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栀慢慢睁开眼,南厉尘的脸就这样近在咫尺地望着他,俊逸的面颊已经没有命令她吼她时的戾气,她以为是她的错觉,这样的尘哥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泪腺不听命令地集聚骤雨,黛眉倏凝,用这样的方式无声向他寻一句,为什么。
南厉尘不忍再看她的眼,似乎底气不足的样子。
他看向晨栀鼻翼微动的小鼻尖,回答她道:“对于荷包的事,我可以对你说声‘抱歉’。”
柔和的鹰眸又向下移了移,看她还颤抖的唇瓣。“我没有拿走你的荷包,的确有原因,不过我想……你现在也该是清楚这原因了。”
若不是此时此刻,若不是此情此景,南厉尘保不齐会把话说成“这原因就是本王一直爱的人不是你苑晨栀,而是一个比你要美好百倍的女子!”
故意刺激她好像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而这个时候,他再习惯不起来。是灵魂教他不许再伤害她。
心在抽搐,有无数刀刃直往心脏最柔软、最核心的中央刺去,扎的她疼痛难耐。
难得见这个自己苦苦爱着的男人会坦白些什么。
听,他不称自己“本王”了,他也会在自己面前说声“抱歉”了。
为了那个她不知道的女子,他甘愿对她坦白所有!
她哭着笑,小脸儿从被他捧着的双手中离开。
“我能问问,是哪家的女孩子可以这样幸运吗?”晨栀低着头,模糊的视线去看脏了的鞋尖。
南厉尘闷不吭声,犹疑着要不要告诉她。
他想,他们之间总有分离的时候,他已经向素芝承诺了誓言,势必要娶她进府,若不告诉她,她也终有知道的一天;那若是现在告诉她了呢?今天的见面、对话已是伤她不浅,他是要多绝还往她身上撒盐?
想了想,她早晚都是要知道的,这一次,南厉尘决定少伤她一回。
他开口:“你无需……”
晨栀断了他的言语:“王爷若是不愿告诉晨栀,那便不要勉强了……”
谁会知道她此刻凄凉的身和冰冻的心。
早在那段短暂的无言时分,她便猜测到到他的心思他的回答,所以对于他拒绝告知她的词语特别敏感。南厉尘“无需”一出口,晨栀就了然了结果,抢了他的话,苦苦换来一点不平坦的安慰。
是的,她不想听到他那样说,那是一种对心爱女子的保护,尘哥哥在保护那个女孩子!
晨栀自认不算天下最善良的人,她做不到在南厉尘面前能够平心倾听他对别人的袒护。
在他眼里,自己这么势利狠毒有手段,他该是觉得自己没资格知道那女子姓甚名谁。
是担心吗?大概是吧。他或许……害怕她会对他的挚爱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吧……
晨栀迈开小脚,安安静静地走回榻旁忙叨药材和纱布,轻轻地说:“晨栀继续给王爷上药吧,伤口还是快些愈合的好……”
她眼底毫无波澜,仿佛一切不曾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