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开吃了!流萤套好衣服,挂着天真的笑冲着火堆就冲了出来。
齐岳一脸严肃地望着那女子,心里纠结万分如此般单纯美好的女子,怎么会为人所用,有那样深的心思。而凌青却在后悔自己想起来苗疆的帮派有着月牙疤。
嗳,我要喝酒。流萤吃着烤鱼哼着歌,这小美好却令她越发不知足。
我去买。我去买。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两人又同时不经同意跨出门去。
一旦宫中有变,我俩立刻离开这里。凌青严肃地安排。
皇上知道她在这里吗?皇上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两个月后。
皇甫秋知在初秋的清晨踱着步子,见到各处丫鬟不染尘埃的笑,都会想起那个女子。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了。
她大概是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忽然,皇甫秋知瞥见在凉亭中吹箫的沈烟洛。
烟洛。皇甫秋知礼貌地打招呼。
沈烟洛甜甜一笑,见到皇甫秋知额前未梳好的发,禁不住抬手。
皇甫秋知往后一躲。
沈烟洛瞬间明白:你是纪念?纪念疑惑:何处此言?你不是知道吗?皇甫秋知早就不是皇甫秋知了。沈烟洛想起这些时日,时而反常与她共谈乐理,文学的皇甫秋知。
你真是纪念?沈烟洛不敢相信又问道。
纪念点头。
有流萤的消息吗?沈烟洛小心翼翼,一边问一边观察着皇甫秋知的神情。
见到他眼中带着哀伤摇摇头,沈烟洛这才相信。
她拉纪念坐下:你相信我吗?纪念。信。纪念认真地说。
好。你听我说。沈烟洛似是紧张,把箫放在怀里,抬头望望四周,若有所思,过一会儿才用指头在纪念的手心中写道,四更天,凉亭。纪念忐忑不安地点点头。
然而到了四更天的时候,沈烟洛左等右等却没见纪念的身影。她绕了一圈,见到纪念房中的灯已经熄了,才叹了一声,回房歇息了。
次日花园。
沈烟洛正在浇花,皇甫秋知迈着坚定的步子缓缓念着诗文走来:日高闲步下堂阶,细草春莎没绣鞋。折得玫瑰花一朵,凭君簪向凤凰钗。沈烟洛的脸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霎时明白了来人是谁,遂行了一礼:参加阿哥。娘子今晚与夫君同住可好?皇甫秋知的眼睛里闪着灼灼的光。
沈烟洛愣了一下,借口花要浇水便跑开了。
沈烟洛整日心里都十分焦急。
想要接近皇甫秋知,看他是原来的太子还是莫名其妙作为替身的纪念,但她却怕再次受到皇甫秋知的调戏。
其实也不能算是调戏,他俩本是夫妻,不过是他要行夫妻之事而已。
晌午,沈烟洛吃饭的时候,远远见到皇甫秋知走了过来。
想了想,沈烟洛还是放下碗筷迎了上去。
皇甫秋知的神色有些焦急:烟洛,实在是抱歉,昨晚我睡着了。睁眼已经是晌午了。沈烟洛暗自打量了他的神色,回味了一下他说的晌午,这才缓缓开口:来我房里说吧。待纪念做好,沈烟洛起身把所有的门窗全部关好。
你听我说。沈烟洛压低声音,神秘地说,皇甫秋知的身子,有两个人在用。纪念猛地一震,却突然明白。
我知道了……纪念显得失魂落魄,他不光明白了为何这些日子里时而清醒,时而模糊,还明白了那日流萤为何用那么绝望的眼神看着他之后就没了踪迹。
我想……过不了多久,我就该消失了。纪念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现下最重要的是找出症结。沈烟洛面露不舍之色。
罢了。在这乱世,人生地不熟的,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况且这个身子本身就是属于皇甫秋知的。纪念假装释然。
沈烟洛慌忙劝:那流萤姑娘呢?纪念摇摇头:你觉得她还有可能接受我吗?沈烟洛愣了一会儿才开口:那我呢。你和这具身躯本是夫妻,我离开了也一样,不是吗?不是!纪念疑惑地看着她。
我只记得,教我放下仇恨的人是纪念,为我讲冷笑话的人是纪念,带我走出过去的人是纪念,与我相敬如宾不曾逾越的人是纪念,我嫁的那人,也是纪念。沈烟洛说着,竟有两行清泪滑下,而你的眼里,只有流萤,从未在意过我。流萤与我,青梅竹马。纪念只是说。
沈烟洛嘴巴一张一合,终究还是没有再说话。
只是在纪念离去之后,她对着他喝过一口的那盏茶,缓缓说道:我一定,让你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