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樊离便带着大军会西北去了,可宫中的老权臣仍有不甘,朝廷群臣的关系明里和睦,暗地紧张。而这事也是秋收的季节了,之前的防范虽卓有成效,但灾情也是不能忽略不计的严重,如何用有限的余粮来支援前线和赈灾确实是个问题。子轩不得不白天和旧臣盘旋,夜晚处理着的分配。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来说,这样真得很累,无论身心。
这夜,还没熄蜡烛,羽渐便已早早躺下,清醒中,分明辨析出了床边那熟悉的呼吸气息。
“上来吧。”羽渐像是在熟睡,小声的话听起来像梦呓。
察觉到子轩呆在那,羽渐睁开眼睛,用一种证明他不是开玩笑的眼神看着子轩:“从今天开始,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和我一起睡。”
子轩虽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他还是用一种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脱下鞋子钻进了羽渐的被窝,一脸幸福的躺着。
羽渐并没有看他:“你现在还想要吗?”
“想!”羽渐话音刚落,子轩便兴奋得传来了一声肯定。
羽渐说着,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我不逃,今晚,就这一次。”
子轩听后便蹦了起来,怕羽渐后悔,立刻扒下了羽渐的衣服,还用一件衣服扒羽渐的双手反绑在身后,整个过程一气呵成,速度快得让羽渐咂舌。
子轩一脸得意的坏笑:“小渐好闷骚哦,原来你一直就想要了。”
“对啊。”羽渐就着他的玩笑:“但我今天好累,应该不会回应你了。”
子轩的手指一直在羽渐的肩上游离,嘴巴贴近了羽渐的耳朵,轻轻地咬下耳垂,呢喃道:“没关系啦,剩下的朕来,只是……”他的指开始绕到羽渐的后背,来回地触碰,羽渐便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耳边又是那邪魅的声音:“只是你那么敏感的身体,恐怕不会没有回应吧。”
说着便贴了过去,吻上了羽渐的唇,趁羽渐喘气的时候,更是把舌头伸进了他的口中,撑开了羽渐微启的牙关,在口腔内不住的搅拌,约吻越深。
看到羽渐双腮的绯红,子轩便凑得更近了,那一刻,他看见羽渐的瞳孔开始放大。
顾不得羽渐急促的喘气,子轩一只手扶着羽渐的肩部,另一只手轻按在羽渐的颈部,用指甲沿着后背的脊椎慢慢下滑至臀。
“啊……放手……”羽渐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不仅蜷缩起身子。
子轩并没有停下,继续用手轻轻地磨擦着,语气有点魅惑和嗔怪:“小渐总是口是心非…….”
不一会儿,便传来了羽渐冷冷的声音:“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接受。”
子轩听出了这话的清醒,这反而使他恼怒:“停下?开什么玩笑!”一手便狠狠的收紧揉捏着,与方才轻触浅碰有着鲜明的对比。听到羽渐明显加快了频率的喘气,子轩便握着它直直地往下压。
羽渐用力咬着下唇,唇间渗出了血迹,他挣开绑在自己手上的衣物,迅速地点住子轩的穴道。
羽渐把他推开了,拿起了床上的衣物:“你先睡吧,我想去洗个澡。”
看着羽渐走得很慢却也是头也不回的离去,子轩躺在床上,抑不住的泪水终于滑过了他年轻的脸庞,一滴一滴地淌在了奢华的锦褥上,他的耳边,羽渐的话无情地反复着:“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接受…….”
真的,那一刻我真的很高兴,那一刻我义无反顾地以为你真的不介意。现实很残忍,把我太过美好的梦撕个粉碎。既然你要结束这个梦,那么不如当初就别给我做梦的机会,那么现在,我起码不会这么痛……
——分割线——
一切在帷幄之中,天下大治,也自偷了浮生一度闲。
深秋夜,月下赏菊,你斟酌,我举杯。
“小渐,你的酒量真好,朕都已经有点醉了,真不知道从前是谁陪你喝的酒。”
那夜的月也是这么皎洁吧,那夜陪他喝酒的人也是他最好的知己吧,但那夜陪他喝酒的人和他再也回不到那个过去了……
“子轩,我要走了。”
“为什么?你这么艰难才坐稳这个武林盟主之位?”子轩不解。
羽渐抿了一小口酒:“我累了。”
子轩故意把目光移开,不去看羽渐,像个小孩子一样发着脾气:“朕不同意!”
羽渐并没有生他的气:“我们有着截然不同的使命”见子轩慢慢的静了下来:“你年轻,懂得治国,这个老了的王朝还需要你的变法呢。”
子轩的目光软了下来,语气中多少有几分恳求:“不要走好吗,小渐?朕还等着和你赏明年的菊花呢。”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羽渐说得很平静,平静,就不会有遐想。
“朕和你一起走!”子轩的表情很认真。
“不行。”羽渐只是淡淡的一句,却不容商榷。
子轩急得站了起来:“为什么!?朕也能和你一起白发渔樵,老于深山。”
羽渐半分歉意半分悲悯:“我不是没试过,但我们真的是不可能。”
在转身之际,子轩在他身后怒吼:“你要回雨泽茶庄么?朕已经把你的事告诉她了,她不会再等你了,她一定恨死你了!”
羽渐转过身去,月光下,子轩的雷在他的狂笑中涌泄,泛着晶莹的光。十六岁的年华,敢爱敢恨,可为什么还要那么受伤?
羽渐慢慢地向他走去,轻轻地给了他一个吻。
“你不走了吗?你走的话为什么还要吻朕,同情朕还是爱朕?”子轩正想回应羽渐的吻,可羽渐却离开了他的双唇:“不,我不会同情你,也不会爱你,你伤了我最爱的人,我要你记住这个吻,记住这种爱却不能挽留,永远也不能在得到的痛…….”
子轩看着羽渐的双眸,但那双眸早已隐去了所有的情绪,倒是让子轩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寒意:“羽渐,你真残忍。”
羽渐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但却没有任何笑意,看起来很清冷……
——分割线——
太熟悉的地方,太熟悉的景致,点点滴滴,所有人的欢笑,所有人的泪滴,一颦一犟,依旧历历在目。在这里,时光曾看到过所有人的希冀;在这里,时光又把所有人的悲伤埋葬,不着痕迹。
岁月,老去景致,老去容颜,老去壮志,老去人心,沉淀而下的情感和回忆,像我们一直无法丢弃的行囊,陪着我们走完最后一段旅程。
心早已累了,泪痕也已风干,但执念着的爱却伴着回忆,在脑海中如同潮汐一次次翻涌,拍打着人心的岸礁;折磨得人心如同被荆棘死死缠绕,每一次呼吸都会痛,每一次思念都是自添伤痕,却不甘寂寞,不眠不休。
今夜无星,月白苍凉,老树褪去了繁叶,只剩干枯的枝丫,着墨萧瑟。羽渐一袭玄衣,躺在树下,拿着长萧的右手枕在脑后,沾着霜露的泥土润湿,空气中也渗着些许寒意。
影如常而至,神色有点诧异,走近后,羽渐察觉到他的气息有些紊乱。他试图掩饰心中的涟漪,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些,但话一出口,他立马就后悔了,故作平静的声音听起来反倒更显在乎。
“为什么忽然穿黑色的衣服?”
羽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独自看着那惨白的月色:“影,我想回安溪。”
影笑出了些凄苦味道:“你要走,我是拦不住的。”
羽渐缓缓别过脸来看他,半分打趣:“但你若不放人,我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你也能跟得上来。”
影没有反驳他,而是像他一样躺了下来,一言不发。
羽渐便坐了起来,倚在老树上,兀自奏起了长萧,而乐调正是羽逝常奏的《离殇》。影一时两行清泪。
“庄。”一曲终了,羽渐迟迟地唤出了这个名字。
庄拭去泪光,有些勉强地稳定好自己的情绪,注视着羽渐:“你是怎么察觉到的?我已经很小心了。”庄没能从羽渐的脸上看出任何表情,只能听到一句没有任何起伏的话:“我一直都知道。”这句话让庄陷入死一样寂静中。
看着庄的落寞,羽渐想起了子轩的话,我是不是真的太残忍了?其实我真的不想伤害到你们。我真的很抱歉。
羽渐半合双目,很好看的双眸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庄,我长得很像师父,对吗?”
庄转过身,用一只手撑着他的身子,忧伤的神色看着羽渐,另一只手抚开垂散到眼前的发,“很像。”凝视月光下玄衣的羽渐,庄的目光中隐约了一丝渴望与禁忌,欲言又止:“渐,我能吻你一下吗?”
“嗯。”羽渐沉默了好久。
庄轻轻地把唇覆在羽渐的双唇上,慢慢地贴合……这个吻温柔而漫长,不带任何欲望的纯净,却是庄二十年的等候和一生的柔情。
在庄的双唇不舍地离开后,羽渐才缓缓地睁开双眼,他不想打扰庄。
“把你的衣服脱下。”庄一本正经地说道。
有断袖之癖的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羽渐在心里大骂。强忍怒火,羽渐冷冷地咬了句:“不行。”
庄这才意识到了这句话的歧义,连忙解释:“你别误会,我单纯想要这件衣服。”
但这句话反而使这两个人更为尴尬了。
羽渐把长箫递给庄:“完璧归赵。”
庄接过箫,不住细看:“我已经很久没有听逝吹箫了。他总是萧不离身,”说到这,庄很柔和地笑了:“无论喜乐忧伤……”
“他死后,我便把你想象成他,假装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一样。”庄侧身睡下,开始想羽逝的轮廓,当他闭上眼睛时,羽逝的身影愈加清晰。
“你走了以后,我会把我自己易容成逝的模样。”庄一直微笑地说着,但泪水却沿着眼角滑下。“我看见自己便能看见逝了,我会去说逝说的话,去做逝做的事,我可以想象他是爱我的,我可以想象他陪我睡下,我可以想象他离不开我,像我离不开他那样……”
庄说得很美好,但听起来是那么脆弱,那么受伤。没一个字都让羽渐内心一阵悸动,一阵心酸……
羽渐默默地把他的外衣除下,披在了庄的身上。他站了起来,寂静地离开了,黑暗隐去了他的表情,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很抱歉,我把你丢在了你你孤单的梦里,我不忍心把你叫醒,与其让你在清醒中痛苦,我宁愿让你死在你的梦里。
我很抱歉,没有人能替任何人活着,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希望……
——分割线——
因为没有急着回的心,所以漫长的路便更显漫长了。只是一路的化羽草,是谁延绵不绝的思念?走走停停,过了三四个月,始才回到了安溪,而今年的桃花,未免也开得太早了。
桃花树下,依然是那个熟悉的身影,水蓝衣裙,从不挽成髻的长发,倒是自己有些陌生了。
“小潁。”他只是轻轻地唤了一声,那个身影便转了过来,看到他,惊喜地含泪带笑。但他自己倒激动不起来,抱着这个朝自己飞奔而来女孩,责备道:“天还没回暖,怎么倒穿起单衫来了?怎么还那么淘气?”
羽颍摇着羽渐的手,笑得甜腻腻的:“人家这样穿比较漂亮嘛,我们会茶庄去吧。”羽渐浅浅地笑了,正欲拉她离开,羽颍就撒起娇来:“不要嘛,人家要羽渐抱人家回去。”羽渐只好无奈地应着:“好。”便把她抱了起来。
才回茶庄,羽颍就忙着沏茶去了,她把羽渐按在椅子上,开始为他倒茶,边倒边说:“这铁观音可是我采的哦。”那个笨女孩还是没有变,每次倒茶倒是逢倒必出,溢出的热茶倒是没烫到羽渐,所以羽渐也没多在意,小心地端起满满的茶,打算一品。
不知什么时候羽颍绕到了他的身后,手指像蜻蜓点水般在羽渐后背一阵徘徊,羽渐一阵悸挛,滚烫的茶遍也洒了一身。
羽颍见了,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有个莫名其妙的人告诉我,后背是你的敏感区,我不信,看来是真的呢。”
羽渐听后立马板起脸来:“他还告诉了你别的事吗?”
羽颍见羽渐一脸严肃,便也收住了笑声:“他都说了。”
羽渐默默站起身来,走向门外,被羽颍跑过拦住,一脸好奇:“小羽你才刚回来,又要去哪里?”羽渐低下头去吻羽颍的额:“我……很爱你……我走了,你要爱自己。”
羽颍抱住羽渐,嘟起粉色的小嘴,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小羽爱小潁,小颍也爱小羽,小颍要小羽留下!”
羽渐把双手搭在羽颍的肩上,注视着她的眼睛:“你是打算原谅我吗?”
羽颍摇摇头:“小潁从来没有真正生过小羽的气,像小羽从来发没有真正放下过小潁一样。小潁知道小羽最爱的一定是小潁,所以小羽你一定会回来的”
看着羽颍的天真,羽渐七分宠溺三分打趣:“你对你自己真有信心。”
羽颍笑得很得意:“那当然,小颍聪明美丽又可爱,小羽怎么会舍得小潁呢?”
羽渐把羽颍抱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进屋内。
“你要干什么!?”忽然离地的羽颍摸不着头脑。
羽渐笑了笑,装出一副佯怒的坏坏样子:“我要好好地惩罚一下你害我被这么热的茶烫身上的事。”
“放开我,我错了,我错了……”但求饶已经没有用了。
檀香袅袅,温情脉脉,轻解罗裳,懒起画眉……
这时候,床边有一只可爱的白色的小狗溜达过,它叫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