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笙微微喘息着靠在墙上,感觉到有人靠近,闭目静等着那人伸手的瞬间,抓住她的手腕,向下一折,反拧在身后。
“哎呦!”一声,杨箬惨叫着,顺势坐在她脚下,“每次都是这样,你就不能让我一回。”枫笙松开手,对着黑暗的尽头,轻轻笑笑,“既然来了,一起坐一坐吧!”
柳箫从黑暗中走出来,借着月光看到枫笙汗湿的脸,一声不吭地抓起她的胳膊,把袖子卷了上去,看着她小臂一道道的血痕,皱紧了眉头。
杨箬拿了瓶绿茶,拧开盖子,递给枫笙,“你到底怎么想的,木乐的规定,只有手上有人命才能进入木乐组织的核心,也才算正式加入了木乐。这么多年老板费尽心机想要让你加入组织,你始终能够独善其身。这一次到是自愿搅了进来。”
“不是的。如果按照计划,我要先取得陈先生的信任,然后想办法把他带入酒店后巷,再由柳箫动手,这个过程太漫长,我等不及。所以……”枫笙转头看柳箫,“你千万不要以为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而心怀愧疚。”
柳箫没有答话,拿了药膏,一点一点涂在突然她伤口上。接到杨箬取消行动的通知,他就明白了枫笙的要求,可是枫笙不知道,他加入木乐,只是为了在她需要的时候,能够在她身边。只是自己似乎离开得太久,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杨箬看他们两相沉默,一手拉起一个,“走吧!我等不及想要看到枫竹醒来看到你们俩的表情了。
杨箬猛地站住,走在后面的枫笙险些撞在她身上。透过玻璃窗,枫笙看到阮亦晗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睡着了。
枫竹已经醒了,看到窗口的枫笙,开心地摆了摆手,又伸手指了指阮亦晗。枫笙点点头,退到一边,笑了。
笑容很大很开,没有声音,只是一个表情,以一种不甘的姿态努力张扬着。
这就是阮亦晗,不管受到怎样的伤害,只要转个身就可以抛在脑海。相反地,枫笙绝对不会原谅背叛自己的人,不管怎么样,绝对不会。
要命的是,越了解他,就越容易发现,他们不只不一样,根本就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人。
柳箫感觉着她身体里撕心裂肺地痛苦。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轻轻地揽在怀里。“第一次见你,你笑容暖暖。却在我认定很好欺负之后,像个牙尖嘴利地小豹子一样气焰嚣张,浪费着大把的时间去做费力不讨好的事,做了好事却没人知道,被人冤枉了也不会辩解。从那个牙尖嘴利张扬跋扈的小班长到为了照顾妹妹而加入木乐的枫笙,不论你张扬不驯,还是安静内敛,在我心里,你始终都是那个为了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不惜付出一切的枫笙。这一点从来都没有改变。
枫笙抬起头看着柳箫修长冷厉的眸子,笃定不虞的眼神,又看了看病房里,在沉睡中依然紧皱着眉头的阮亦晗,“我出去走走,等他走了。我就回来。”
柳箫看着她的背影“既然他让你这么难过,就忘掉吧!永远地把他从你的记忆里抹去。”
眼泪好多好多砸下来,眼前都是阮亦晗的脸,他手忙脚乱地拿出苹果捧到她面前的样子,他跳上她自行车沾沾自喜的样子,他撅起嘴抱怨的样子,他一脸委屈地抓住她的胳膊,“枫笙……”满满地,全都是他。“怎么忘啊!”
“忘不掉,就放在心里狠狠地爱吧!”声音如雪落,清新雅致,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一身白衣的医生,脱掉身上的白大褂,露出里面的蓝色制服,肩章上的欧石楠纽扣倏地点亮一道幽幽的光。犹如一道烛火直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