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拿着那柄玉箫走了一路,回到茶馆,仍是说要归还。秦易槐笑笑,眼神明媚:“流萤姑娘还真是有意思。”“那是,我送来的人儿当然有意思!”一个张扬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凌青回来了。
流萤惊喜地竟笑出了声。
自觉不妥,慌忙凑到凌青身前:“凌公子,流萤要吃梨花膏。”“我给你的包裹里不是很多吗?这才一日,你就吃光了?”凌青疑惑地问道。
流萤吐了吐舌头,躲到沈烟洛身后不再说话。
什么包裹啊,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流萤慌忙说:“你不是走了吗?这怎么又回来了?”“我有说自己永远不回来了吗?”凌青神气地撇了流萤一眼,仿佛在说“不知道是谁那么想我,把我门上贴的纸条都撕了呢。”“回来便好。”秦易槐走了过来,发带掠过流萤的脸庞。
“嗯,秦公子,这个丫头我可是要来带走的。”凌青看了看流萤略略显得苍白的脸,遂说道。
“干嘛?我可不去你经常出入的烟花场所。”流萤说着,拽了拽秦易槐的衣袖,“秦公子,我在你这儿挺好的。”“这样的话,你看……”秦易槐吞吞吐吐地对凌青说。
此时的流萤正低着头,而沈烟洛正与浅鸢交流着浅鸢衣服上绣花的针脚,谁都没有看到凌青只是一瞪眼,秦易槐便住了口。
流萤此时却闹了意见:“你先回去,傍晚要打烊时再过来。”凌青点头。
傍晚,打烊。
“流萤,走。”凌青用得力气很大,扯上了流萤的手臂。
流萤越是挣脱越是疼痛,只得一边跟从一边在凌青身后哇哇大叫。
“想知道我昨日去哪了吗?”凌青转头对流萤说。
流萤气呼呼地说:“不想,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公子该自重才是!”“你这丫头还在记仇呢!”凌青揽上流萤的腰,一跃便到了某户人家的屋顶。瓦片在夕阳照耀下显得红色更加浓重。
“凌青,我明确地再告诉你一遍。如果你要找那些烟花女子,就去醉香居,别来烦我。”“不管你信不信,我那晚去醉香居是有事要办的。”“房事吧?”流萤讥讽道,没有令凌青羞愧难当,却把自己的脸弄得一红。
“那天晚上,你怎么在房顶?”凌青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流萤。
流萤装傻充愣:“哪天晚上?”凌青不说话,仍是看着流萤。流萤看着他疲惫的眼睛和腮边几根短短的胡须,竟觉得有些心虚。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穿越到房顶去了。流萤暗自想。
“天气闷热,房顶凉快,不许吗?”流萤叫嚣道。
“起初我在防你,至于为什么防你,这你不需要知道。”凌青的语气让流萤胸口发闷。
“我昨日在醉香居呆了一整天。”凌青面不红心不跳地说出了这句话。流萤喊了一声:“流氓“撇过头去。
“可惜那个人早就被带走了。”凌青叹了一口气。
“谁?”流萤此时对凌青莫名其妙的话也有些疑惑,于是问道。
“害你中蛊的人!”凌青的目光变得有些凌厉。
流萤被他这话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因为那蛊针,本来是要投向我的。”“你怎么知道我中了蛊?”“那日在街头我说我要走,你眼前当时是不是漆黑一片?”凌青自信地语气不像是在问某一件事,而是像福尔摩斯一样,表明他绝对正确地推测,“这个蛊,在被下蛊之人的情绪有波动的时候就会发作。”流萤因为那一句情绪有波动而沉默了半响,突然发现他话中的漏洞:“那天夜里你在屋顶做什么?你又是如何知道下蛊之人在醉香居。”“我有任务要完成。”凌青的眸子变得深邃,“而之前听闻醉香居有一名女子以蛊杀人,那天我发现了她的踪迹,并且在打斗中撕下了她袖口的一片衣料。那味道,和醉香居的脂粉味极其相似。”“呦,凌公子可真是阅花无数呢。就连哪个青楼有什么样儿的脂粉味都闻得出。”流萤阴阳怪气地接着讽刺。
“我一家一家闻的,不行吗?”凌青吼了一声,看来是真的生气了,额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
“你告诉我这些干嘛?”流萤问道。
“我怀疑下蛊之人,就是秦易槐身旁的女子。”凌青坚定答道。
“你别胡说!那天我们刚分别之后,我就去了醉香居的那条街,浅鸢在路口把我拦下了。她的袖口并没有破。况且,无缘无故,怎么会有人要害你,我看恶人是你才对!”“衣服破了,不能换吗?半夜三更,有哪个良家女子会出来乱逛,正好碰到你阻拦你。”“我不听!送我下去!我死了也不用你管!”流萤因为置气而红了脸。
“该说的凌青已经说了,信不信就由你了。我只能说,你不许再接近那个叫浅鸢的女子。”凌青转身背对流萤,衣角在风的吹拂下跳起了舞。
“你管不着!这就是你面对恩人的态度吗!流萤失陪。”流萤说着,就霸气地从房顶跳了下去。
反正只有两米多,顶多是扭到脚,又不会死,但是落到那个浪子凌青手里,大概会比死还难受。
出乎意料的,稳稳落地后,流萤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在浅淡的香气中,流萤抬眼一看,月色下秦易槐的淡蓝发带与月光相映衬,微微勾起的嘴角似是由于流萤的安然无恙而轻松,这一切瞬间在流萤的心里映刻下来,变成一副绝美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