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晨栀的小手一下一下为爹爹抚顺震颤的胸膛,饶是平时再顽劣的她此刻也哀婉可怜,摇着小脑袋,豆大的泪滴一颗一颗掉在苑成司的被单上,呜咽地说:“爹爹,女儿只要你好起来……你好起来女儿就一辈子陪在你身旁好不好……我不嫁尘哥哥了,我只要爹爹……”
而苑成司极力睁大眼球,用这样的方式恳请南耀离恩准。他这一生,只有苑晨栀这一个女儿,虽然她的身份是他的私生女,可是他用尽全部心力为苑晨栀营造了一个健康而美满的生活环境,就连死前的愿望也极力为她着想。
南耀离几乎毫无顾虑地应允苑成司的临终愿望,很肯定地说:“爱卿放心,朕尽快安排晨栀与南厉尘的婚礼!”
最后,在一声哀婉空绝的尖叫声中,苑成司瞑了目,他终于,为女儿做尽了最后一桩事。而死者已矣,终究是再也不能知道这桩心愿让苑晨栀走上了怎样的爱情荆棘路……
苑成司死后的第三天,南耀离按照答应苑成司的愿望颁下意旨,将苑晨栀指婚给慕王爷南厉尘。
南厉尘几乎连想都没想,当即单腿下跪,双手抱拳,像是在承诺一件一定会办到的事情般开口对南耀离说道:“皇上该懂臣弟,我南厉尘此生非阮素芝不娶!”
南耀离眯了眯眼,呷一口热茶,旋即开口道:“皇兄没说臣弟你不能再娶阮姑娘,只是让你多取一个女人而已,这岂不是美事一桩?”
“可是我要素芝成为慕王府的第一少夫人!其他女人,臣弟概不想要!”南厉尘的眸子犀利地看着自己几乎握的泛白的手指关节,脑子里慢慢浮现出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影,那道过于活分的小小身影好像一直对他都是阴魂不散的缠绕,他当真厌烦透了那个身影,每一次碰上有她的场合,他都是能躲开就躲开。
南耀离挑了挑眉,“你这是要违抗朕的旨意么?”
“臣弟绝无此意,只是这种事情,皇兄你该三思而行,若是每一个死去的臣子都能得到皇兄你应允的一个愿望,那么整个靖川国群臣的家眷终有一天能骑到您头上去了!”
“放肆!”
“臣弟不敢!”
南耀离背握在背后的双拳倏然握紧,兄弟两人死死盯着对方的双眼。良久后,南耀离首先放缓了态度,说道:“你先起来。”
南厉尘倔强着脾气不肯起身,他是绝不会让自己娶一个不爱的女子回家的。
见他不起身,南耀离只好说:“只是娶一个女人。苑成司是靖川功不可没的臣子,他生前的战绩业绩你也不是没看到,我答应他一个临终愿望实属不为过。
“我知道你不喜欢苑成司那个经常缠着你的小女儿,说实话,皇兄我也不喜欢!但是,朕既然已经他了,满屋子人都能作证,你起码摆摆样子吧?”
南厉尘的眸间没有了方才吓人的戾气,却仍然没有出声作答,仿佛在等着些什么。
“好了,我知道你的顾虑,”南耀离靠近南季尘几步,又用微小的声音对他说:“先娶了她,日后想改变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起码先做给群臣百官和已经死了的人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