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宿总是提不起精神来,那老头则对他爱理不理的,再没主动找过他。
李宿不知道他现在是在哪个星系的哪座星球上,距离地球有多远。他对空中那颗巨大的自然卫星感到奇怪,心想这里的引力一定是非常怪异的。那颗卫星是如此之大,以至于上面的山川地貌不用望远镜就能看个一清二楚的。
由于那巨大的卫星的公转速度很快,所以这个星球上经常发生日全食,大白天的就漆黑一片,星光满天,但是没多久天空就恢复了光明。
李宿注意到他们在这个星球上所处的地方是相当的荒凉偏僻的。两个主人吉里和鸠巴是经常到地球去偷猎的猎人。回来以后他们还需要乘坐飞碟飞向这个星球的其他遥远的地方去采购和贩卖地球人。他们的一群狐朋狗党们,经常从各地飞来,聚在这里,召开以吃地球人为主的盛大狂欢宴。
李宿还注意到这个农场关押地球人的围栏看上去都是细铁丝,但是只要有人靠近,铁丝就会产生感应高压电。离得越近电压越高,距离五步开外你就会看到自己的头发全都竖起来,而铁丝上有着“噼啪”作响的火花在闪现。估计就算有专剪高压线的工具也没人敢站在铁丝网的附近去剪它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但是没人知道过了多久,因为这个星球的自转速度比较快,一天的时间很短,无法用地球上的时间来衡量这里的时间。
这天早上天刚刚亮,吉里和鸠巴乘坐的飞碟就飞到了围栏的空地上。机械手一连放下了四名穿着各式服装的东亚女子。其中一个穿着迷彩服,戴有中国武警徽章的女孩子引起了李宿的注意。她大概十八九岁,长得很漂亮。她被放下来的时候,帽子滚落在一边,露出飒爽英姿的短发。虽然身不能动,但她却是满脸怒容,操着纯正的北京话骂道:“有种放开我,你姑奶奶一手一个捏死你们这两个小绿虫儿!”
鸠巴并不理她,而是跟吉里用英语说道:“赶紧问问阿尔有没有空!这次我们一下弄到四个他喜欢吃的黄种皮肤雌性,不把他乐疯了才怪。”
吉里一边找通讯设备一边把头扬了一下,示意那女武警的方向说道:“你刚才给她打了禁口麻没有,她怎么还能嚷嚷?你这粗心大意的家伙,让海关知道了咱们可有的受了。”
鸠巴就凑近武警身边,一边低头看一边说:“可能这身护甲比较结实,没打到皮肤上。”
“你小心点儿。”吉里叫道:“她真能一口咬掉你的手!没打禁口麻你还敢伸手乱摸,不要命了!”
吉里手里拿着个类似手机的东西按了几个按钮,阿尔的高清立体影像便出现在吉里的身边。
“嗨,吉里!”阿尔揉着惺忪的睡眼说道:“这么一大早你烦不烦啊?”
“想看看你是不是裸睡啊。”吉里笑嘻嘻地说道:“听着,死蠢。我和鸠巴奋战了好几天,终于打到了几只很标致的黄皮肤嫩雌性。要不要组织一次大型野餐啊?喂——话说前头,这次的货色相当好,你们每人要多交一倍的钱,不然我可不干了哦。要不要给你先把货色发给你看看?”
“不用了,我相信你!不过,过几天吧。我待会儿必须赶到加里巴拉去。我们老板昨天晚上发飙了,再不完成本月的计划,所有人全部滚蛋。”
“那好吧!我先养几天,等你们有空了再来吃。”
“喂!我说你们也整点好食物给她们吃哎。舍不得花钱,弄的都是垃圾食品,养几天那肉味儿都变酸了还想叫我们加钱。警告你啊,我要是吃出味道不正了我叫你把钱加倍吐出来的哦!”
“好好好,我这就去买格力卡公司最高档的饲料来行不行?”
“你看着办!我要走了,总之她们肉味儿不对了我要叫你大出血的!”阿尔说完就挂掉了,他的立体影像也随之消失。“发克发克发克哟!”吉里一边把通讯设备丢回飞碟里,一边笑骂着。
“鸠巴,叫机器人赶紧送饭进来。别忘了第一顿的药。”
“你不是说你要去买格力卡公司的食物么?”
“我累死了,明天再去吧。要是你不放心那就你去,我反正现在要休息了。我就不信我们的饲料喂一顿两顿的,他阿尔就吃得出来。”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爬上飞碟飞走了。
一会儿,围栏的门打开了,两个机器人推着那辆送饭的破铁皮车走了进来。
“姑娘!”李宿听见那个五十余岁的老者在压低声音轻轻的喊。几个新来的姑娘都转头看向他。
“第一顿饭里有药,你们含在嘴里就行了,别咽下去。机器人一定要看着你们吃,但是你们吃没吃下去它们看不出来的。”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呀?”那武警姑娘迷惑地问道。
“别跟我说话,待会儿他们走了以后再说。”那老者目光闪烁地说。接着,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说道:“你们身上有什么要隐藏的东西没有,他们等会儿会来扒你们的衣服,你们得赶紧把东西藏好。”那些姑娘听了都“唔唔”地表示自己身上有东西,只有武警姑娘能开口明确地说话,她抬了抬上半身,伸手努力试了试,说道:“我现在行动还不太方便,但是右边小腿上有支**,劳驾你们帮我藏好。”这时,机器人已经走到老者身边,给了老者一盆食物后,向李宿和新来的姑娘们走来。李宿和武警姑娘挨得比较近,他知道此时只有自己能帮忙了,但是机器人正在盯着自己,怎么办?
就在此时,机器人的身后传来“哐啷”一声响,大家都看去,发现好像是那老者没将自己的食物盆捧好而摔了出去。在机器人警惕的目光的注视下,他颤巍巍地爬起来,一点一点地挪向那饭盆。李宿知道此刻是那老者为他创造的稍纵即逝的唯一机会。他立即爬过去,掀开姑娘的裤管,解下装枪的皮套。就在机器人转回身看他的一瞬间,他已经转身将枪抱在胸前,装作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蹒跚着走开了。他走到一块有柚子那么大的石头后面蹲下,将石头略微抬起一点把枪塞进去,拔了些草盖好。然后他学着别人的样子趴在地上,一边专注地瞪着地上的草丛,一边缓缓爬开,直到机器人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盆食物。
等看到机器人关上围栏的门走了以后,那武警姑娘急不可耐地对那老者压低声音嚷道:“喂,这是什么地方啊?他们是些什么怪物?”
“说话就说话。”那老者头也不抬,慢条斯理地说道:“第一,不要对着我。第二,不要那么急迫的样子。你看看周围的人,他们什么样儿,你们就得学成什么样儿。尤其是眼神儿,让他们发现了你那精光暴射、炯炯有神的样子,他们一定会给你强迫用药的。到时候你就傻了。”
那几个姑娘看了看周围的人,终于收敛心神,平静了下来。说道:“原来那些人都被药给整傻了。”
“那一定得整傻。”老者说道:“论体力他们这些小绿人根本不是我们人类的对手。”
“但是你别小看机器人,”他又说道:“论体力那机器人随便对付我们三五个的没问题。”
“喂喂喂,你别遮遮掩掩的啊。”老友仰面朝天地又叫道:“说你们几个呐!上面也想遮,下面也想遮,被那小绿人看见了马上派机器人过来。你看看周围所有这些地球人,哪个不是坦诚相待的?说了也不听,你们等着傻吧。”老头愤愤地站起身走开。
果然,李宿看见外面不远处的鸠巴正在向这边指指点点地训斥机器人。李宿回头见除了武警姑娘完全放开,跪在地上看草丛装傻以外,另外三个姑娘都惊慌失措地东张西望,一手企图盖住下身,一手企图遮住上面地缩成一团。
几个机器人气势汹汹地跑过来,打开了围栏的门,三个姑娘尖叫一声,起身就跑,但左顾右盼之间才发现完全无路可逃。那武警姑娘此时已经完全傻乎乎地爬开,自然而然地融入了面无表情的、淡漠泰然的人群中,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此时,三个已经完全歇斯底里的姑娘正在被机器人们捉住,没上没下地拎着、拖着,一边尖叫乱踢不止,一边被捏开嘴巴喂药灌水。
李宿有点看不下去,靠近那老者低着头问道:“为什么要硬灌?注射不行么?”
过了一会儿,老者回答道:“听说这药不能注射,就是喂也只能喂一次,多了要出大麻烦的。”
三个姑娘终于被像丢弃抹布一样地被撂在了地上。鸠巴站在围栏外,一双贼骨碌碌的眼睛仔细地观察着围栏里的每一个人。过了好久,他才对着几个机器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等机器人锁好门都走了,鸠巴还是很不放心地站在他住处的窗户里,用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围栏里的每一个人,直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