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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4 没有正面、侧面和背面之分的瓦西里教堂
书名：只为爱 作者：绿子 更新时间：2016-12-13 13:30 字数：2732
第四十四章
白数觉得这个时候的白景佑是最可爱的。
煞有其事的那张而手中的地图，看着窗外，房子都是新的，用砖头砌成。美丽装饰、坚固以及建筑技巧而感到惊奇。对美丽的四边带雕花的窗子和柱子，它们像一座座小碉堡，令白数赞叹不已。还有一些巨型的五颜六色的大理石堆砌的建筑和种种精细雕刻的艺术之作……即使如泰戈尔这样擅于抒发情感的伟大的作家也不能用自己手下的笔来书写这种美丽的万分之一！
“就是一个建筑师的国家……”，白数一边嘟囔一边指着克林姆林宫，对翻译说：“去这里”，看着她指的地方，翻译小姐微微皱眉，跟白数小声的解释，说的粤语很地道：“嗯，距离克里姆林宫5公里远的轴承厂文化宫剧院，前几日发生了劫持人质事件，因为使用了毒气的作用，莫斯科被解救人质的死亡数字仍在增加。我们只能坐在车里看，不能下车的”，说完看着白数征求她的意见。
人质劫持事件，她经历过的……原本灵动的心思突然沉静了下来，看着窗外点头。
天气阴霾，空中飘着零星的雪花，白数可以想象，曾经浴血横尸的文化宫剧院，默立在莫斯科秋末初冬的黄昏中，散发着残存的血腥气味。一袭红色的广告幕布，把文化宫剧院正面的建筑遮挡住了大半，上面书写着人质事件发生当晚演出歌舞剧的名字“图兰度”。
“晚21时，40多名头戴面具身着迷彩服的车臣武装歹徒闯入剧院，观众和演职人员及大楼工作人员共700多人被扣为人质……是一场噩梦”，翻译的脸上仍现惊恐悲哀的神色。
不能走近，只能远远看看。
平静的文化宫剧院广场，恐怖和血腥并没有消弭，路边和绿地堆放着的大量鲜花，证人一样证明这里曾经是一个激烈的战场。
白数从包里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小熊挂件，看着驾驶座上肉盾先生，扬扬手中的挂件，说道：“只一会儿，我便回来，你可以跟着我。”
肉盾先生和翻译对视了一眼，然后点头。
鲜花的枝叶在冷风中不屈地摇曳着。燃剩下的蜡烛默默守在花丛边，低诉刚刚过去的那场劫难的创痛。最能触痛人心的是躺在花丛中的那些布娃娃、玩具熊等。
白数蹲在花丛前，摘掉帽子，从地上捡起一截未燃完的白色蜡烛，想从别的燃着的蜡烛上度火过来，可是怎么都没点着，有些懊恼的叹气，突然拿着蜡烛的手腕被一只冰凉手握住，白数愣了一下然后“嗖”的转头，看向手掌的主人，深色的风衣，墨镜，让人看不清长相，男人握住她的的手，用已经点燃的蜡烛点着了白数手中的蜡烛，然后就放开了，男人整套动作温柔肃穆，既没有猥琐的暗示也没有轻浮的勾引，倒是她自己的心思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男人小指的尾戒引得白数抬头多看了两眼，放下蜡烛后，跟他点头示意，摇曳的烛光，在白天有些不伦不类，周围很多人在小声的哭泣，像是怕惊动死者的亡灵，白数的鼻头有些酸涩，哭点极低的女人，果真她还是适合没心没肺的活着，把自己的小熊挂在剧院门口的栏杆上，然后便离开了。
再也没有逛下去的心情，白数告诉翻译会饭店，手腕的还有些挥着不去的凉意，转头，看着刚才的地方，男人也已经离去。
到达酒店房间的时候，白景佑正在和接待他们的那位俄罗斯朋友讨论着什么，气氛有些严肃，白数见状，便回了自己房间收拾行李。
没想到白景佑也跟了进来，白数看他走路的样子，腿疾又犯了。
扶他坐下，掀开腿上的裤子，果然左边小腿已经肿的有拳头大小，抬头看着他，想骂他，可是又心疼，站起来，准备浴室温条毛巾先敷上，也会会好受些。
白景佑笑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表情，“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来莫斯科了吗？”
白数摇头。
“看，心疼了不是？”白景佑指着自己的腿，含笑地说着。
“是，我心疼了，你看，王医生还不容易给你调理的好些了，你难道真的要截肢才会痛快吗？”有些生气，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
白景佑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回自己的身边，头埋进白数的腰间，“有你在身边，即使真的要截肢我也不怕！”
白数推搡了他几下，没有推开，牟足了劲儿锤了他一下，在心里暗暗叹气，终是忍不下心来，终是害怕的，停在半空的手放在了他的后脖颈，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你如果截肢我就不要你了。”
白景佑在她怀里轻笑，“世界上哪有东西是完美的，人有私心，门分正侧，所以不必看得太在意，再说我的腿是痼疾，未必治得好。”
白数像是炸了毛的刺猬，推开白景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道：“如果我找到你口中‘完美’的建筑，你会好好的去英国治疗吗？”
白景佑戏谑的点头，说：“好。”
“你保证？我一定会找到的！”
说着打开白景佑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大衣和围巾递给他，说：“你答应了，我现在就带你去！”
声音里有不容拒绝的肯定。
白景佑看着这个一脸倔强的孩子，揉乱她头顶的头发，“明天吧，你不累吗？”
“白景佑，你敷衍我！”
男人摇着头抿嘴笑，接过她手中大衣，穿上。
肉盾先生还在门外坐在椅子上看报纸，看见他们出来，对着耳边的蓝牙耳机不知说了什么。
白数一路上严肃的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等着到达目的地，她要让白景佑知道，他认为对的，肯定的事情总会有意外的出现，总会有让人心动的惊喜，他认为他的腿已经没有希望，可是说不定在英国会有发现，会有机会，他总是排斥，他总是拒绝，只能表示他的懦弱。
白数并不想真正刺痛白景佑，因为她把他放进心里宠着这个照顾自己长大的男人，可是今天她看见了那些鲜花与死亡的交织，原来他们都离死亡那么近，她害怕了，她想自私的让白景佑更好，如果要付出什么代价的话，活着要牺牲别的什么人，她也愿意。
惩罚也好，报应也罢，人总会为自己的爱人自私那么一回，才会霸道又幸福的活着。
十分钟不到的车程，因为白数的目的地就是离克里姆林宫不远的瓦西里大教堂！
白数跟翻译说：“绕着瓦西里大教堂绕行。”
白景佑有些不解的看着她的举动，但是没有细问。
看着窗外的红场，克里姆林宫还有瓦西里大教堂，待车子绕行到第二周的时候，夕阳西下，瑰丽的阳光照耀在教堂金色的葱形圆顶上，整个广场瞬间便陷入在一篇由金色构造成的童话或者梦想的天堂中。白景佑却突然笑了出来，瞳孔里的有些晶莹的光，随即握住白数放在膝盖上的手，“任何一面都是正面，没有正面、侧面和背面之分的瓦西里教堂……”
“白景佑，你总是拿着你的腿拒绝别人的好意，你骨子里认定的东西死也不会改变，可是，你看它的每一面都是正面，承认错了，承认有得救就这么难吗？”
白景佑看着她，“你想跟我说这话想了多久？”
“很久，久到都快习惯你的自闭和骄傲了，但是今天，你看”，白数指着剧院的人群，“或许他们从来都没想过，再也见不到了自己的亲人了……生命何其滑稽，因为如此的贴近死亡，白景佑我害怕……”
寂寥而蓝色的天空，带着点橘黄的夕阳，在秋冬的傍晚异常漂亮。天边的云汹涌奔腾的形状倒叫人生出了空旷的感觉。
白景佑揽过她的肩膀，擎起她的手，放在唇上吻着，“我们还要长生不老呢，怎么会死？”
白数“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她原来比自己要通透的多，什么都懂得，什么都明白，看不清命运的只有他，“谢谢你，小白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