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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 旋转木马是最残忍的游戏，彼此追逐却有永恒的距离
书名：墨墨清欢 作者：绿子 更新时间：2016-12-13 00:44 字数：3079
旋转木马是最残忍的游戏，彼此追逐却有永恒的距离……
墨墨家靠着海，简单的二层小楼，是爷爷的房子，现在正是漂亮的时候，屋子外面爬满了蔷薇玫瑰，小小的花朵，在黑夜下看不清楚，可是能闻得到那浓郁的花香，听到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北方的海从来不是风平浪静了。
到了家门口，司机把车钥匙留给蒋瑞生，还没到家门，妈妈就迎出来，应该是一直在听着门口的动静，穿着长裙的妈妈张开双臂，笑的眼角皱纹成射线状，“我的宝贝终于回来了！来，来，进屋。”
“阿姨，您好，我是蒋瑞生”。
“噢，好，好，先进屋，进屋”，妈妈借着路灯打量着跟在后面拿着行李的蒋瑞生，从下瞅到上，随后微恼的转过来看着墨墨，嘴角上扬。
正对着客厅是她小时候画的老妪图，在她去巴黎的时候，爸爸装裱好坐在了以前家里的客厅，搬家的时候以为扔了，没想到爸爸又找了出来。
“快进来坐，累了吧，去洗洗然后吃饭了，先把行李放楼上，吃完饭在整理”，妈妈显得很高兴，蒋瑞生拎着行李去了楼上，有些旧的木板楼梯，走上去发出“咯吱”的声音，墨墨笑笑，是小时候和爷爷玩游戏时她“噔噔噔”上楼的声音，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妈妈拍着墨墨的肩膀，摘下墨墨的双肩包，放在沙发上，指着楼上，小声的在墨墨耳边说：“楼上准备了两个房间，把你以前的画室收拾了出来，带他去看看吧。”
“爸爸呢？”
“在厨房，给你炖的汤，看火候去了……，你爸爸说什么了？不用管他，一个糟老头懂什么，我看着挺好的；啊，对了，毛巾，我买了新的毛巾，待会给他拿上一条”，说着往卧室走去，爸爸把妈妈保护的很好，所以妈妈的性子一直没有改变，五十多的人，天真的好像小姑娘，这样很好。
墨墨走到厨房，倚在门框上，眼睛焦灼而痛苦的盯着爸爸的背影，心好像被拖到了无尽的荒野中，歉意，愧疚刚淡忘了不久现在又回来了，更为有利的撕扯她的胸膛，砂锅发出了“嗤啦嗤啦”的声音，翻滚着冒出白烟，好像在控诉着她的无掌控的命运。
墨墨悄声走上前，侧头靠在爸爸的背上，有些粘腻的汗液，双手围住爸爸的腰，“爸……，山药排骨汤。”
“快出去，这里热得很，饿了？”爸爸一下一下拍着墨墨的手背，语调里满是欢愉。
“嗯，好香。”
“冰箱里有西瓜，去吃点。”
“爸，你知道他是谁了对吗？”
墨墨感觉到爸爸拍打她手背的手停滞了一下，然后听到爸爸长长的探出一口气，“嗯。”
“爸，如果你反对，我会……”
“分开了，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啊，一点都没变。”
靠着父亲的背，听着他的话，被在乎的人在乎才知道自己多受不得委屈，才知道眼泪是多让失控的东西，那种说不出的噤哑的痛苦只能依靠泪腺表达。
一种冷的眼泪，很吝啬的流了出来，被推移不动的累坠的苦痛从心头绞出来一滴一滴的眼泪，不会安慰，不会消愁，爸爸转过身子，像她小时候摔倒痛哭的时一样，抬起墨墨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抹掉她的眼累，“从小就教你，眼泪是带不来安慰的……，别哭。”
“爸爸，对不起……”
蒋瑞生站在厨房外面，看着厨房里抱住父亲痛哭的墨墨，心里像被什么绞过一样，能安抚墨墨心的人只能是她最信任的又愿意倾诉的人，那种被逼到角落才会反抗的孩子，需要一种微妙的平衡的关系来让她发泄；之前的遭遇让她没有办法对英子坦露心声，而他自己，刚刚失去了他所有小心建立起来信任和依赖，所以，对于墨墨来说，能无尽包容她又懂得她在想些什么的人只有她的父亲！
蒋瑞生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果结局不是你想要的，那就一定还没有结束。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能够取代扮演好墨墨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角色，并且代替他照顾墨墨，给她最无私真挚的爱，可是他忘了，爱情中最难的还是自己。
蒋瑞生没有想好怎样和岳父表明自己身份，虽然他已经知道了，但是他要给岳父一个交代。
他肯定墨墨的父亲一定会接纳他，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愿意把真相摊开……
蒋瑞生转身，却看见墨墨的母亲站在他的身边，五十几岁微微发福的妇人，仍旧看得出年轻时的美丽和骄傲，和墨墨一样，她和他一样远远看着厨房里的父女，嘴角带着笑和欣慰，“墨墨和他父亲的关系很好，一样的脾性，一样的倔强，一样的爱好，别人家的女儿打电话都是和妈妈讲的时间比较长，可是墨墨总是找她爸爸，喜欢听他讲天南海北的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这样急着结婚，但是我希望在她父亲不在她身边的时候，你能代替照顾她，像父亲更像丈夫”，墨墨妈妈把手里的毛巾递给蒋瑞生，看着他继续说：“她很倔强，所以带她回来或许是个好主意……，你们不是在吵架吗，如果猜错的话，不要介意。”
“是啊，她很倔强，总会有办法惹火你”，蒋瑞生接过毛巾，有些无奈的摇头，可是语气里充满宠溺。
“他们会把汤炖干的”，墨墨的妈妈看了一眼蒋瑞生，然后往厨房走去。
晚餐做的很丰盛，每一样都是墨墨喜欢的，“这个孩子很挑食吧，不要惯着她”，最后汤上齐，妈妈摘掉围裙坐下来，看着蒋瑞生问他。
蒋瑞生想了一下，然后点头，“也不是挑食，但是有点奇怪……琢磨不透。”
“跟她爸爸一样，今天吃的明天不一定吃，后天不一定吃，炖在汤里喝的，炒着不一定吃……总之，吃饭看心情”，说着往女儿碗里夹了一块山药，又往蒋瑞生的盘子里放了一块排骨，嗲怒的看向女儿。
蒋瑞生听着岳母的总结，“呵呵”一笑，“不错。”
嘴里小声的嘀咕：“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的？”
低头吃着山药，看着蒋瑞生碗里的排骨，为什么给他肉，给她菜？
蒋瑞生嘴角上挑，“很好吃。”
突然妈妈想起什么似的，站了起来，看着爸爸说：“对了，你女婿给你带来几瓶五粮液，今天这日子，一定要喝酒，瑞生，你也喝点？”
蒋瑞生点头，“好。”
“太晚了，今天就不喝了，明天吧，明天，他们都累了，不差这一天”，爸爸拉着妈妈的胳膊让她坐下，解释道。
“嗯，妈，明天再开吧”，墨墨也拉着妈妈的袖子让她坐下。
“哟，你们这来酒鬼这是怎么了？以前可都是我拦着不让你们喝的，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刚下飞机，有点累了，呵呵，还是妈妈做的菜好吃”，墨墨夸张的叫着嘴里菜。
“知道就好，那么长时间不回家，交了男朋友也不跟家里说一下就结……，不知道我们刚知道的时候有点担心。”
“是我的错，应该早回来的，工作实在是脱不开身，这是最烂的借口但是是真的”，蒋瑞生急忙解释，口气中到这歉意和诚意。
妈妈虽然喜欢这个女婿但是提到先斩后奏这件事，每一个做家长的都会有抵触的，她已经很矜持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蒋瑞生和墨墨同时看向对方，然后墨墨转头小心的看着爸爸的脸色，他正喝着碗里的汤，好像根本没听到刚才的问题。
“我是做金融的也会和朋友开餐厅和做点喜欢的东西，其中……”，蒋瑞生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的给妈妈讲述的工作。
蒋瑞生开着适度的玩笑，最起码妈妈没有发现其实除了她之外的三个人都在小心翼翼的看着对方。
最后，妈妈听着蒋瑞生的话，满意的点头不时地看向女儿，手底下摸着女儿的膝盖，墨墨知道妈妈的意思，她高兴地只是一个母亲简单的希望而已，最起码在物质上他可以保证女儿衣食无忧，让她不受之前的苦，让她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让她不必为了金钱而做出选择。
“瑞生，看来你得和岳父好好聊聊了，你说的事情，我只觉得稀奇，但是却真的一点都不懂，那个老古董或许会和你有共同话题的”，妈妈笑着看向爸爸，成了一碗汤给蒋瑞生，继续说：“怎么不吃了，你们年轻人现在哪里会在家里做饭的？不吃出去吃就是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懂别的，但是知道——身体好了，才会有别的东西。”
“您不用担心，我们很少出去吃的，墨墨不喜欢出去吃饭”，蒋瑞生笑着解释。
“那你们谁做饭？”
蒋瑞看着墨墨瞪他，正想笑，准岳父咳了一声，然后看向妻子：“你不要管他们，你管他们就会听你的？”
妈妈认可的点点头，“也对，都年轻过，呵呵，不问了，不问了，吃饭，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