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燕儿回到尚西宫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正午时分,来为晴儿诊脉的御医也刚刚离去,晴儿高烧不退,模模糊糊一直在说着胡话,宋燕儿将下人都屏退之后,便随着梁雪绒去见晴儿。
宋燕儿拉着晴儿的手,说道:“晴儿,是我对不起你,要是当初我不带你入宫,你也不会遭此难,都是我不好。”
“小姐,这一切的错都在我,要是那日我不跑出去,晴儿就不会有事了。”
“晴儿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呢?”
“刚才御医已经给晴儿开了方子,说是服了几剂就能好了,晴儿现在高烧不退,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受了惊吓,昨夜……。”
宋燕儿看着欲言又止的梁雪绒,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其实现在的她心中的疑问也不比梁雪绒的少,叹了叹气,说道:“皇上怀疑我是皇后娘娘的人。”之后宋燕儿便将昨日之事,全都告诉了梁雪绒,她现在唯一能够信任和倾诉的人救只有梁雪绒和晴儿了。
梁雪绒听了之后,说道:“那日小顺子说是从刘公公和崔公公那里听到你会被皇上宠幸的消息,如果这些事情都是皇后娘娘安排的话,这一切都能说得通了,可是这天下人都知道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便是皇后娘娘,这皇上在认为你是皇后娘娘的人之后会这般对待你,想必这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并不是大家所说的那样。”
宋燕儿在听了梁雪绒的这一席话之后,便跌坐在椅子上,说道:“现在可如何是好?”
“别急,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就是看事态的发展了。”梁雪绒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晴儿,说道:“才人,我想等到晴儿伤好之后,随便找一个理由把她送去浣衣局吧。”
宋燕儿不解地看着梁雪绒说道:“晴儿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你这么做事何意?那日晴儿并非是有意的。”宋燕儿以为梁雪绒是在埋怨那日晴儿口无遮拦的话伤害了自己。
“对,晴儿这个样子我的确脱不了干系,但是你也要知道,现在你成了众矢之的,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了,你怎么能保护好她,送她离开才是最好的办法,这一点你明不明白?”
宋燕儿听了这些话之后,掩着面哭道:“晴儿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我,在宋府里只有晴儿和喜娘真心待我,可是现在……”
梁雪绒将手中的帕子递给宋燕儿,说道:“如果你想保护她,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远离纷争,晴儿是一个衷心的丫头,留在身边迟早有一天会惹到麻烦的,燕儿,你好好考虑清楚吧。”
梁雪绒站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宋燕儿拉住了,宋燕儿道:“雪绒姐姐,刚才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这般对待你的,陪陪我吧。”
梁雪绒挨着宋燕儿坐了下去,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晴儿的伤一养便是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来,皇上宠幸宋燕儿的次数是所有嫔妃之中最多的,就连被封为昭仪的赵雅轩都没有被皇上召见过,一时之间,整个皇宫里都有宋燕儿是用妖术迷惑皇上的传闻,尚西宫也日日都有嫔妃们到访,就连那日下令打了晴儿的佘昭容和许采女也到了尚西宫。
那日,宋燕儿本想扶着晴儿出去走走,但是梁雪绒和晴儿一直在说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所以宋燕儿便让梁雪绒扶着晴儿,三人在尚西宫后面的亭子里休息,话刚说了几句,便有宫女来报,说是佘昭容和许采女来访。晴儿醒来之后,梁雪绒已经将那日在御花园里听到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她,晴儿在听到他们来的消息之后,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那日被打的情景跃然于脑海之中,宋燕儿察觉到晴儿的变化,伸出手覆在晴儿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晴儿,没事的。”
宋燕儿回过头看着梁雪绒,说道:“若雪,晴儿就交与你照顾了,我去去就来。”
梁雪绒压低声音对宋燕儿说道:“一切小心应付,他们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宋燕儿看着梁雪绒笑了笑,便起身离开了,梁雪绒对着宋燕儿离去的背影行了礼,说道:“恭送小主。”
宋燕儿刚进门,便笑着说道:“妹妹不知姐姐们要来,真个是怠慢了两位姐姐。”
佘昭容说道:“妹妹言重了,妹妹现在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我与许采女便想,妹妹这几日肯定很忙,我们便不方便打扰,这不一晃就半个多月了,今日才来看妹妹,还望妹妹不要责怪才好。”
“姐姐们能来我这宫里坐坐,陪燕儿说说话,燕儿就已经很高兴了,怎么敢责怪姐姐呢?”正说着话的时候,尚西宫的使唤宫女萍儿已经将宋燕儿吩咐的东西拿了出来,宋燕儿亲手将那些东西递给佘昭仪和许采女。
“这些东西都是今早家父托人送来的,说是有养颜的功效,两位姐姐若是不嫌弃,妹妹也算是尽了一份心,还请两位姐姐笑纳。”
许采女笑道:“妹妹真是客气,高兴都来不及,哪能嫌弃呢。”
众人又聊了一会,佘昭仪方才说道:“那日,我与许妹妹在御花园和王贵妃闲聊,谁知遇上了妹妹宫里的宫女,那宫女当时犯了错,许妹妹她这人最看不得下人有一点错,这不那日就罚了那个宫女,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劳烦姐姐们挂心了,那丫头从小就笨手笨脚,对宫里的规矩也不甚明白,姐姐们教训得对。”
许采女说道:“听说那丫头自小就跟着妹妹了,想必和妹妹的关系匪浅,姐姐当日真是有欠思量,得罪妹妹之处,还望妹妹海涵。”
“姐姐过谦了,只是一个丫头而已。”
出了尚西宫,许采女说道:“姐姐,这宋才人还真是个狠角色,说话滴水不漏,想必将来在这宫里,她可就风光了。”
“好了,妹妹,这些事情难道我会不知道吗?用不着你来提醒,妹妹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本宫就先回宫了。”
许采女看着佘昭容离开的背影,说道:“姐姐?要不是念在你与那被废的皇后娘娘有点交情的份上,你还真不配做我许心的姐姐,佘昭容,你刚才那招可真够狠的啊,什么事情都推在我头上了,好啊,咱们就看看将来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