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又见穆斐在予麒的要求下,我迅速的回房换了件男装,扮作他的小厮,这才得到予麒的应允。随予麒走进包厢,阿布达瓦迎过来见礼,然后分宾主落座。我静静的站在予麒身后,被挡住了大半身子。
“阿布达瓦兄刚刚说还有许多奇珍异宝,可否让我等见识一下?”予麒抱着扇子拱拱手。
阿布达瓦拍拍手,他身后的两个随从就从里间端出来两个托盘。
我忍不住跟着予麒上前细看。只见一个盘子里摆放的是珍珠手链和项链等饰品,正中间的那一颗珍珠都有鸽子蛋大小。另一个盘子里猛地看上去像是一盆盆栽,但走近细看,姹紫嫣红的,居然是珊瑚!
“这是珊瑚?”我兴奋的双眼放光,声音都有些发颤了。这些东西在现代虽然早已被电视电脑普及,但是实物我却是第一次见。
“正是珊瑚。”阿布达瓦满意的看着我们惊讶惊艳的表情,吩咐随从把东西拿进去放好。“姑娘见多识广,想我瓦伊族第一次长途跋涉开拓了与储玉国的通商,就有如此识货之人,幸会幸会!”
我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客气了,其实我也是道听途说,第一次见实物。果然名不虚传。”
显然我的马屁阿布达瓦很受用,冲我举起了茶碗致谢。我明明作小厮打扮,阿布达瓦却叫我姑娘,看来他是认出了我就是楼下大厅识别珍珠的人。予麒暗中又把我往身后挡了挡。
双方再次落座。
“贝公子觉得这生意可做的?”阿布达瓦慢条斯理的断气茶碗轻嘬。
“不知阿布兄为何不找聚采山庄合作,而是找我麒麟山庄?”予麒不动声色,“我们予麒山庄专管车马船只的制造和运输,并不管这些精细饰品的采购。”
“哈哈!”阿布达瓦豪爽的一笑,“说的好。我就是看上了你们的船只运输。我瓦伊族依水而生,这些在你们储玉国人眼中是奇珍异宝,但在我瓦伊族,却不是什么稀罕物。我们缺的是米面粮食布匹。我不管你们怎么分管,我最缺的,就是你这水路运输。你我要是这生意能谈成,我自有一批好货色给你做进贡御品。”
予麒听的有一些心动了,和阿布达瓦谈论一些具体合作的细节。我百无聊赖,眼睛开始四处乱转。
我感觉对面有人在看我,我转过目光,对方却移开了。我好奇的打量刚刚看我的人,原来是阿布达瓦身后的随从。浓眉大眼络腮胡子,我怎么偏偏觉得有点眼熟呢?
阿布达瓦和予麒看起来相谈甚欢,俩人以茶代酒,遥遥相敬,预祝合作顺利。予麒起身告辞,阿布达瓦也起身送客。
在拐弯处,我忍不住回头,正好看见了阿布达瓦玩味的眼神。我浑身一抖,加快了步伐。
终于可以彻底的放松了。我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吃上了香喷喷的大米饭。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我请示了予麒。因为半路冒出来的大生意,予麒决定在乌镇修整一天,明天再上船。我欢呼雀跃的提出带紫珠去逛街,予麒也同意了。只是派了两个跟屁虫,我也自动过滤掉了。
紫珠说她娘喜欢刺绣,我就和紫珠去了各大绣庄,寻了一叠时兴的花样,又买了几盒乌镇特有的吃食特产。给她爹选了一条犀牛皮的马鞭,镀银的手柄,紫珠欢喜的都快掉泪了。
逛了一圈有点渴,我和紫珠进了一家茶楼歇脚喝茶。这家茶楼规模不小,分上下两层。楼上多为雅间。想着只是喝喝茶,不会待太久,我就坐在了楼下大厅。
今天为了出行方便,我穿的公子服,紫珠扮小厮。伙计殷勤的上茶,又要上点心,我忙说不用了,只是稍坐一会就走。一边招呼紫珠也坐下喝茶。紫珠不肯,只是接了茶碗站着喝,我不免有点后悔,如果是在包厢紫珠就不会这么拘谨了。
这边伙计却接二连三的上了几碟子点心,都是我爱吃的。我纳闷的不行,刚要发问,伙计就解释了,“这些点心,都是楼上的公子请您用的。您二位慢用,有事叫小的一声。”
我抬头,对上了一双别有深意的眼睛,是穆斐。
突然想到,穆斐说他有事要去一趟乌镇……我觉得脖颈有些发凉。穆斐肯定以为我是抛弃了他去见老情人了。
我有点儿坐不住了,想上去解释一番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正踌躇着,就看见穆斐已经结完帐打算离开了。
我心里一着急,就起身向穆斐走过去了。岂料穆斐像不认识我似的,面无表情与我错身而过。他身边的穆福也一副冷漠的样子。
我怔怔的不知心里什么滋味。没发现穆斐随意的将手上的扇子撑开,我的手心里突然多出来个东西。
匆匆结完帐的紫珠跑过来,紧张的问:“小姐,怎么了?”
我定了定心神,随意的说,“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我们回去吧。”
角落里的两个跟屁虫也起身结账,不紧不慢不远不近的跟着。
回到客栈后我就直接回房间了,连紫珠也遣了出去。小心翼翼的查看了门外和窗外,才打开手心的纸卷。很简单的一句话“今晚三更,后院马厩一见”。
晚餐之后我有点儿心神不宁,为了不被人发现端倪,我叫紫珠帮我打水沐浴,并按摩放松。果然好了许多。
半披着头发坐在灯下看书,我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心里揣测着穆斐找我会有什么事?如果他问起我和予麒,又该如何解释?心里烦闷,看着紫珠来来去去收拾的身影不免头晕,就喊她今晚不用值夜了,早点回房休息。紫珠乖顺的应了。
吹熄了灯,我照常上床睡觉。黑暗里估摸了下时间,又无声的穿衣下床。客栈里静悄悄的,只有屋檐下的灯笼传来微弱的光线。我小心的打开后门,向着白天闲聊从店小二口中探听好的路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