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你好,您能帮我查一下我的银行卡吗,前天就应该有一笔钱汇到的,怎么到现在还显示余额为0呢?”
上午学校的财务室打来电话询问墨墨的学费,爸爸在前天就把学费打了过来,可是查询余额却是0。
银行职员拿过她的卡,然后稍等了一会儿,“您好,您前天下午有一笔一万四千元汇入您的账户,可是根据电脑的显示您昨晚已经转出了”,银行职员把电脑屏幕转到墨墨的视线范围,然后指着卡号和名字,“不会有错的,您是不是忘记?”
墨墨摇头,“这不可能,我从开没有转过这笔钱,是不是弄错了?”
“小姐,您先不要着急,我帮您找一下我们的经理,您可以可以和他说明一下情况”。
“谢谢。”
从银行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了,睫毛一上一下的跳动,好像眼睛掉进了沙子,一股从心里涌上来的酸涩冲向鼻塞。
虽然已经报警了,但是警察说能追回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看银行转账的手段和手法,银行卡应该是被盗用了,根本查不出来最后装到了哪个账户,所以如果追回需要时间,银行答应理赔30%但是要在警方确认钱根本追不回来的情况下才会理赔,可是根本就不能等,也等不起。
不记得自己怎样走到的画室,看着窗外的暴风雨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这是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为什么要让她看到希望,为什么要让她从沼泽中爬出,如果当初一蹶不振现在就不会有希望也就不会有希望落空的无助和彷徨……
抱着膝盖坐在桌子上,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身边的电话响起,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后,的眼泪“哗”的出来了,可偏偏说不出话来,嘴里的呜咽声,委屈伤心至极。
哭的喘不上来气,看着一直亮着的电话,声音也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毫无顾忌,放任自己,就这样一直放声大哭,肩膀颤抖不止。
“……我喜欢你……”
“……我就还没有真正开始过……”
“……有些事情在我看来很简单,可是在你——就会复杂的多……”
“……是我开始的就应该由我来结束……”
“……有些事情是你没有办法抗拒的……”
这是他的开始吗?
所有的事情好像计算过一样,拿着电话正想着要怎么和爸爸说学费的事情,他却先打来电话,说有人用姐姐的手机往家里打了电话,但是说的是英文,声音急促好像在重复一句话,爸爸担心姐姐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让她给姐姐打电话;安慰他不用担心,也许是姐姐的手机丢了,试着打给姐姐,接电话的是姐姐的一个同学,手机是姐姐故意留给她的,让她帮忙联系家人,她说姐姐已经被移民局的带走,原因是非法滞留,可是孩子却不能跟她回国,会送到孩子父亲的身边,墨墨知道如果被移民局遣送回国就再也不能回去了,那姐姐和孩子见面的机会就很渺茫了。
突然想到了蒋瑞生给她的信封,因为害怕知道真相所以墨墨没有看里面的内容,可是现实总容不得她逃避。
大概翻看一遍里面的英文文件,颓然的坐在凳子上,“……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帮你……”,当是蒋瑞生是这样说的吧,墨墨不知道姐姐的事情跟他有没有关系,但是他话中的隐喻现在听来却很明白了,姐姐的资料里显示她的护照是在找工作的时候被邮局弄丢的,之后移民局一直给她发放临时留学生签证,她要在限定的日期内回国补办,如果算的没错的话,那段时间姐姐正好是快要生孩子的时候,不可能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后来临时签证过了有效期限,姐姐变成了黑户。
这些巧合像是上了油的链条,一环一环的紧紧地扣在了一起,成了一个死结。
打给蒋瑞生的时候,墨墨刻意不去想要承担的后果,因为她知道想了就一定会后悔;安慰自己,其实他是一个不错的男人,长相英俊,有钱有权,不夸夸其谈,行为举止都很绅士,家教也很好,他们只是碰到的时间地点不对而已,只是墨墨心里装下了另一个男人而已……
爱在现实面前永远都不堪一击!
拿着电话,按下拨出键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被抽空一样脸上只剩下了土灰色的苍白的笑。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了有一个多月,这一个月里我丢了工作,丢了学费,现在要把仅剩的自尊也丢掉。
在蒋瑞生的办公室见面,他正在开会,站在落地窗前,手挡住刺眼的光,低头看去,俯瞰众生便是这幅光景了吧!
“吱嘎”,然后是关门声,转身,看见蒋瑞生带着笑进来,白色衬衫黑色马甲,考究的一如平常,低下头,原来丢掉自尊也需要勇气,突然想起自己的那句话,“……我不喜欢和你独处”,现在很难堪不是吗?
静默了一会,墨墨听到了低吟的笑,随后蒋瑞生的鞋子出现在她的低垂的视线内,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可是脸却被他抬起,“怎么哭了?”
“求你……帮我”,没有人知道说出这句话墨墨需要多大的勇气,因为愤怒,羞愧,可是有不得不作出的妥协。
这就是他想听的不是吗,她不是傻瓜,有些事情她只是不愿意去细想,这里面的巧合,算计;墨墨终于明白了之前自己的坚持在他看来可能就是跳梁小丑的一出滑稽的戏,戏终了,人散尽,蒋瑞生把她逼到死角,再等她回来求他,这样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打破,然后重塑,这就是他要的吗?
蒋瑞生看着墨墨,时间过了有一万年这么久,表情阴郁,不像是胜利者,他放开她,走到办工作前,拿起烟盒,看了墨墨一眼,又把烟盒放了回去,“墨墨,你知道的,只要你开口,我就一定会帮你。”
哽咽的开口,眼泪已经不受控制了,“姐姐在新西兰……移民局要遣送她回国,可是孩子,孩子不行,蒋瑞生,求你了!”
终于说出了他要听的话,一句话说完,那一刻竟也有种解脱的感觉,长久以来承受的重量全部消弭不见,因为已经尽力。
办公室内安静的只能听见蒋瑞生手指敲打桌面的声音,“哒,哒哒……”,但音调的节奏凌迟着我的心,好像死刑犯在心中细数着行刑前的钟声。
蒋瑞生依靠在桌边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又是慑人的静默……
墨墨没有勇气抬头看他,只是低头看着脚下地毯上的花纹……
“墨墨……事情并不复杂,我会找律师往新西兰去一趟的……可是你想好要给我什么回报了吗?”
揪住身边的衣服,抬头看着他,蒋瑞生带着骄傲俯视着我,下唇颤抖着却不知道应该怎会回应他。
墨墨的表情似乎取悦了他,蒋瑞生看着她继续说:“我蒋瑞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知道的,我一直对你势在必得!”
“……你要什么回报?”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现在一定很恨我。”
“你是英子的朋友,我以为你最起码还是个正人君子,没有想到你会乘人之危,落井下石。”
“墨墨,现在逞一时口舌之快,对你,对你姐姐都不会有好处的!所以,想好我要的答案,然后告诉我!还有,我不是乘人之危,是审时度势,你可能对我追求你的方式不太喜欢,但是我的目的是要给你幸福。”
“……可是我不想要你给的幸福。”
“校园这个圈子对你来说太小了,辱没了你的才华,局限了你的视野,我所说的幸福你一旦体会到的话就一定不会拒绝。我知道,你留过学,曾经生活在世界的顶端……现在,你不会不甘心吗?还有你的父亲,他荣华富贵了一辈子,你都不介意他现在潦倒的生活吗?你的母亲,她的并发症,你有把握可以应付以后庞大大医疗费用吗?更不用说你的姐姐了……墨墨,做人不可以这样自私!”他把玩着手中的电话,“我想要你成为我蒋瑞生的女人!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厌恶我,为什么?墨墨,我愿意拿真心出来,只要你回头看一看就会明白的。我从不曾逼你。”
他放下手里的电话,走到墨墨的身边,把她圈在他和沙发之间,没有勇气推开他,承认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坚强,那一刻不管是因为恐惧还是已知的结果,胸中喧嚣着的委屈通过指直接的方式发泄了出来,她输了,丢盔弃甲,兵败如山倒!
“你就从来没想过让他们恢复原来的生活吗?从来没想过让你姐姐回国?”
蒋瑞生贴近她的脸,带着蛊惑的声音步步紧逼,直到把她逼到退无可退,温热的气息吹进了墨墨的耳朵里,感觉到他的唇贴近她的脸,顺着下颌的线条来到她的下巴,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欲望,突然俯下头,吻上我的唇,他在试探,墨墨颤抖着身体回避着他的接触。
他好像要吃了她一样,墨墨惊惧的推他:“蒋瑞生……不要在这里,求你!”
过了好长时间,他抬起头看着她,墨墨听到了他的喘息,“那好,我们换个地方!”
真正的屈辱是心甘情愿的心……
真正的妥协是动手解开的第一颗纽扣……
真正的天地变相是他进入身体的那一瞬间……
像是被逆了鳞的龙女,疼,真的疼,蒋瑞生像是报复一般在墨墨的身上留下各种痕迹,“……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他挟制着我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说出这句话。
……
“小家伙,你知道我多用心的对你吗?你的一颦一笑,一嗲一嗔我都在意……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蒋瑞生的小女人了,一辈子都是!”
说完在墨墨的后脖颈处重重的咬了一下,像是要咬进我的骨血神经里一样,这让人作呕的命运!
一场欢爱,一生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