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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二:不解缘

书名:花影扶疏 作者:一杯 更新时间:2016-12-13 00:07 字数:4189

    「旨意为何,道意何在。」

    轻拢寒袍掩残身,高风侧帽,晚霞试装,孤寂满目山河,墨渊已是寂寥颜色,风过孤崖,茕影照水,等行人岁岁。

    听,瘦音篌管,留笔载歌,闭目,孤泪催老繁红,青门都废,门外飞红泣血,流落无几,为君化作扇底,倦客已南北,楼头画角,乍醒寒夜枯灯,离别更消魂,闻琴解佩,谁在红尘那一端遥遥招手。——弄旨(禅意为何)

    扶疏问弄旨,何谓禅?

    弄旨说:何为禅,满目青山是禅,流云舒卷是禅,枝头花开是禅,茫茫大地是禅,星斗满天是禅,青青翠竹是禅,春回大地是禅,郁郁花黄是禅,暖风拂面是禅,大江东去是禅,窗前月影是禅,雪花飞扬是禅,岁月沧桑是禅,大地无声是禅,空谷幽兰是禅,禅无处不在,一片禅机,花谢还开。水流不断,佛性真谛,尽容其中。

    我于禅,不过是区区一妄想触碰禅机的世人,我于佛,不过千百年前区区一执念便纠缠至今,世人所说愚昧,我也只得听之任之,

    佛于我便是清净之地,世于我便是欲念之源,我没有慧根,有生之年,也只得苦苦挣扎于俗世,看山是山,看水依旧是水。

    说禅,我便想到了古代那些白衣飘飘不染尘,清茶一盏净六根的隐士,世人以佛为借口纷纷避世,妄图找寻禅根,我若为佛,又如何管的了这芸芸众生。

    深山、野水、古刹,淼淼梵音中参杂的尽是禅机。我没有慧根,自是不懂正邪之分,这区区妄念也只想给了这清风明月。

    世人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如我说,树不动又怎知是那风在动,而人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又怎知,到底是那风动了还是树动了,亦或者只是区区欲念在动罢了。

    我问佛,如何才能禅定,佛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如我说,红尘中,你我皆不过区区一蝼蚁,所谓区别,不外乎皮像罢了,佛家说世间美好便如红粉骷髅,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红尘来去,匆匆数载便入土归尘,而我,淡然着眼,投以这山水微微一个笑靥,清风拂过,我不动,心亦不动。

    如我说,若能舍掉一切,便同那花草植被无二,无情亦无痛,任时光践踏,树的境界便是为风所动,只是无人知晓罢了。

    自山涧掬一捧清泉洁面,投以这山水微微一个笑靥,清风拂过,我不动,心亦不动。

    如我说,佛家道家终归源于一理,摒弃杂念,六根清净,而后参禅入定,无我无佛。

    却又如何无我,闭眼,这世间便无我,无黑暗,无感觉,无思绪,我不是我,佛不是佛。

    我自置身于红尘,却身无感知,不去想,不去听,这世间种种任其如何繁盛奢华,而我,淡然着眼,投以这山水微微一个笑靥,清风拂过,我不动,心亦不动。

    如我说,佛心有我,我心有佛,正如我参禅时无我,无我时却是佛光普照,梵音淼淼。

    行于世间,街市繁噪,农间耕作,儿童嬉戏追逐,而我,淡然着眼,投以这山水微微一个笑靥,清风拂过,我不动,心亦不动。

    世于佛便是,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那于我便是,无花无世界,无树无菩提。

    佛祖捻花一笑,窥尽禅机,而我,无心于花,无心于树,无心于执着。

    闲云,倚风而飘渺,涧水,奔山而清凉,那天涯归处,临风独立,暮云四合时分,栖霞缠绕,而我,淡然着眼,投以这山水微微一个笑靥,清风拂过,我不动,心亦不动。

    扶疏回:参佛不易,炼情之路艰苦。你告诉我,我于这世间苦苦挣扎是为何?

    弄旨答:修,生而为此,轮回百世亦为此,修成之日,才是解脱。

    扶疏未回,转身离去,她还是参不透。

    亲情,友情爱情,这世间的七情六欲,哪一样都让她望而却步,却又是那么的在意。

    「谁、触碰了我的遗骸,于是、微笑成了我亘古的悲哀。

    谁、渲染了我的存在,于是、我便在奈何上一直徘徊。

    谁、让雪落在了窗外,于是、孤独成了我唯美的记载。

    谁、让月光学会伤怀,于是、诗句便爱上了那个朝代。

    谁、让明镜惹了尘埃,于是、血色便忘了那佛心莲台。

    ——题记」

    这是扶疏第二次见到白羽,与上次隔了有七八天,短短的几天莫府一连生了几件大事,然而,深楼里的白羽依旧诸事不问,悠然自得的过着自己平静如水的生活。

    看着面前这张不老的容颜,扶疏竟凭地生出几分怅然。

    白羽许是看出了扶疏的心境,微微一笑搁了茶杯:“既然无心喝茶,咱们就下楼看看雪吧。”

    扶疏不好意思的浅笑点头,先一步起身等她。

    白羽施施然地起了身,低头理了下衣裳状似随意把手伸向扶疏。

    扶疏一愣,抬手扶住她亦步亦趋地随她往外走。

    却原来,什么长生不老,也不过只是一副不朽的皮相,骨子里早已随着岁月的逝去而腐朽不堪。

    此时的扶疏,百感交集,却也无话可说,上天总是公平的可笑。

    这雪自昨夜开始下,到了此事却是只见更急,不知上天是在为谁的不幸感伤垂怜。

    地上,树上,瓦上,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厚厚的积雪洁白无暇的让人不忍践踏。

    空中,鹅毛翻飞,纷纷扬扬地落下,犹如花瓣飞絮,素色可人。

    白羽松开扶疏站在屋檐下伸手去接那晶莹的雪花,苍白的手指微微拢着,仿佛想要留住些什么,只是,手掌的温度已经融化了触手的雪色。

    “时间过得真快呀,转眼就是二十多年了以后了,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只有这雪还和二十多年前的,一样美。”

    扶疏侧身靠在旁边的柱子上,看着白羽的目光渐渐迷离在她飘忽的声音里,眨了眨眼,心神渐稳,而白羽已经开始讲述二十多年前。

    抬眼看入那一片银白,漫天的飞雪里仿佛时间回溯。

    「往事:青空之羽,萎地成泥。」

    正是冬雪时节,妙龄韶华的女子孤身一人来到这片土地,寻找传说中的情缘。

    那是一个怎样的雪天啊,青天如画,白雪纷飞,一夕落于凡尘。

    他一身白衣站在被雪染白的桃树下,轻轻回头,那一眼像穿透了一个漫长的夜,独独看到了她。

    青春洋溢的少女扬起漂亮的下巴,神情骄傲的说:“我决定了,我要嫁给你。”

    他微微笑着抬起手,温热的指尖抚过她的脸颊,开口,清明的声音惊落了枝上雪。

    “好,三日后,我来此娶你。”

    红色……一片刺眼夺目的红色,喜庆的声音绕梁而上,大喜的日子,身着嫁衣的女子独守空房。

    “姑娘啊,你这是何苦……今日是少爷和少夫人大喜的日子,晚上必定是宿在那边了,怎么就非赶这一个日子啊……”

    喜头下遮着泪眼,外面不知模样的姨婆哀声说着,娇艳的红唇被牙齿咬出了血腥味,她一声不吭。

    是她要嫁,是她应了今日的亲,是她自己定的情种的果,她自己尝。

    还是那刺眼的红,同穿着喜服的两个人。女子让她下跪尊其一声夫人,男子袖手旁观冷眼似陌路人。

    身份不明,四个字,砸碎了所有的想象。

    幽居,从那一刻开始。

    又一个雪夜,他满身酒气闯进她房里,给了她迟到许久的圆房之夜。

    彼时,他已是一城之主。

    一掌打尽了她所有的尊严,他的夫人叫她贱人,将她从偏房居处赶到了僻静荒废已久的深雨阁,他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即使,她怀了他的孩子。

    孩子出生那晚,下着瓢泼大雨,电闪雷鸣里她咬紧了牙从鬼门关走了回来,从头到尾她没哭过一声,他也从没出现。

    那一声嘹亮的啼哭在雷声中响彻府邸,他是长子,注定一出生就要离开母亲,往后的成长平平稳稳,简简单单。

    长子,空有的一个身份,身边却连一个可以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孤儿一般。

    娘亲,这个称谓,这个人,只能锁在那个寂静的阁楼里,不见天日。

    甚至,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连她的名字都不曾问过。

    “若非我当年不肯离开,也不会在这深雨阁一住便是二十多年。”拜多年幽居所赐,不过快五十岁的白羽虽容颜不老,骨头却已和七八十岁的老人一般病弱。如今,再回想当年,当真是感叹诸多。

    扶疏听她讲完,眼神恍惚的看着飞雪,心里思绪万千却是扯不出头,犹豫着开口,问的问题竟是连自己都一怔。

    “那么,您现在后悔当年的决定吗?”

    当年一念之固,造成了延续至今的痛,她可曾后悔过遇到那个人,可后悔没有在一开始受伤后就潇洒的离去?也许不会吧,起初不过是一眼,就算钟情,又如何能抵得过往后的种种伤害。

    “有过不值,有过失望,有过心如死灰,但是……从来没有后悔过。”说话间再次伸出手去接飞雪,许是站久了手冷,这次接住的雪竟没有融化,白羽低头浅浅地笑着,眼睛看着手上的雪却仿佛又看到了那年树下的人。

    怎么会后悔呢,那个人那一眼早就住进了心底最深处,那是她此生最爱,割舍不去的。

    只是,二十多年前,那个人就死了,他死在了那棵桃树下,带着对她的承诺死去了。

    看着白羽手上的雪,扶疏此刻脑子里仿佛一片空白,说不出的感觉,只是,胸口闷得很。迟疑地开口问:“爱,是什么?”

    白羽嘴角微勾转头看向她,那脸上迷茫不知所措的神情犹如当年陷入困境的的自己。

    白羽收回视线不再看她,只是悠悠地告诉她:“其实,你心里就有答案,只是还需要自己去发现。”

    扶疏似懂非懂的听着,未及细想便看到院门外走进来的人,目光有一瞬间的凝滞。

    莫乱书往她这里瞟了一眼就径直走到白羽面前,旁若无人的与白羽说:“娘,您身子不好怎么还出来,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白羽慈爱地看着儿子安抚道:“没事的,只是在这儿看看雪,哪能就受了风寒,那般不中用。”

    莫乱书只觉握在手里的手臂上满是寒气,不由担心的皱眉:“您手这么凉,是不是站了好一会儿了,我还是扶您回屋里去吧。”

    “好好好……”白羽拍着他的手笑着答应,却是扭头来叫正埋头想事情的扶疏,“姑娘也进屋吧,陪我站了许久了也累了。”

    扶疏抬头,犹豫了一下站直身子拒绝道:“多谢夫人好意,不过,扶疏还有事要办,就不打扰了。”昨日从弄旨口中得知了个治眼疾的办法,还得赶紧着手安排才是。

    白羽听了微微一笑,这丫头打来就是揣着问题来的,现在还没提就要走,怕是为了避我这嫌吧,不过,她倒是把我想的太小心眼儿了。

    “你不是还有事要问我吗,怎么现在又不问了?”

    扶疏要走的脚步一顿,尴尬的僵持了一会儿,想想还是说了吧,白羽怎么说也是明事理的长辈,该不会因为往事见死不救。打定了主意这才恭敬地来到白羽面前,施了一礼才神情严肃地开口:“夫人虽然幽居在此处数年不曾踏出,却一定不会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扶疏斗胆请夫人帮个忙,想个法子治好四公子的眼疾。”

    莫乱书听得皱眉,这事他都不敢跟母亲提,母亲对于外界之事早已做到心如之手袖手旁观,虽说不至于记恨当年的恩怨,但四弟的眼睛却是连母亲怕事也没有办法的,那毕竟是早就做下的顽疾,有些事人力不可为,异力也无能为力。

    白羽听了却是没有半分为难的样子,只是推开了莫乱书的手又站在屋檐下看起了雪,淡然的回答扶疏:“我且问你,你与离凇相识不久,为何如此帮他?”

    扶疏一愣,却是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心下想帮,所以就”

    白羽对于这个回答报以轻笑,不置可否:“那我就告诉你,要救他的眼睛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个是求得仙灵之物,借以仙气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当然,这个很难。第二个就是”白羽顿了顿,看着两人为难的样子笑的神秘,“一双完好的眼睛换掉他那病死的,这个办法需要一个活人,愿意把自己的眼睛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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