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亦晗的心里,是非很明确,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如果有人真的违法犯罪,伤害到无辜的人,不管她是谁,他都不会徇私。可是他不明白,枫笙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为什么,会是那样的表情?
柳箫被救下来的时候,整个人像一张白纸。
枫笙爬到山顶,大喊他的名字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是柳箫还是穿过众人一眼看到她。
枫笙掐紧自己的喉咙看柳箫挣扎着起身向她走来。他笑得如同盛开至极的罂粟骤然凋零洒落了一地的悲怆。
“你爱他!”
空气中的冰冷渗入肌肤,来不及解释,他整个人倒在枫笙面前。
枫笙伸出双手抱起柳箫,“我们回家。”冻得哆哆嗦嗦地枫笙,把柳箫紧紧抱在怀里,没有办法站起来,她就用拖的方式带着柳箫,一点一点向前爬。“我不骗你,我们去散步,你知道吗,房子的后院里,有一朵小小的花,在角落里静静的开。我一直想带你去看,我们回去就看。”眼泪一颗颗地下落,砸进地面。
杨箬弯下腰,“我帮你。”
枫笙推开他的手,“不用!”枫笙把柳箫抱得更紧,“柳箫,我一直在你身边,一直在……”
杨箬抓住枫笙的双肩,“那个冷静镇定的枫笙去哪儿了,你给我清醒一点,他现在需要的不是你的承诺,而是医生的救治。如果你想要他死的话,就这么抱着他吧!”
枫笙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眼睛里一片茫然,“他需要救治?”
“没错,我刚检查过他的伤口,并不致命,只是失血过多导致昏迷,救护车已经到了。我们把他交给医生吧。”
“交给医生!”枫笙的眼底有了一丝生气。她松开一只手。抬头看着杨箬。杨箬鼓励地点点头,“他不会有事的,放开他吧!”枫笙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神却渐渐清亮起来。
杨箬知道那个冷静镇定的枫笙又回来了。枫笙慢慢地放平柳箫,握住他冰凉的手,“好凉啊!”伸手细细抚平他因为痛苦拧紧的眉头,“如果有来世,一定要小心一点,再也不要遇到我了。”
看到柳箫被送上了救护车,田淡走到枫笙面前,“现场的那把枪掉进了水里,阮队让我转告你,没有证据,你可以走了。”
枫笙道谢离开,杨箬跟在她身后,看到她的笑容。
枫笙很少笑,难得有笑容也是礼貌而疏离的,就像一张精致华美的面具。可她的这个笑容很深,很真。让杨箬忽然间有些害怕。
“枫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杨箬的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他怎么回答?”
有一阵风,穿林而过。带起蓝色的发带,安静地飞舞,枫笙回过头。
她那双柔和的眸子看起来有一种深可见底的冰凉,浅浅的笑容有一种极致飘落的心疼,但她的语气异常平静,仿佛她所言述的不过是一件与她无关的事。
“他说,我会。”
“什么?”杨箬还想再问。
黑色的小轿车停在枫笙身边,车门打开,枫笙恭敬地弯了腰,“您来了!”
“上车。”
枫笙坐了进去,“我可以为您做那件事,但是要在柳箫痊愈之后。”
老板点点头,“好!我已经在法国为柳箫联系了最好的医生,等他情况好转,你们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