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抬手想去端放在手边的茶杯,侧头便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上官婉儿,武媚娘喝了一口茶,说道:“婉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娘娘的话,奴婢回来差不多快一个时辰了。”
“你们都下去吧。”
“是,娘娘。”
等那些宫人都离开了,武媚娘这才说道:“本宫命你查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
“那被宋才人称为‘姐姐’的人名叫袁小翠,前些日子才进的宫,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
武媚娘闭着眼前想了一会,说道:“那梁慕的两个女儿是不是真的如外界传言?”
“时隔十年,奴婢很难查到当时的境况,只是当时梁慕回了扬州城之后,没过多久梁慕的一双女儿便出了意外,据扬州城传来的消息,梁慕在扬州城外的一处地方给他们建了一个衣冠冢,当时梁慕的女儿失足掉落悬崖的时候,有人曾亲眼见到过。”
武媚娘放下手中的奏折,说道:“亲眼看到跌落悬崖,那也就是没有人看到尸体,这老狐狸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他的妻儿。”
“娘娘,那现在怎么办?梁慕到现在还是没有说出圣旨的下落。”
“即使本宫找不到那道圣旨又怎么样,只要没有其他的人知道这道圣旨的下落,那本宫依旧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婉儿,记住欲成大事者,心慈不得,让那些人好生看管梁慕,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囚禁之地。”
上官婉儿自打出了浣衣局,便一直跟随着武媚娘,看着这个女人一步一步地成就了今日的地位,虽然她现在是武媚娘最为信任的人,但常言道“最毒妇人心”,更何况是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上官婉儿也只在一次无意之中察觉到武媚娘的野心,她想称帝,上官婉儿从武媚娘那日带她离开浣衣局开始,便从心底认定了这个主子,不论武媚娘要她做什么,她都会服从。
梁雪琦对着铜镜将上官风送来的药敷到那日被打的地方,红肿已经消了,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梁雪琦现在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是不是对的,她只想要得到父亲梁慕的消息,可是在冀王府已经有一段时日,一点动静也没有,冀王为了自保,也很少入宫,长安城中的人只知道禹王谋反的事情牵连甚广,但是关于她父亲的消息却是一点都没有。
梁雪琦叹了叹气,起身打开窗子。自那日她被罚了之后,冀王李旦便让她住进了冀王府后花园里的那件房子里,房子地处偏远,很少有人来,窗外是一大片翠绿的竹子,在经过一夜的秋雨洗礼之后,愈发显得青翠。
李旦对冀王妃发难的事情在整个王府之中已经是人尽皆知,所有的人都说这梁雪绒不知给王爷下了什么药,竟然让王爷责骂王妃,知道这些事情的梁雪琦只是摇了摇头。
就在那件事情之后的第二天,梁雪琦便搬到了这个地方,梁雪琦很喜欢这里,很恬静,没有人打扰,没有人提醒她她未完成的事情,不要小心翼翼。
自那日又过了三日,赵易生才来找她,赵易生刚进门,梁雪琦便发觉了他的疲惫,像是很长时间都没有休息,两只眼睛红红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胡渣,梁雪琦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赵易生。
“赵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去帮冀王办点事情。”
梁雪琦也没有问事为了什么事情,赵易生现在是在为冀王办事,所以有的事情只要赵易生不说,她就不问,因为她明白知道的多并不一定好,梁雪琦走到窗前自己前几日安置好的一个凳子上坐好,看着窗外的翠竹。
“赵大哥,你说要是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我还能不能回到山上,还能和以前一样生活,有师傅、小妹、师兄,就像是什么都没有改变过。”
赵易生握着茶杯的手暗自用力,茶杯就这样碎了,血混合着温热的茶水滴在了地面,梁雪琦看到赵易生的手受了伤,便将那日上官风送来的药拿在手里,几步走到赵易生的面前,说道:“赵大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的啊,都流血了。”
赵易生看着为自己处理伤口的梁雪琦,突然握住了梁雪琦的手,说道:“雪琦,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唯独你不明白?”
梁雪琦不敢挣扎,她明显感觉到了从赵易生手掌上传来的黏稠感,只是不解地看着赵易生,说道:“赵大哥你放手,放开手再说。”
赵易生松开手,说道:“对不起。”
“赵大哥,难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的,赵大哥你也帮了我不少忙,所以只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只管说。”
“没事,已经没事了。”
梁雪琦见赵易生低着头,便从新帮赵易生上药,上官风在梁雪琦为赵易生上好药之后也来到了梁雪琦的房间。
“你怎么会在这里?”
梁雪琦听到上官风的声音,便笑着说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你们都来了?”
“我可是你师兄,当然要来看看你了,只是,赵兄为何也在这里?”
“雪琦是我的表妹,我来看看又有何不妥?”
三人聊了些闲话,不一会便到了晚膳时分,梁雪琦亲自下厨烧了一些小菜,三人便在梁雪琦房里吃了饭,赵易生听着梁雪琦与上官风说着小时候的趣闻,只是在一边淡淡地笑着。
“师妹,你的厨艺精进不少哦,我是有多久没有吃到你亲手烧的菜了?”
“从我们下山开始吧,这都四个多月了,时间过得真快。”
……
吃完饭之后,上官风与赵易生便一起离开了。
“我不知道,你与师妹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伤害师妹,要不然,我上官风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赵易生回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上官风,说道:“你只是雪琦的师兄,我与她之间的事情好像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吧?”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居心?”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不要再靠近师妹。”
“这是警告吗?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她师兄,我喜欢她,一直都是。”
赵易生看着上官风认真的表情,思量了片刻,便回过头,说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