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岳!”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流萤听了,有些悲凉。
齐岳停下脚步,抱着流萤,双膝跪地:“参见王爷。”流萤微微挣扎着站在地面上,昂着头望向穿着正式的凌青。
“你胡闹!”凌青抽出剑,指向齐岳。
流萤慌忙挡在齐岳面前:“是我让他带我出来散散心的,你别责怪他!”流萤望着凌青的剑锋,突然忆起那天皇甫秋知要打叫梨儿的丫鬟,而自己无能为力的场景。
“流萤,让开。”身后跪着的齐岳语气决然,“王爷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所以你就恃宠而娇!”凌青挑了挑眉,“你觉得你能带她走的了!”齐岳垂下头:“微臣该死。”流萤突然发疯一般:“我受够了!什么狗屁王爷,狗屁皇上,什么皇宫争斗,什么阴谋诡计!关我什么事!我不想搀和!我只要纪念!我不要什么狗屁太子!我要纪念!”凌青暗道一声“糟糕”,与齐岳交换了个眼色,齐岳急忙抽刀。
只见两人在四周飞速逛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任何眼线,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差点儿丢了性命知不知道!”凌青恨恨地说。
“丢了性命又怎么样!”流萤的脸涨得通红,“我在太子家不过是为了守着……”齐岳慌忙捂住她的嘴,求助的目光望向凌青。
凌青走上前去,一把劈在流萤的后脑勺上,流萤的身子软软地躺倒在他的怀里。
三人某处宅子停了下来,凌青用手捧着水,一把一把的扑在流萤的脸上。
流萤渐渐苏醒,双颊在水的滋润下展现出从未有过的光泽。刘海上滴滴哒哒的水珠显得楚楚可怜。
她的眼神四下望了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抱歉。差点儿连累你们。”“有什么就说吧,小丫头,这是先皇出宫时住的宅子,不会有眼线。”凌青握了握流萤的手臂。
“我不是这里的人。”流萤答道。
本以为的震惊并没有出现,齐岳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而凌青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不惊讶吗?不当做我是怪物?”流萤张大了嘴巴问道。
“我是王爷的贴身侍卫。”齐岳答。
流萤还是不解。
“那晚的房顶上,你突然出现,我们当然知道你不是这里的人。”流萤顿了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缓缓说道:“前一段时间的太子,也不是这里的人。”这下,凌青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他微蹙眉头:“你认得他?”“他叫纪念,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玩伴。”流萤的声音有些抖,“不知为何,我俩就双双到了这个地方。”齐岳有些疑惑:“为何要说是前一段时间?”“你脖子上的青紫是怎么回事儿?”凌青微微抬手,指尖轻轻掠过那刺眼的伤。
流萤也摸了摸:“这是皇甫秋知回来了。”“那纪念呢?”“皇甫秋知说他不在了。”流萤空洞的眸子惹得凌青心里也是一阵泛酸。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他们共有一个躯体,皇甫秋知回来了,你说呢?”听到这,齐岳转头问凌青:“王爷,那流萤原本是何人?”“我查过了,无根无底。大概这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个人。”流萤笑着想“凌青早已经查过了她的身世?这个世界上的信任还真是一种浅薄的玩意儿呢!”齐岳又问:“王爷准备如何安置流萤姑娘?”凌青亦真亦假地说:“你倒是挺关心她的,这点儿和秦易槐倒是像得很呢!”齐岳的眼睛猛地一抬,遇上凌青咄咄逼人的目光,又暗了下去。
“我不需要你们的安置。”流萤嚷道。
齐岳的眼神里又出现了些许希望。
“你住在这里可好?”凌青虽说是提议,语气里却有了一种不容置疑。
流萤点点头。
齐岳投向流萤的目光,有关切,有心痛,竟还有同情。
流萤兴高采烈地转身去收拾屋子。
齐岳突然跪在地上:“王爷!”凌青的表情冷漠像一块儿千年寒冰:“她说的,你可是信了?”齐岳震惊地望向凌青:“难道王爷不信?”凌青摇摇头,折扇一挥,笑道:“和她私混了如此之久,今天终于令我知道了她的底细。”齐岳见凌青如此冷漠,不敢言语。
凌青接着说:“我早就怀疑那夜,太子宅子里的金光乍现与她有关,现在看来果真如此。什么纪念,不过是一场局罢了。在她没到太子住处之前,一切不都是挺正常的吗?如此看来,太子果真是中了邪。你看这是什么?”凌青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小节熏香。
齐岳的瞳孔猛一收缩:“还魂香!”“我刚在太子房中点上两天,所谓的纪念灵魂就离开了。”凌青自信满满地说。
“可是……”齐岳犹豫了半响。
“说。”“王爷之前不是说,信任她吗?”齐岳怯怯地说。
“哈哈哈。这个世界怎么会有永远的信任?”凌青的神色亦是惨淡,“你不觉得这太过蹊跷了吗?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屋顶中了夜蛊,莫名其妙的与附在太子身上的妖物这般熟识,莫名其妙的与秦易槐这般交好,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个死了的小玉。”“王爷的意思是,用她来引出秦易槐身后的势力?”齐岳说着,竟有着丝丝心痛。
“皇兄查到,当年沈家满门抄斩,除了沈烟洛逃过以外,还有一个十岁大的男孩至今下落不明。而在皇兄耳边煽风点火,说是要稳定沈家后人的心,为沈烟洛许个好人家的大臣和太子新婚之夜出现,假传圣旨,迫太子与沈烟洛行夫妻之事的人,都与秦大人有着丝缕联系。”“他何至于如此……”“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凌青话还没说完,听到轻巧的脚步声,立刻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