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弈默默的站在那里,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脸上转了几转:“我自当有我的事情。”
洛志宇闻言,心头万般心绪集齐涌上。
犹记得那天桃源青石道对圣女像的惊鸿一瞥,自己便难以忘怀。从开始对圣女像外貌的迷惑,到后来对那由内之外而发的一种风骨的迷恋,已经难以自拔。自己家境优越,圣女的容貌并不是自己见过最美的,但是却是最特别最让自己神往的。那种美丽,并不是容貌上的,而是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情怀。不知是哪一个雕刻师的雕刻,竟能雕刻出如此鬼斧神工的风骨。
洛志宇本性执着,自从迷恋上了这个雕像,便从此就住在了桃源镇上。通往圣女像的山路除了圣女祭祀的时候都是封住的,他只好做一个夜半行者,每夜每夜的另辟蹊径,最后让他找到了三条可以通向山顶的小路,只是小路难攀,何况要夜夜攀爬,所以他的轻功也更加绝妙了。
他就这样在桃源镇上住了半年,如若不是收到母亲病重的消息,恐怕他还有可能要住上更久的时间。
有可能这就是缘分,这么像雕像的女子竟然也可以让他碰到,对雕像深深的迷恋之情就此转移到了飞弈身上。
可是……
现在似乎就要分开了。
洛志宇抬头看飞弈,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波澜,其中情意迷恋泛滥,竟直直的传达到了众人的心里,照的众人也情意绵绵,不由得有点神魂颠倒的感觉。
此等美色,让飞弈不由呼吸一紧,竟被美色打的方寸大乱,她一字一字木讷的说道:“我的事情不急,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延迟。”好似被人控制一般。
话音刚落,飞弈便懊恼起来。自己虽是狐狸真身,比较容易受到诱惑,但是已经修炼得道,按道行来说,怎么还会受出了陶姜以外的人的诱惑?难道这洛志宇的确是天生媚色,所以刚才那一瞥才会弄的自己心神大乱。
洛志宇并没有察觉自己已经把众人弄得神魂颠倒,他正欣喜于飞弈的松口,脸上的媚色也忽然消失了,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一脸正气,顿时使众人也正经起来,没有了丝毫的邪念。
飞弈更感奇怪,难道他会媚术,而且收放自如?
洛志宇察觉到飞弈在看他,便冲她微微一笑。
李叔也朝飞弈笑道:“跟姑娘这么久,还不知道姑娘高姓大名?师承何派?”
飞弈扬眉一笑,答道:“本姑娘名叫飞弈,你们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师门我就不方便透露了!”
李夫人不满飞弈轻佻的态度:“姑娘此话何解?难不成师门也是秘密不成了?”
洛志宇听出了李夫人的不满,连忙替飞弈解释道:“飞姑娘不是此意,可能是师门有训,李夫人不必过于拘泥于小节。”
李氏也本是江湖侠女,也突觉自己管的太宽,师门此事虽相关重大,但只是萍水相逢人家也拔刀相助,想来也一定是隐于山野的名门正派,自己何必纠缠过多。她想通此关节,便不再相问。
飞弈见李氏不再相问,很是尊重自己,不由的产生好感,也好心说道:“李夫人,我看李叔面色发灰,刚才有四次揉肚,之前这贼子也说本是想用毒……”
李夫人突然想到之前丈夫揉肚,飞弈就说想要诊脉,只因丈夫的老传统思想,所以被拒。可是事情通常是只怕万一,而且飞弈竟敢问应该是有把握,只是丈夫迂腐思想,只好转口对自己说,所以丈夫真的有可能中毒。她急忙拉着李叔说道:“此乃非常时期,不宜过于拘泥,你就让飞姑娘看看吧!”
李叔看着焦急的妻子,只好点头。
飞弈看着李叔为难,心中十分不喜。本姑娘好心诊脉,你搞得好像我要强迫你做什么违法乱纪之事一样,真是迂腐。
飞弈看着李叔像个娇滴滴的姑娘一样伸出了手,却一直迟迟不动,看了一会后才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卷金线,这架势竟是要悬丝诊脉。
李氏看过心头觉得微微好笑,这姑娘竟是在讽刺丈夫像个妃子一样娇贵。
飞弈诊完脉,慢慢的收起自己的金线,双眉紧皱:“这人竟是如此的……”
洛志宇心急道:“什么毒?”
飞弈答:“宫廷秘药妃子笑。女子喝了不育,男子喝了死亡。是一种略微慢性毒,是一月见效的。李叔出门多久了?”
李叔想了想:“四天有余。”
飞弈冷笑一声:“可你这药已喝足了二十八天,已毒入骨髓了。好好想想你家里有没有可疑的人吧!”
李氏大惊,来不及多想,心头只回应着毒入骨髓四个字,她双目通红,死死的拉着李叔的袖子,想要求的一丝的安慰。可李叔也是一副身受重伤的样子,给不了她任何安慰,李氏踉跄欲倒。
飞弈忽闻庙外几里有动静,连忙上前扶住李氏:“我没说我治不了!不过我们得边走边说。”
洛志宇看了看被绑住的阿朱三人:“难怪他们没有任何挣扎,原来后有援兵。”
李氏听到丈夫有救,心神渐稳,也听到了几里外的马蹄声。她不愧是江湖侠女,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抱起了儿子,拿起了行礼交给丈夫,对洛志宇说:“走吧!”
众人走到庙门口,发现飞弈迟迟不动,回首来望。
那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调皮一笑:“我来和他们玩玩,你们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