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白数和白景佑坐上飞往莫斯科的私人飞机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雀跃的姑娘准备了整整两大箱的行李,好似不回香港了一般。
据说莫斯科正在下雪,对于常年生活在温度适宜的南方的人来说,的确是值得期待的事情。
而“二师兄”有着像牛一般的恢复能力,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只是眼睛周围会有淡淡的痕迹。他正在跟张中平和几个一起过来的伙伴讨论生意上的事情,白数无聊的拉着窗上的帷幕。
过了北纬三十几度的时候就已经微现凉意,突然身上多了一件深灰色的毛毯,只见白景佑还没来及缩回去的手在空中画出了浅薄的弧形,白数咧嘴一笑,拉回白景佑的左手,把手里的热巧克力放进他的手中,又伸手摁向他的左腿,皱起秀气的眉,有些担心的看着他的左腿,天气冷的时候,他的褪疾就会犯,有时候会钻心的疼,白景佑转过头,右手握握她放在腿上的手,似安慰似欣慰,岁月静好,温润无声。
到达莫斯科的时候,天气阴沉,白景佑换上了黑色的大衣,戴上了暗色的条纹手套,十分体贴的站在风力强劲的那一侧,若有如无的替小白数遮去些风寒。她上身换上了军绿色的风衣,可是腿上还是来的时候的及膝裙,此刻因为察觉出腿上发冷而觉得后悔起来,而他的大衣一角恰好拂起,又带在了她的腿上,有若即若离的柔软温和。
白数笑笑,扶着白景佑的胳膊往几十米开外的车子走去。
来接他们的是一个高高大大的当地人,年纪偏大和白景佑很是热络,后来她才知道这位朋友是莫斯科内务局的人,白景佑没有介绍白数认识,只是从机场下来便牵着她的手,来了三辆车子,本以为会坐上中间的防弹宝马,可是白景佑拉着她坐上了后面的普通通用商务。
车子极宽敞,白数一眨不眨的看这次窗外,有些郁闷的撅着嘴,白景佑跟着她的视线看向车子的前后,接待的规格很高,三辆车全程陪同,其中一辆为开道警车,见不到真实的莫斯科。
“最近莫斯科人质事件刚结束,所以才谨慎起来,你也小心点,不要到处乱跑,出门的时候一定要打招呼”,白景佑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文件,解释道。
白数幽怨得咬着下唇,点点头。
一个小时后,到达警卫森严的总统饭店,门口有全副武装的警察把守。
白景佑决绝了奢华的presidentialsuite,住进只能称得上精致的普通套房,白数极欢喜的,因为她的房间一拉开窗帘,酒店大片大片的园林景致,不同于中国园林贴近自然式的曲水流觞,总是分明的像是大块大块的壁垒分割,不论是如球体般没有棱角的绿色盆景,或是方正如矩阵的丛林,都和这个季节有意识的对抗。窗口下就是莫斯科河,河畔矗立着一尊庞大的雕塑——扬帆的船。船头挺立着魁梧的彼得一世塑像,俄罗斯的强大就始于他。雕塑对面是著名的基督救世主大教堂。远眺,克林姆林宫斯大门上的巴斯克塔楼的尖顶清晰可见。
其实俄罗斯是一个多彩美丽的国度。
喀秋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如歌的行板、天鹅湖、三套车、伏特加、白桦林和山楂树……
柴可夫斯基、托尔斯泰、奥斯特洛夫斯基、普希金、契诃夫……
还有莫斯科、圣彼得堡、伏尔加河、谢尔盖耶夫圣三修道院……
每一个名字,每一曲韵律、每一个地方亲切而熟悉,在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怀有一则美丽的故事、留下永恒的印记,让白数对这个国家一往情深,心向往之。
丰厚的文化、悠长的历史、强胜的科技与军事、风云变幻的政治无不体现着俄罗斯的性格。在一年多前的临近秋天的时候,白数曾经跟着白景佑去过海参崴,虽然海参崴不是俄罗斯的全部印象,但窥一斑可见全豹。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还有事,晚饭前回来”,背后贴上一副暖煦的身子,白数听着他的话,小猪一样的往他怀里拱。
“多穿点,嗯?”
“我出去走走,就在饭店附近,好不好?”
“不好!”
“白景佑,你说过给让我做喜欢的事情,你撒谎!”
男人出门的脚步微顿,终是熬不过她软糯的撒娇,也了解这个小丫头是绝不会安分的,不知道什么就溜号了,转过头来,语气少有的认真谨慎:“半个小时!不准甩了保镖还有多穿点!”
白数的笑从嘴角慢慢扩大到眼角,最后整张脸都是红润的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说“好”,乐呵呵的从行李箱中找出厚实的大衣围巾和帽子手套,全副武装完,看着门口的白景佑,“这样行吗?”
无奈的摇头,眉眼中全是宠溺,拍着她的头顶,说:“行了。”
拉着她的手出门,门口已经有人在等,壮实的黑人墨镜保镖,一个都顶她俩了,看样子这就是传说中的“人肉盾牌”,白数撇撇嘴,心里嘀咕:这仁兄这幅尊荣和架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保镖,不知道是太敬业还是太刻意?
后面还有漂亮的混血女翻译,点头带笑的跟白数和白景佑打招呼。
白景佑在饭店门口上千叮咛万嘱咐才上车离开。
白数觉得这个时候的白景佑是最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