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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9 就算是你的于心不安我都要
书名：墨墨清欢 作者：绿子 更新时间：2016-12-13 00:44 字数：3169
第二十九章
墨墨僵硬的坐在蒋瑞生的旁边，心里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咬着下唇，看着窗外，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和蒋瑞生单独坐在车里的情景，陌生，尴尬的气氛，当天也是阴雨连连，就这么大点的空间，想逃又逃不掉，想藏又无处可藏，他就这样看着你，磨着你，熬着你。
手突然被握住，墨墨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正好看见蒋瑞生正要抬起的手，往后瑟缩了一下脖子，他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拨开了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的头发。
墨墨被他手掌的温度灼伤，躲了一下，在他看向自己前低下了头。
蒋瑞生没得到她的回应，敛眉看着，她木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之前的墨墨是无奈的，挣扎的，心有不甘的，他得到了，那么，眼下这个平静无波傀儡娃娃娃一般的墨墨，只要她仍然是她，他仍然要得到。
眼下，不是正在他怀里吗？她纵然在别人面前有一千张鲜活快乐的面孔，可是能这样紧搂着她，能理所应当地占着她的，也只有他蒋瑞生一个而已，他疼她宠她娇惯她，纵得她无法无天，因为她就是他的，从她在饭局上第一次四目相对，从她被他强占的第一声哭喊，从她被他逗起的第一抹笑容，从她委屈又无奈地攀着他回应的第一个吻……无数个她对他的第一次，都是她吕墨渐渐属于蒋瑞生的转化。
“墨墨，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蒋瑞生把玩着墨墨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掌大小刚刚好，软的像她的腰，柔如无骨。
说完之后车内就剩下了沉默，墨墨下意识的咬上自己的下唇，声音里有些悲哀和凉薄，“我……你不相信我……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她不想这样的，如果蒋瑞生一辈子都不放开她，那么他们就要以最亲密的姿态生活一辈子，即使没有爱情的婚姻最基本的也要相互信任，但是他们这样猜忌，解释和顾虑真的很让人疲惫，她宁愿他误会下去！
蒋瑞生执着的看着墨墨始终低垂的头，“那你相信我吗？”
墨墨突兀的抬头，却撞进了蒋瑞生的眼里。
深吸一口气，在兰州的时候下狠心这次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她，可是在看见墨墨眸中带泪的眼睛时，那些狠话和气愤都化作了泡沫，“墨墨，是你欺骗在先，如果你硬要摆出一个原因，也是你先违反规则。”
“可是……如果我说了是和祁……一起合作，你一定不会同意的。”
“你既然知道我不会同意，那你一定有你非这样做的理由，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墨墨一脸疑惑的看向蒋瑞生，摇头。
“呼……是你自认为了解我的心！”蒋瑞生看了一眼墨墨，开口继续说：“你自认为了解我，可是你何时走进过我的心？你以为我会不问原因的一味的否定你，你以为我不会理解你，你以为我不信任你……所以你选择欺骗我！你从来都没有看懂过我是如何对待你的，你只记得那些仇恨，那些交易和强迫你时的蒋瑞生，可是我的爱慕，真心和宠溺你却避之如弃！”
墨墨听着蒋瑞生类似你呢喃的话语，车子在长安街上寸步难行，堵得一塌糊涂好似墨墨现在的心……
心无妄的好似能飘起来，原来一直以来坚持的都是自己为自己筑起的那道高墙……
“墨墨，你知道，在兰州的时候我告诉自己回来后一定要把你圈起来……你知道的钱航和钱乿……可是，可是见到你的脸所有的怒气竟然都不翼而飞了……我一直都知道你对于我来说是助力，可以让我在最不冷静的时候做出正确的选择……”，蒋瑞生像是解脱了一般嘴角带笑的看向墨墨。
“对不起……”
蒋瑞生接过墨墨的话音，“你跟我道歉，我接受……就算是你的于心不安我都要，你是我的，是我的妻子，是我蒋瑞生的女人！怎样的你我都要……墨墨，你永远记住这一点！”
墨墨清眸抬起，愣着了一般看向蒋瑞生。
喃喃开口：“蒋瑞生，我丢了很多东西，我害怕对画画的热情都丢了……所以，才会答应一起合作，我知道你不喜欢……有些事情让我不得不妥协，我想留住最后的热情……”墨墨说说停停，从蒋瑞生的脸上移到车窗外，长安街上高高低低的楼群，挡住了视线，目光所及的距离只剩下了悲伤和疮痍，“就像当初，收你的钱的时候就想到可能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我很贪心，想继续上学，我不想让爸爸失望。从法国回来后……努力地活着，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地站起来，一切都是徒劳。没有用的，上天给你注定的怎么挣脱都没用，所以我害怕总有一天我会活得像是行尸走肉。”
“……也曾自私的想，如果和你在一起就可以让一切都好起来，让我家一切恢复原样，那我愿意……我愿意接受所有自私的惩罚，可是唯独画画不行……”，墨墨心中的坚持终是抵不过眼角的酸涩，一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流下。
“……我想姐姐，妈妈想她想的生病了，我知道，如果姐姐在的话，如果她在的话一定不会舍得让我经历这些，我一定还是那个不知愁苦的孩子……对于生活我也恐惧，更恐惧以后我要面临的命运，可是她在哪里？想她想的这里疼。”墨墨拍着胸口，眼里全是无妄和疲惫，“我只是害怕，害怕别人也和姐姐一样，从此渺无音讯，你明明知道她在哪里就是没办法回应你我想只要不轻易的拿出真心就不会受伤害了，不在乎的话就不会因为有人离开而伤心了。”这就是堕落的惩罚吧。
蒋瑞生看着自言自语的墨墨，心里像是被什么绞过一样，一点点的揪了起来，越揪越紧，直到喘不过气来。
“墨墨，你看着我，看着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在乎，在乎的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可是你”。
没等蒋瑞生说完，墨墨打断他，“.你让我说完，我怕以后说不出口了……第一次，我想说出来蒋瑞生你知道你借我钱的时候，甚至有些庆幸你喜欢我，这样我就可以慢慢还了。还好认识了你，不然该怎么办？当你知道我有病的时候我也很兴奋，像是一个，一个隐藏了好多年的秘密突然被人知道了，但是知道的人却告诉我没关系，原来人们并不在乎这个我小心翼翼隐藏起来的秘密。一直背负的枷锁打开了，你说你调查我，从开始的羞愧变得无所谓，这并不是我的错，可是你却用这个让我来做出选择。”墨墨认真地看着蒋瑞生，断断续续的，自己都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她觉得委屈，所有的委屈像找到了发泄口一样全都爆发了出来：“第一次我想顺从自己的心，想自私一回，我也想过一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明知不该拒绝还是拒绝了你直到你后来当着我的面打的那几个电话，让我不得不妥协……”，最终这具身体成为了交易的筹码，墨墨边说边蜷缩起自己，像只戴壳的蜗牛，好像只有在壳里才会安全。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很自私，也自卑。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一直没走出之前的世界，那是因为我想留住记忆里的美好。我们已经登记了，可还在想着如何能从你身边逃开；我很卑鄙，一边清高的拒绝你一边用你的钱交学费；也不是正直的人，在巴黎我进过警局；因为厌恶自己，我的病从来就没痊愈过，从来没有蒋瑞生你只是看到了我想展示给别人看的我，你爱错人了阴暗，懦弱，伪装这才是我”。
墨墨并没有说的歇斯底里反而越发的平静和自我，但蒋瑞生听得却是心惊肉跳，一直以来他都是用以前发生的事情来分析预测现在的事情，分析她的为人处世，分析她可能做出的回应和选择。却忘了最重要的他的小丫头才是当事人，她经历着改变着也在妥协着。
已经不是资料里那个乖巧灵气的EVA（墨墨的法语名字）了，已经变成了敏感又自卑的小丫头。只是一点倔强的眼神从来不曾改变，之前墨墨的倔强会成为她的闪光点现在的倔强只会让她在她与生俱来的骄傲和生活所迫的自卑中挣扎。
这就是她所说的从来没有痊愈过的原因。
她都知道，全都知道。
这点让蒋瑞生很诧异，很慌乱。
“墨墨，你看着我，你还是以前的你，从来没有变过”，他限制她的自由，因为害怕她从此消失，小家伙有多聪颖她知道，可是他的确忽视了墨墨的感受，这个别扭又脆弱的女孩，她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全是因为他啊！
蒋瑞生拉过墨墨双手刚在自己的手里，那样纤细较小，放在嘴边轻轻摩挲，继续说：“这不是一个对的场合，但是墨墨今天一开始不是这样的，我想到诉你的就是这句话，我爱你。你只要知道就行了。呆在我身边吧，有你在我才圆满。”
可以离开，可以留住，可以从新开始的就是爱情……
人真的很奇怪，明明知道是在饮鸩止渴却同样甘之如饮，明明知道是万劫不复却挣扎着要与命运搏一搏！
或许，或许，就此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