔,同事们着急之间有一位男同事拨通了114的电话,直接请114客服转接了机场的电话。裴玉瑶如同溺水的孩子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捏住了男同事的手机放在耳边“喂,机场吗?帮我查有没有昨天有没有一位叫金佳的乘客搭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
客服小姐好脾气地回答“对不起,我们不能透露客户信息,请”
裴玉瑶挂断了手机,从地上捡起车钥匙就冲出了公司大门,与刚进公司门的裴宇擦肩而过,裴宇看着不远处围着的人和一片狼藉,随意拉过了一个同事“怎么回事?裴副总怎么了?”
裴玉瑶此时坐在机场管理最高层的办公室里,在电脑上查看昨日从机场起飞的美国飞机上的额乘客表。
她头一次动用父亲的关系给别人施压,既然客服不愿意告诉她,那么她就自己来找。管理人在一旁赔笑“裴小姐,真是对不起啊,我们的客服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您。”
裴玉瑶懒得理会他,眼睛一行行扫在登记表上,终于看到了金佳的名字,在金迟的名字下面。裴玉瑶又绕道页面的最上方,上面登记者航班号,红色的数字特别刺眼「19379,美国纽约」。
她游魂一般地走出办公室,却在门外看见了裴宇。他同父异母的哥哥穿着板正的定制西装,双眸冰冷如霜地望着她“裴玉瑶,这次又是你把他们放走的?这次算是圆满了,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