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轻狂之名」
玄邑城,一醉楼。
光线朦胧的舞台上,衣着单薄的舞姬个个身姿窈窕,随着缓缓流泄的的乐声摆动着曼妙的躯体。
台下的人推杯换盏左拥右抱,个个衣着光鲜亮丽怀里银票鼓鼓,搂着怀里的看着台上的,还不忘往嘴里送酒。
只要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座青楼。
傅邵逸进来时莫轻狂正坐在一个绝佳的位置,左手里抱着楼里最出色的舞姬,右手里轻捏着一只青花瓷的酒杯,有一下没一下的品着杯中总也不见少的酒,与怀里的美人温声细语情意绵绵。
忽听有人唤道:“轻狂兄~”
莫轻狂疑惑的抬头,看到面前的人时惊的吓掉了酒杯:“少……”
“轻狂兄别来无恙?”傅邵逸浅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莫轻狂怔了怔看着他哈哈一笑:“邵逸兄,好久不见。”
玄鸣国历代法规,每一城立一城主,城中事务皆归城主处置。但每月月底城主更要赶赴王都,面见君王,细述一月内城中大小事务。
莫轻狂的父亲正好是玄邑城城主,他曾经多次陪同父亲入宫,所以与傅邵逸打过几次照面。
不过,他还真没想到这位平时冷酷无比的少君竟然会记得他,还会来青……楼,找自己。所以,他是满心疑惑的。
“恩……”莫轻狂看着傅邵逸一撩衣摆坐在自己旁边的位置,无视自己这边的春意无边,不禁头疼,“邵逸兄怎会来此?”
傅邵逸目光淡然的扫过那舞姬抛过来的媚眼如丝,极秀气却五官轮廓鲜明的脸上保持着一贯的不苟言笑:“散心。”
莫轻狂顿时觉得自己废话了。
这时有两个样貌斯文的少年跑了进来,一边小心的避开那些莺莺燕燕,一边目光躲躲闪闪的扫来扫去,待看到莫轻狂身边的人时喜形于色,忙不慎的跑了来。
莫轻狂大眼看着两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只觉得莫名的想到了一个词“娈童”。
那身着蓝衣的少年背后背着一把不大名贵的剑,手里拎着一小坛竹叶青,略显沉稳之姿。
那身着绿衣的少年站在蓝衣少年身边,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略显狼狈,稚气较重,背后背着一个用锦袋装着的长盒子,莫轻狂猜测可能是琴,长度和宽度对的上。
蓝衣少年对着傅邵逸俯身,将手里的酒双手奉上:“爷,您要的酒。”
傅邵逸随意的应了一声伸手接过,抬手除去了封头,拿起桌上那套还剩下未用过的两只杯子,举着酒坛仔细的倒。
两个少年知趣的默默站到主子身后。
看着傅邵逸亲自动手斟酒,莫轻狂不由愣了愣,继而装作若无其事:“这里有酒,邵逸兄何须再遣人去买?”
傅邵逸勾了勾唇,把酒推到他面前,轻轻的说:“这里的酒我可不敢喝。”
莫轻狂眯眼浅笑,低头把怀里娇笑的美人搂过来耳鬓撕磨的轻薄了一翻才抬头:“我这酒……也是自备的。”
傅邵逸闻言露出一分笑意,仰头把一杯酒灌入喉中,以食指擦去唇边的酒渍,朗声道:“已近午时,喝完它,你我二人再去边吃边叙如何?”
莫轻狂挑眉,抬手满饮此杯:“好。”
酒楼包间。
莫轻狂撩起衣摆单膝着地,右手五指点地对着两步以外负手而立的傅邵逸弯腰。一改明日的绢狂模样,低眉顺眼的道:“莫轻狂参见少君,先前失礼之处望少君海涵。”
傅邵逸伸出一手弯腰握住他的左臂将他扶起:“世子无需多礼。”
莫轻狂恭身待傅邵逸落坐后方才展了展衣摆,弹去灰尘,恭敬的问:“少君想用些什么饭菜?”
傅邵逸微微一笑:“不急,你坐吧,无需拘束。”
莫轻狂稍做犹豫,奈何他本就不是那卑微的来的人,便真个随意的在对面坐了下来:“斗胆问一句,少君此番相寻可是有什么用得着轻狂的地方?”
傅邵逸加深了笑容,转头对站在门口的绿衣少年说:“侍琴,把画取出来。”
侍琴点头:“是,爷。”把背上的琴取下,捧到桌上,褪下琴袋,露出样子普通的琴盒,打开琴盒,里面是一方七弦的桐木琴,侍琴把琴取出,伸手在琴底部摸出一卷画来,交给了傅邵逸。
傅邵逸待侍琴收好琴站到一边后,把画递给了已经好奇了半天的莫轻狂:“她现在人在白阳城,住在城西闹市尽头的祥和客栈,我希望你可以去保护她。”
莫轻狂已经展开了画轴,看着画中的人神色有一刹那的惊艳:“她是?”
傅邵逸微微一笑:“我妹妹。”
一心都在画上的莫轻狂并未细想,仔细的看着画中人,感叹道:“好一个美人。”
傅邵逸闻言,神色一正:“她可不是那青楼里的舞姬,你最好不要胡来。”
莫轻狂讶异的抬头,待明白过来才失笑:“少君多虑了,轻狂不是那没有分寸的人。”看来这个妹妹定是很受他疼爱了,也真是一件奇事。
傅邵逸点点头:“恩,那你明日启程,等下陪我去见过令尊,恐是要在府上叨扰几日了。”
“喔?”莫轻狂喜形于色,“那我爹一定很高兴,他巴不得你多来叨扰几回呢。”
傅邵逸浅笑点头。
与莫城主叙完已是黄昏之时,莫轻狂陪着傅邵逸去选一间客房来住,没几步就撞见了大哥莫乱书。
说来也巧,莫乱书似乎是有什么急事正向他们左面走去,没有看到他们。
而莫轻狂看到了他就抬手去喊,却忘了一直攥在手里的画,被莫乱书一撞掉落于地。
当时地上是昨日刚夜的雪,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半晶体,却很干净。画被撞落在上面,徐徐展开,露出画上一身红色深衣容色绝佳的女子。
夕阳的余晖撒在那远山似的眉间,衬的明眸含笑,朱唇微弯,何等的容色倾城。
莫轻狂“呀~”的一声忙弯腰去捡,没有发现他大哥恍惚的神色。待他将画上的雪拂去重新卷好,这才看向已经恢复正常的大哥:“大哥,你这么着急上哪儿去啊,也不看着点。”
莫乱书斯文俊逸的脸上浅笑的有些疏离:“是有些急事,这位是?”他抬眼看着傅邵逸,只觉得此人气度不凡,定不是寻常人。
想到每每父亲进宫大哥就要担起所有的担子,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机会进宫一次,更不会认识这位少君,莫轻狂替自己老哥叹了一口气,火气消了不少:“这位就是我玄鸣国的少君,赶紧行礼。”
一旁的傅邵逸微微一笑:“不必了,想必这位就是莫大公子吧,久仰。”
莫乱书浅笑颔首:“正是在下,莫乱书参见少君。”说着弯腰恭了一恭。
傅邵逸伸手虚扶了一下,道:“大公子不必多礼,方才听你说有急事,还是不耽搁你了,再会吧。”
莫乱书微微点头:“多谢少君。”正要转身却又想到了什么,拉住了自家二弟,“轻狂,这画中人是谁,怎么我不曾见过?”
莫轻狂闻言仰头一笑:“这是一位天仙美人,明日我便要去找她了,哈哈~”
莫乱书微微勾唇,从怀里拿出一个用白绸裹好的像书却比书大又硬的东西来,递给莫轻狂。
“我看她面相与这件东西有缘,便劳烦二弟代我送与她。”
莫轻狂接过就要打开:“什么东西啊?”
莫乱书抬手制止:“天机不可泄露。”
莫轻狂听得直想翻白眼,却听他大哥又对傅邵逸说了句:“再会。”转身离去。不禁垂头叹息:“有毛病。”
傅邵逸浅笑:“你大哥挺有意思的,他给的东西肯定是极好的,你就先帮我妹妹收下吧。”
莫轻狂听他这么说了,也就不好意思在人家面前看已经是人家妹妹的东西了,只得陪笑道:“是,您说的是,我这就收好。”却是一边把东西往怀里揣一边心想晚上没人了定要看个究竟。
「爱妖。」
夜。
莫轻狂翘着脚躺在床上,那被随意扔在一边散落的不是妄世书是什么。
“什么东西……不就人生八苦嘛,统共就十六个字儿至于做成一本儿书吗?真是的,玩什么深奥。切~”
手里捧着一本《野史外传》翻得津津有味的轻狂公子嘴里嘀嘀咕咕的抱怨着自家大哥,一门心思扑在了手里被老爹说成怪力乱神的书上。
要说轻狂公子爱什么,那是全朱城的人都知道,他有三愛。
一是爱美人,二是愛美酒,这三嘛~就是愛玩儿。
不过,要说他不务正业嘛……全玄邑城喜欢他的女子却还真能排成一条街了。
为什么?
因为呀~我们轻狂公子不仅有一副让佳人一见倾心的好相貌,还有一身让红颜二见为之倾倒的好才情。
诗?词?书?画?这只是的基本功~~横笛?瑶琴?长箫?围棋?这才是美人在怀的真相。
就像他本人所说:这些文雅之物你会一样便能得佳人另眼相看,若是你样样都能玩出意思来……莫说这全朱城,就是全玄鸣,全祈凰,又有几人不为你折腰?
这女子最喜欢的呀……不一定是最俊的公子,也不一定是最有才华的公子,但一定不会不是又俊又有才的公子。
所以,除了我家那几位兄弟,在这玄邑城,又有谁能抢得了本公子的风采?
其实……这轻狂公子还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妖!
妖:由修得灵性的生物经百年或千年吸纳天地精华加以修炼而成妖。
妖无性别,据说妖修成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可以决定它的性别、容貌和善恶。
传言,大部分妖都长得倾国倾城,还可随意变化形态。
而能修炼到神似人类的妖莫过狐妖一族狐妖,在所有的妖里面狐妖最为通灵,最精明,也最美丽。
莫轻狂这前面二十年几乎天天都在想着怎么弄一只狐妖回来暖床,不过可惜,他似乎是与之太过无缘,以至于二十年来别说狐妖了,就是一只通人性的狗都没碰上过。
可是他并不气妥,十年如一日的坚持着自己这一美好的愿望,坚信总有一天,妖也会被他的执着所感动。
奥……对了,他说他喜欢的呀,不一定非要是母的,是美人儿就成。
这不~这会儿公子他已经去梦里会他的狐妖美人儿去了,不信你听:“美人儿……我的美人儿……木啊~我的小狐狸……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