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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人间四月芳菲尽
书名：狐如不爱 作者：宝兄荒陌 更新时间：2016-12-13 00:06 字数：2006
风懒懒地拂过柳枝，柳枝上覆的是新鲜的绿，绿得如同上好的翡翠，却较之翡翠更多一层生机。而那偶尔探出的桃枝，却只留下残缺的艳色，不见得是衰败，只是春末的一声轻叹，悠悠地落在白衣书生的诗间。
“忆风姐姐……”那声音娇俏动人一如出谷黄莺，尾音微微晃着，如同这一江春水，温柔无害。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要跟着我！”少女恼怒的声音响起，吓落了几片颤巍巍的残瓣，却依旧清晰可辨少女独有的音色，是玉碎般的干脆果决。
那开头说话的女孩却是低头不语，怯怯伸手扯了扯后者的衣袖，可怜的模样怕是只差落下几滴泪来。
少女瞪着一双杏眼，柳眉一扬，愤恨地扯回自己的衣袖：“回你的家去！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女孩仰起头，眸子里有盈盈水光，声音也哑了许多：“可是……可是……又暮已经没有家了呀……若是……若是姐姐不要我……我又该往哪里去呢……”
那样的哭腔虽是声音很低，却依旧引来了路人的纷纷侧目。卫忆风皱眉：“不许哭！若是你非要跟着我也可以，从今天起，不要让我看见你掉一滴眼泪。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她声音虽是还带着些稚气，语气却老练而不可置否。
“好，又暮会记住的。”女孩提袖擦擦眼角，微笑间却是有一种独特的风致，眸子灵动闪烁如星。
“记得便好。你姓什么？”卫忆风走在前面，并不理会矮上许多的女孩能否跟上。
“颜。”女孩小跑着跟在她后面。
“颜又暮？”卫忆风念了念，心觉没有丝毫不妥，便道，“从今起，不必叫我姐姐，我亦不是你姐姐。叫我卫忆风便好。”
“好。”女孩亦觉得没有丝毫不妥，依旧是微微笑着的，微微笑着跑在她身后。
于是洪城的路人便看到这样的场面，一袭暗蓝色短打的少女，青丝梳作干净利落的发髻，只用一根银簪作饰，端的是明净大方，却不苟言笑，背上背着长长的布包，像是什么武器的模样。腰间挂着一枚白玉玦，随着她的走动而微微晃着。若是有心人便会发现，上面萦绕着淡淡的白光。
而跟在她身后的女孩，绿纱覆裙，青丝绾作小小的发髻，缀着湖绿色的珊瑚珠，她一跑动，珊瑚珠便摇晃起来，分外好看。女孩一双眉眼干净清澈，唇角笑意嫣然。因为跑动的缘故，脸上有微微的红晕。
一路之上，颜又暮是没有机会好好看一看洪城的景致的，只小跑着跟着卫忆风，出了洪城，顺着官道，来到了洪城十里外的须还山。
卫忆风终于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不见道路的高大山脉。山上所见是一应的绿色，深深浅浅，越往上，越是接近于黑色，却偏偏萦绕着淡淡的云雾，叫人望而生畏。
“姐……忆风，这是什么山啊？”颜又暮歪歪脑袋，看着这座山，眼底是一片茫然之色，单纯良善。
“此山名为须还，须还须还，便是到了此处，不再能向前走了，须要还家的意思。”卫忆风难得的好脾气，却不像是在跟颜又暮讲话，像是……讲给自己听。
“哦……那，我们回家吧。”颜又暮扯扯卫忆风的衣袖。好像到了春末还有些冷似的，她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
“上山。”卫忆风淡淡瞥了她一眼，一甩衣袖便走在前头。颜又暮只得乖乖跟在她身后，微微抱了抱双臂。
好像并没有走上许多路程，天色便暗了下来，铺天盖地的黑色如同流水般席卷过来，带着不能解释的速度和压力，几乎在瞬间便包围了她们。
卫忆风眯了眯眼睛，哼了一声：“无名宵小，也敢放肆？”话音未落，一道劲风夹杂着凄厉的笑声朝着她们直直袭来。卫忆风闭目念诀，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自背后而出，一瞬间光芒大放，生生将那笑声也压下了几分。
“去！”卫忆风蓦然睁开眼睛，并指向前，那把长剑便向前飞去，只听“呲——”的如同火焰遇水瞬间熄灭的声音，那黑暗中竟出现了刺目的光亮，眨眼间光亮便如同花开般一寸一寸地吞噬了黑暗。
天光大放之时，长剑又回到卫忆风手中。颜又暮仿佛看呆了一般呆在原地，直到卫忆风拍拍她的肩膀她才缓过神来：“姐……姐姐，那是什么？”惊慌之中竟然忘却了卫忆风交代她的称呼。
卫忆风好像也明白她的心情似的没有纠正，而是顺势回答道：“是夜鬼，算是低级鬼怪中攻击性比较强的一种，喜欢群体攻击，最喜欢落单的人，一旦遇上，分而食之。”
“如此……可怕……”颜又暮声音颤了颤，“忆风，还好有你在啊。”垂下眸的时候，突然想起关于夜鬼的那页。夜鬼不过是守护珍宝的第一级鬼怪，她也是第一次遇见，没想到并不是书中所写的那么简单。
“走吧，这只是开始。须还山中，还不知有多少鬼怪。”卫忆风见颜又暮又拉上她的衣角，也不扯开，走在前面。
“忆风，为什么要到这山中啊？”颜又暮赶忙跟上，问道。
沉默了半晌，在她以为卫忆风不会回答了的时候，卫忆风淡淡道：“因为一个人。”
“噢，原来忆风也有很在乎的人。”颜又暮得意地笑了笑，“那和须还山又有什么关系呢？”
“相传须还山是鬼怪聚居之地，却因为鬼灵之气养了许多奇珍异宝。其中，有一种起死人肉白骨的灵药，名唤望君，相传却是一名女子痴等情人而化。此番，我便是要找到那望君。”卫忆风微微仰起头，“我会救他的。”
“原来如此。那我们快走吧。”颜又暮笑了笑，“救人的事，向来是刻不容缓的。”
“好。”卫忆风听罢却也是一笑，一笑间更是有别于其他女子的朗朗风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