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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二）屠宰
书名：千万别穿越 作者：黑山老妖 更新时间：2016-12-13 00:45 字数：3039
那些机器人显得动作灵活、身手矫健，而且力气很大，李宿看见他们对那些面无表情、行尸走肉般的挡路的人类，只要轻轻地一挥手，就能将他们推飞几米远。
红色飞碟上下来了七八个绿色皮肤的小个子外星人，他们吵吵嚷嚷地走到了李宿等人跟前，然后默默地端详着地上躺着的三个人来。
“这就是你们新捉来的货色？”李宿听出他们是在用英语交谈。
“怎么有两个黄皮肤的种？”
“我不知道啊。我们这次是在北美区打猎的，不知怎么就捉了两个白皮肤的，两个黄皮肤的。回来的路上被他们救援队的打死一个白皮肤的黄毛的，挺可惜的。”
其中一个人蹲下来，撩开张敏的头发仔细地看她的脸。
“别凑那么近。”有人警告说：“小心麻药失效，刚捉来的很有反抗精神，它能一口咬死你。”
那个蹲着的人满不在乎地拍了拍张敏的脸说道：“这个看上去真不错，细皮嫩肉的绝对好吃。”
“你能确定吗？”李宿身后一个人说道。
“别怀疑阿尔，那家伙是真正的美食家。听他的准没错！”
“你们说烧烤好还是下火锅？”
“你不会是说笑吧？这么嫩的肉当然下火锅啦！”
一帮人边说边走向围栏之外，有个人嫌恶地说道：“走快点，这帮人类的气味太不好闻了。真不知道你们这两个家伙养这么多人，每天都是怎么能睡着觉的。”
“喂，这次你带了什么酒啊？”李宿听出这句话显然是用法语说的。
一个机器人警卫走上前一步，一把拎起了张敏的胳膊向旁边的一块空地拖去。李宿觉得自己的脑袋稍微能动弹了，就费力地转向张敏。他看见她满脸的恐惧、绝望和不舍，眼泪大滴地、无声地滚出了她的眼眶。
“喂！把血留下来，不要浪费了，那可是很营养的好东西啊！”一个外星人回头对机器人叫嚷着吩咐道。接着，他转身紧跑两步追上同伴们，问道：“你们说肠子还留不留啊？”
“不好收拾！”一个人摇头道。
“但是好吃啊！很有点嚼头的。”吩咐留血的人理直气壮地说。
“咚”的一声，另一个机器人在张敏身边丢下了一只桶。它拎起张敏的两只脚腕，轻而易举地将她倒提起来。前一个机器人则三下两下，干脆利落地将张敏身上的衣物撕扯干净，丢到一边。
李宿看见那雪白美丽的身体在高大有力的机器人手里无力地晃荡着。她曾经令他着迷的柔顺飘逸的乌黑长发如今散乱地覆盖着她的脸。从那乱发的缝隙间，李宿看见了她偶尔露出的眼睛，那眼神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另一个机器人的背影挡住了李宿的视线。只见它仔细地将所有头发拢在一起，抓在手中，向上一提，便将张敏的脖子靠近了地上的那只桶。“老天爷，出现点奇迹吧！”李宿绝望地祈祷着，他猛地闭上了眼睛，想咬一下自己的舌头，但是药物的麻木感使他用不上力。他再次睁开眼睛，盼望着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醒不来的噩梦。只要睁开眼睛醒来，就会使他回到天文台他和张敏的房间里，回到那床甜美温馨的被子下面但是他睁开眼后，看到的还是机器人的背影。它正半蹲着，尽量使张敏的脖子接近地上的桶，以免鲜血喷得到处都是。李宿刚好能从它的两腿之间看见张敏白皙美丽的脖子。
在李宿看来好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机器人的手轻轻地划过了张敏的脖子，阳光照耀着那只手上的短刀，闪出了一下耀眼的光芒。张敏的颈动脉已经被割断了，喷射出的鲜血是那样的红，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凄凉，那样的残忍！
泪水一下子涌出了李宿的眼眶，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感到喉头一阵堵塞张敏那洁白美丽的躯体在两个机器人的手中忽然扭动了一下，那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迸发出的求生的能量。但是这能量太弱了，只是让鲜血洒出桶外一点而已，根本不能挣脱掌握她的机器人的控制。
“真是残忍！”李宿的耳朵里传来一声纯正的北京话，但是挺起来似乎很遥远。他不知道是谁在说话，也不想知道。悲伤的情绪像大海的浪涛一般将他淹没。他感到头痛欲裂，分不清东南西北，完全陷入了恍惚的状态。
“就像我们对待动物一样”那口北京话断断续续地传来：“但是你要保重，我们需要积蓄力量”
李宿睁眼，他看见两个机器人正在很麻利地肢解张敏的身体。“嘿，嘿，嘿。”那个叫阿尔的外星人跑进围栏里来叫道：“肠子不要丢弃，等下我自己来洗，你们找个桶放好。”
“你要冷静一点，过度悲伤会害死你自己的。”那句北京话又在耳边响起。李宿略略转头，他发现药效正在失去，他转动脖子的灵活程度有较大提高了。
“千万要冷静保重自己”说话的是离李宿不远的一个大约五十余岁的老头。此时他正蹲在地上，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几株小草，好像那小草正在起着什么令人惊奇的变化一般。
李宿环顾四周，发现所谓的围栏只不过是一些高大的木桩上绑着的细细的铁丝网而已。围栏里到处都是行尸走肉一样的地球人，他们无动于衷地在围栏内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对正在身边发生的同类被残忍杀戮的情景漠不关心。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机器人推着一辆有遮雨棚的铁皮车进入了围栏。他们将车停在围栏中央，拿出个铁勺“乒乓砰砰”地敲了几下车外的铁皮，地球人就纷纷走了过去，接过机器人盛满了饭菜的铁盆，走到一边进食去了。
李宿和“老约翰”此时已恢复了行动能力，但是他们蹲在一边不想动。李宿看着远处正在围着一口大锅嘻嘻哈哈、胡吃海喝、觥筹交错的小绿人们，心里觉得无限的悲哀。
一个机器人端着两只盆子走了过来，塞给李宿和“老约翰”一人一只。他们茫然地接在手里，在机器人的逼视下缓缓地揭开呼吸罩的一角，用小勺子铲了食物往嘴里送。
“蒙汗药！”李宿的耳边再次传来了那北京口音的轻声警告。机器人目光如电般地瞪向李宿身边的那个老头，可是那老人头也不抬地津津有味地吃着他自己碗的东西，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机器人在自己的记忆中反复搜寻着，它听得懂中国话，但是听不懂刚才这个词，最后它看着老人的神态，决定将它听到的东西归类为是老头无意义的出声而作罢。
机器人回头看着李宿和“老约翰”将食物送进嘴里后就离开了。李宿当然明白老人刚才那个词的意义，但是他万念俱灰，什么都没当回事，就要将食物下咽了。这时，那个发出警告的老头忽然站起身，一脚踹在了李宿的背上。李宿向前一趴，不仅将食盆丢了出去，连嘴里的食物都吐出来一些。响声惊动了机器人，他们转身看向这里，老人若无其事、目不斜视地吃着自己的食物走开了两步。李宿也目不斜视地缓缓自己爬了起来，走上去捡起自己的饭盆，那里还有半盆食物没有飞出去，他再次用勺子铲起食物往嘴里送。
机器人终于收回了警惕的目光。
李宿缓缓转过身，将嘴里的食物吐了出来，走到那老人身边，一边假装在吃，一边低声问道：“什么蒙汗药？你们一个个都吃那么香就不怕蒙汗药吗？老约翰也在吃怎么没倒？你耍我么？”
老人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低头说道：“当然不是蒙汗药，我那是警告你又怕那些机器人听懂。新来的人第一顿饭的确是下过药的，是一种能让人丧失各种反抗意识的抗激素类镇静剂。吃了以后你就像他们大多数人那样，自然而然地麻木不仁、六根清净、四大皆空。你待会儿再看看老约翰的眼神儿就明白了。”
李宿说：“我反正已经没有信念了，空就空吧，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刚才那个女孩儿就白死了？”老头严厉地回头瞪了他一眼，“想不到你这人连吃药都不用就已经丧失意志了，你还配叫个人么？你连动物都不如。就连阿猫阿狗都知道求生。你就等着被这些丑了吧唧的绿色小怪物活吃了吧。”
李宿默然无语。
过了一会儿，机器人来收每个人的饭盆的时候，顺便将李宿和“老约翰”拎起来，把他们的衣物很粗鲁地撕了个精光。李宿想这也许是为了防范他们在衣服里暗藏什么武器之类的意思吧。不过这里看上去紫外线不强，因为所有被关押的人都是赤裸的，但没怎么被晒黑。另外，这里的温度也对人类很适宜。
围栏里建有一座带顶棚和大门的像仓库一样的大房屋，虽然里面空空荡荡的，但是完全可以为人们遮风挡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