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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书名：盛夏的你和我 作者：雨巷 更新时间：2016-12-13 13:34 字数：4638
到了半夜，我被饿醒了，原本晚饭就没怎么吃，现在饥肠辘辘的感觉让自己的胃一阵抽痛。
我捂着肚子，爬起身，原来不知不觉在地上自己睡熟了。
我慢慢挪动步子，没有开灯，因为他们卧室就在这冰箱的隔壁。
在屋外月光的倾泻下，我打开冰箱，暗黄的灯光和冷气立刻袭面，眼角也随即撇到后方的那抹阴影，低眉不语，拿了方便面和一瓶水，大少爷晚上不睡觉，就算玩自虐也不关我什么事。
利索关上冰箱，房间又变成黑漆漆的，万物陷入寂寥，转身便要返回自己的房间。
那声音从后面传来，淡淡的，没有刚刚叛逆的火药味，只是有点哀愁，回荡在我的胸腔，“你知道么，今天是我妈的祭日，可是，他忘了，早忘了。他语气是那么的不甘心以及悲伤，这是我的家，我的家吖！”
低喃的声音我都能想象到这个少年已经红眶了眼睛。
我看了看那隐藏在黑夜里的卧室，嘴角掀起一道弧度，原来今天他今天回来是因为这个！
可惜他爸早就忘记了。我顿时感叹人死如灯灭，以前最亲近的人，如今连他老婆的祭日都给忘记了。
呵呵，真是可笑。
我没有理会这个独自舔伤口的穆孝勤，直径的没有一丝停留离他越来越远，退出他突然脆弱的世界，握住那冰凉的门把时，我鬼使神差的浅浅说了一句，恰好能传到他的耳边，“这早就是两个家庭组成的一个家了。”
是的啊，就算再不甘心，你的家，我的家，都已经破碎，和组合了。
门外那轮新月任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柔和的，能软化他坚固的武装和我裂痕斑驳的心么？
第二天，阳光明媚，又是一个好天。
我背着书包，嘴上叼着一块面包。晃悠的在路上前行，湿润的空气包含着泥土香花香，小鸟偶尔叽叽喳喳，原本打哈欠的我也忍不住用心体会这最真的自然。
想到早上穆孝勤眼神像飞刀似的一刻也不停歇，连吃早饭我都得落荒而逃。
吃完嘴上的面包，想到那个穆孝勤，我忍不住失笑，如果不是昨晚那突然的脆弱，我当真以为是一个小狼崽只知道用他的锐利的爪子伤人。
可惜，我估计他的锐利全用在我一个人的身上了。
我不喜欢他，也不讨厌他，在这个家庭里我们两个都是受害人，我知道他要发泄，可是他发泄的对象恰恰是我，我反抗，可是没用，他那些语言攻击让我无力反驳，未成战争，我就早已伤痕累累了，输赢只不过是他慰藉的方式，可是我呢，只能用无言的方式将自己逼到黑暗，独自面对。
我慢悠悠的回到班级，未等我收拾好书包，赵立一脸焦急，看见我立刻迫不及待的张嘴便说：“张娴，你，你考全校第一名了。”
第一名？上星期考的期末考试么？这是好事啊，怎么这个样子？看到我疑惑。
赵立拍拍脑门，焦躁道：“可是林海君她们说你是作弊的，如果不是作弊，她们说你绝对考不上这次第一！”
我当什么事情呢！我将书本整整齐齐拿出来，淡淡的回道：“嘴长在别人身上，赵立，不用管他们，好好学习，你也可以考第一的。”
听着这么不愠不怒的模样，赵立一副目瞪口呆估计我这个反应与他想象的相差甚远，他结巴的动动嘴皮子，“张……张娴……你怎么……不急不生气啊？”
“生气？如果要生气，那我岂不是天天气死了？”我开玩笑的说，但心中也为赵立这份担心小小感动了一把。
“难不成你在想我要像个泼妇一样，向她们吼我是考真本事考的？还是把她们拉出来揍一把，让她们不敢再这样说？”
估计还真被我说中了，赵立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差……差不多，不过既然你都不在乎了，那就好！”说完他还拍拍我肩膀，以示鼓励。
看着赵立这么够意思，我突然想到那被自己被迫扣下来的漫画书，不由的目光闪躲，打发道：“快要上早自习了，别说话了。”
说完也不顾他反应拿起语文书自个儿读了起来。
隐隐约约之间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气。
恍恍惚惚之间，我剥开重重烟雾缭绕，我好像看到那个十岁时的我不知道辗转与多少个家庭，兜兜转转，来来回回在几处亲戚家不停循环着。
今天是在这里歇十天，明天在那家歇半个月，纵是强大的内心也经不过这样的嫌弃和鄙夷，哪怕那还是一个小孩子的心。
终于经历五年的无声的精神折磨，外婆，那个让我喊她外婆的人笑着看着一脸戒备的我，“是娴娴么？”
再然后，她就握住我的手走到一间瓦房，低头时目光慈祥而温和，那个语调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娴娴，这是我们的家……”
家？
我瞪大眼睛盯着那栋房子良久，随即才恍然大悟，原来我有家了。
我没有高兴太久，因为过了几年后我又没有家了，那个我称为外婆的人死了。
我握住她的手就像当年握住我一样，我祈求她不要离开我，可是外婆躺在病床上，她摸摸我的脑袋，温柔有丝不舍，“娴娴，待会你妈会接你回家的。”
我使劲的摇头想告诉她妈妈的家不是我的家。可是没等我说出口，外婆的手缓缓垂了下去，她死了，她就这么死了，那种了无牵挂的安乐死。
摸着她冰凉的干巴巴的身体，我突然有些怨她，怨她给我一个家，为什么又毁了它。
就那样，我的眼泪才嗒嗒的掉落，停也停不住，那眼泪包含着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对未来的惶恐。
我晃动着手上的笔，十分娴熟的在指尖转着圈。这已是我多年的习惯，只有这样我才能高度集中思想。
其实我不认为自己有多么不幸，我只是认为自己不够走运而已。
下课铃声响起，我去上厕所，让我觉得很狗血很老套的情节就这样降落在我的身上，这当然不是我走错卫生间巧遇惊慌的男猪脚，而是我被三个女生给堵住了。
一个是我们班的叫顾西，另外两个是二班的一个叫李离，另一个是林海君，想到赵立今早对我说的话，大脑立刻飞速发展，不一会就把前因后果给连串起来了了。
林海君手插着腰，一副见着蝼蚁似的不屑，我最讨厌这种让我见着不知道有多少遍的表情，我不耐的没等她开口，就先发制人，“干什么呢，林海君，什么时候开始在厕所里堵人的兴趣了？”
“你···”看我口气这么狂，林海君娇小的脸蛋顿时气的满脸通红，立刻进入主题，“张娴，你这次考试为什么能考第一？你肯定作弊的对不对？以前你都是考不过我的，你说你有没有作弊！”
其余两个人在旁边附和着，好像我不说自己作弊就誓不罢休的意思，我不怒反笑，张嘴反问，“我为什么不能考第一，就准你考第一，不准我考第一？这凭什么啊？难道第一成了你的专属代名词了么？”
林海君被我说的满脸茫然，嘴巴支支吾吾的成不了句，估计被我给说噎着了，如果真说第一是她的代名词，我估计明天她就得被全校口水给喷个半死。
我心里直乐，这三个小女孩真是没事找事干，学黑帮堵人，这堵的怎么这么没水平。
表面我却更加义正言辞气势汹汹，看三人没有反应过来，厕所我也不上了，直接剥开三人的间缝扒出去，悬着的心立刻放松，脚上却快如闪电的飞回班级，笑话，如果刚刚是那种唯唯诺诺的表情肯定被那三人给欺负死，我可打不过三个人，宁可智斗也不可武斗。
回到班级，我把这件事当成笑话给赵立听，赵立听到三人堵我原本很生气，后来听到我怎么对付的，立刻哈哈大笑：“张娴，你真是好样的，看林海君还瞧不起咋班，这下好了吧，不管是平均分还是第一，都落到我们班了。”
看着赵立不顾形象的大笑引得全班对他进行注目礼，我翻了翻白眼，无奈道：“估计把我当成死对头了，这次考了第二心里肯定不平衡，所以才找我算账。”
赵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林海君和郑音都是我们学校的名人，听别人说，林海君家特别特别的大，家里的车子排成一条街都不够，家里的狗一栋别墅都放不下，当时听到这个传言，我当时那个笑啊，直接就说林海君她家怎么不开一个宠物店啊，肯定赚钱。
后来不知怎么的，这句话传到她的耳朵里，她当时就放出宣言，她与我不共戴天！当然这只是在成绩上与我不共戴天。想起我与她的“恩怨”，我摇头失笑，心里感叹一句，这些都是千金大小姐无聊时的一种娱乐方式吧。
初中趣事一“你说我们这个方法怎么样？”我转头问问赵立，郑音在旁边一脸的期待和兴奋难以掩饰。
“这个会不会被发现？”赵立皱着眉头看看我的手上，担心十足。
“你一个大男生还这么怕？赶紧去，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拍拍他的肩膀，把手上的强度胶水硬塞到他手上，在我和郑音奸笑下，赵立满脸哭容。
说话间我们都很小声，因为是午休大家都趴在桌子上午睡，而这个时候办公室恰好空无一人。
郑音捂嘴不让自己大笑出来，推着赵立赶紧走，“赶紧的吧，这个方法还是你说的呢，赶紧去。”
“早知道我就不提这个意见了！”赵立后悔的样子，让我暗自偷笑。
谁让你说要把胶水涂在语文老师的板凳上，这下你可得按照你自己说的去做。
是的，我们正在商量着怎么把胶水涂在语文老师，也就是那个念书跟念经似的老太婆的板凳上，我们都不喜欢她，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整人的发子，因为下一节课就是她的课，我很想看看她黏在板凳上怎么过来？
想到这儿我就兴奋难耐，催促他:“你去不去？去就赶快，待会就要上课了。”
“那好吧。”赵立从座位上起身，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绝，“我去了！”
我和郑音做出走好不送的手势，终于赵立念念不舍的离开了班级。
郑音向我摆了一个V手势，颇有奸计得逞的意味。
可是可惜了，我们一个下午都没有看见语文老师的大驾光临，这就意味着我们并没有看到她出丑，听代课的数学老师说，语文老师请了两天假。
我和赵立郑音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
二“你说今天愚人节，我们该怎么整语文老师这个老太婆？这么光明正大的节日理由，她也不会责怪我们的，你们说是不是？”看着郑音一脸奸笑的模样，赵立打了个哆嗦:“得，你还真够恨这个语文老师，就这么想整她？”
郑音撇撇嘴，有手臂碰我两下，有些不耐烦，“别看书了呀，赶紧想招啊！”
“想啥？”我飞速回答她，眼睛却全神贯注与自己的课本上。
“你看看人家张娴，多么好学生！你也别整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看到我的反应，赵立立刻幸灾乐祸，郑音垮下来的脸又是让他一阵大笑。
“要不……”我放下手中课本，看着他们二人视线盯向我，才悠悠开口，“要不我们在门上放一个水桶，等她进门时就变成落汤鸡怎么样？”
听到我的主意，郑音一扫之前得忧郁，两手一拍赞到:“好主意！”
而赵立张开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的嘴，半天才委屈道:“张娴，我真是看错你了。”
看着他这么欲哭无泪，我也无奈，谁让出主意是我和郑音，而实际行动却由赵立代劳呢？
结果的结果，语文老师终于被我们整到，看着她粘糊糊的披头散发，大家一场狂笑，笑声震耳欲聋，果不其然把校长给震过来了，大结局就是在两人商量下，我们留堂了，成了炮灰。
三“我说，你们不要这么玩好不好？”我有些无奈看着眼前这两个人。
我该怎么说呢，就是嫌天气冷懒得伸手的郑音像无赖似的让赵立给他翻书。
看一张，她就用手臂碰旁边的赵立一下，然后赵立就乖乖的给她翻页，要多乖就有多乖。
“哼，你这是嫉妒？”郑音嘴巴翘到天边去，做出一脸鄙视嫌弃的模样。
而赵立仍然头也不抬，我估计是等着什么，看着这明显一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只好摆摆手，随便你们吧。
四“怎么办，待会跑八百米怎么办？”郑音脸色苍白，看着其它同学各就各位这一轮结束后很快就到她了。
我看看上轮刚刚结束的班长，正虚脱的躺在地上，心里也不由为郑音担心。
因为是期中考试，体育考试就在这两周。
我把赵立喊过来，勾着他脖子:“你要是跟老师说他老婆在校门口等他，我就请你吃一个星期的早饭如何？”
“真的？”赵立眼睛发绿光，立刻蠢蠢欲动，体育老师是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赵立原本还很顾及，听到我说又加一个豆浆，立即忍不住屁颠屁颠的跑到老师面前。
过了三分钟，我喜滋滋的看着老师小跑离去，别去时，还特别帅气的转过头对我们说:“休息！”
我兴高采烈的对郑音说:“这下你不用考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眯着眼睛斜视我一下，“老师待会回来了，我不是还要考么？早死晚死还是死！”
笑容随着她话落立刻僵在脸上，大脑像卡带似的半天才反应过来，看着赵立打篮球的声音，我听见空中自己闷闷的声音:“我傻。”
赵立，我刚才说的不做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