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的回忆)
忧虑的大学生活考上大学了,父母非常的高兴。对父亲来说,六十多岁了,么女能上大学,他觉得是很荣耀的一件事。
但不知是不是和多年家庭的战事有关,我们家的亲情非常的淡薄。
哥哥嫂嫂听到后,不说祝福,连老屋都没有来,哥哥已经和嫂嫂完全同一战线了。
姐姐们倒是来了,因为上学总是需要钱的,三姐给爸妈还钱,说了她当前的困难,最后,怨恨的看了我一眼,说“寄生虫一个,不挣钱还花家里的钱。”
唉,当时我就委屈的哭了很久,这句话这么多年了就是忘不了。
大姐二姐倒是很开心。虽然家穷,还是每人拿了一点钱的。
要到很远的西南上学了,随便哪个送我都可以。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却因为家庭矛盾在里边,搞得很是复杂。(村里当年只有我一个大学生)
村里人说,父亲的年纪大了,让我的哥哥送我。因为我和哥哥很久没有说话,我觉得挺别扭的。
而且哥哥也不祝福,说不定根本就不愿意。于是,我的父母领着我亲自去给哥哥说,让哥哥送我上学。
哥哥说,这个小妹太不像话,见了他也不和他打招呼,不认这个妹妹,当然更不送我。
姐姐也去说,还是不送,我当时气的很“不送算了,我还巴不得呢!”
母亲又在村里说因为嫂嫂在背后不添好话,嫂嫂也说是母亲不对,本来很喜庆的一件事,搞得乌烟瘴气,最后还是老父亲送的我。
那两天重庆热的很,老父亲回去后,上吐下泻,输了一周的液。因为这件事,哥嫂让村里人数落了,母亲高兴的很。
大学后的第一个寒假刚到家,母亲的第一件事,必是给我摆谈哥哥嫂嫂,什么事情忘了,反正就是哥嫂不对,又怎么了怎么了。
我此时已经非常反感听到家里的事情了,看到别人家开开心心和和美美的在一起,总是非常的羡慕。
拿着从重庆买的火锅底料,还有麻辣鱼等等,父母又领着我去找哥哥嫂嫂。
终于不再是冷脸孔了,哥哥终于答应母亲在春节过后,送我到车站。算是和解的第一步吧。
我总觉得父母哥嫂他们都把我上大学和他们的家庭战事联系在一起。
我在上大学那几年,哥哥还是很多次用摩托车把我从村里送到县城车站,有那么一次还给我买了面包,给了二十元钱,我不会忘了的。(四年大学,就这一次。但是,哥哥家的条件也不是很好。)
当然,这些每次都是父母亲自找过哥哥后,哥哥才答应的。毕竟是亲姊妹,我对哥哥的怨恨也在一天天的消退,但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样了。
记得有一年寒假回家,下着大雪,到县城车站是晚上十点。本来父亲打电话说,哥哥要开车来接我。但却是父亲骑着自行车来的。
最后我住在同学家里,父亲骑着自行车回了家,在大雪天摔了很多跤。
第二天我刚回到家,哥哥正好有事,带着小侄儿过来了,母亲很生气的指责哥哥明明没有事情,却不去接我,让父亲摔了跤。
哥哥狡辩说他真有事,少不更事的小侄儿揭穿了他在打麻将的事实。哥哥尴尬的边笑边打着侄儿。
看着他们争吵,我非常的心烦,不知怎么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一回来就是争吵争吵。为什么家里就不能和睦一点?看我的同学家里比咱们家更穷,但是,人家家里的和睦气氛,那种亲情是我们的几十倍啊!”我伤心的说。
母亲常常说哥哥变了,我觉得在连年的家庭不和中任何人都要变的。兄弟姊妹之间那么淡漠就是明证。
为了不因为我的上学掺合在他们的家庭矛盾中,放假回家时,我尽量不告诉他们。
那时候,坐火车回到老家,总是晚上。冬天到了车站,晚上就睡同学家里,夏天搭晚班车回家。
但是,有那么一个暑假,我在车站的广场睡的。现在想来,天可怜见,竟然没有碰到坏人。
具体的原因是因为暑假家教,耽误了十多天,我一个人回去的。但是,到了车站,旅馆也满了,也没有晚班车。
车站的广场四周全是小饭摊,广场中睡着很多的人,我在一个妇女开的饭摊上美美的吃了西红柿肉丝面,问她什么地方有旅馆。
她说,天热,在这广场睡觉的人很多,租一个两块钱的席子,一晚上就过去了,没必要花那份冤枉钱。
她说她每天都在这儿睡的,晚上还可以帮我照看。想想也对,就放心的租了一个席子,一会儿就睡着了。还睡的很香。
现在想想,那时还是大胆,一个女孩家就在露天广场睡了一夜,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不过,可能也是因为没钱什么也不怕吧。
当我把这段经历告诉先生的时候,他噙着眼泪,爱怜的看着我说“老婆,你受苦了,我以后不会让你这么受苦了。”
大学就是在这么冷漠的亲情中度过的,好在有可爱的几个侄儿,让我暑假和寒假的生活不是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