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绩就那样知期而至,经过紧张的两天,千万学子的心也平静了下来,考完的那天晚上,清涵和她闺蜜马晓慧还有明义和翊泽一起在操场畅聊。很多同学高考完后或许都会去通宵唱歌,喝酒,上网。对于我们来说,彻夜畅谈就是对青春最大的狂欢。
明义和清涵对坐着,我们听着明义聊着自己的人生理想,原来才知晓他一直都是一个很有志气抱负的少年。清涵也被眼前这个十分有上进心的男人迷倒,我看到了她眼中对明义的爱慕之心,我从没见过她那么明亮的眼神,可是心不知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明义是我的好兄弟,我不愿多想,也为这样的好兄弟感到自豪,我一直微笑着,畅聊我却一言不发,或者是一言难发。那一夜,青春年少的畅聊,却也难掩即将分别的悲伤。
最后的结果是我考得很差,班上倒数第三名,在知道成绩的刹那心灰意冷,把自己关在房门里,不愿见任何人,感觉再也无脸面见昔日的老师同学,那段时间也只有清涵在QQ上留言,问我报的哪,为什么不来参加班级同学的散伙宴,为什么一个个问句让我读着读着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我因为不敢面对昔日同学,报的学校都是外省的,甚至还有什么新疆独山子大学,当时只是想,只要不在上海,哪里都行。我那个时候确实是想去一个从来都没有去过的地方,去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当时甚至就想一辈子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就好。
后来知道,清涵也没发挥好,被武汉大学录取了,而邹明义考上了厦门大学,翊泽最后上了南京的一所不知名的学校。
经过二十几天的自我审视,后来在父母和同学们的鼓励下,我渐渐地走出来了,去参加了班长焦安思的升学宴,同学们都喝得烂醉,狂吐不止,我也把狠命把自己灌醉,只有这样,才能忘掉所有的伤痛。那段时间清涵在河南姨妈家给姨弟补习,并没有回来。
那段时间几乎天天都有同学办升学宴,同学们天天在这个同学这喝完就去另个同学那喝。后来我父亲病了,我必须要回去照顾,就这样,错过了清涵的升学宴,也只是在席间打了个电话,“喂,清涵,不好意思啊,没能来参加你的升学宴。”“嗯,没事的啦,叔叔他还好吧,好好照顾呀,以后还有机会见的。”“嗯,谢谢,你们玩得开心啊。”“嗯,好的,不过你没来真可惜,我被他们灌得不行了。”我好想说一句,“我好想为你喝醉”,但是没有说出来。耳边传来嘟嘟声,心里一阵失落当时成了不成为的规定,假如班上女生办升学宴,同学们就会默契地一起灌那个女孩的男朋友或者是和她玩得最好的男生过了一会,我的手机又响起来了,是明义打来的,“嗨,翊泽,清涵升学宴你怎么没来啊?”“嗯,不好意思,我爸爸病了,我要在医院照顾。”“哦,这样啊,那你好好照顾叔叔啊,我一个人在这里被同学灌就好了。”
后来我的父亲好点了。我也只是每天在QQ上跟清涵聊天,聊未来的规划,互相鼓励着。也许只是一个玩笑话,我俩约定,十年之后,他若未娶,她亦未嫁,两个人就在一起。不管这是不是一个玩笑话,都是在我那段敏感脆弱时期最温暖的灯塔。
后来好兄弟邹明义办升学宴,盛情邀请我去,说还有清涵我们三个人好久没在一块聚了,这次是个好机会,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
我的父亲也鼓励我多出去跟同学们联络感情,毕竟前段时间我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让人挺担心的。
我去了,当时明义他们正在ktv里面唱歌,明义看到我进来了,很热情地去和我握手,“好兄弟,你终于来了”。“嗯,不好意思啊”。清涵也在房间里面,与我四目对视,望着我微笑,温柔了时光,惊羡了岁月。
同学们在欢快地唱歌,清涵和我静静地坐在那,中间隔着好几位同学,清涵拿出手机向我示意了一下,我也拿出手机,互相发起了短信“嗨,好久不见啊,叔叔他已经快好了吧”“嗯,谢谢关心,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话说你怎么这么沉默,不去唱歌啊?”“嗯,你知道的,我不太喜欢这种吵闹的地方。”“嗯,哈哈,没办法,现在的年轻人聚会差不多都这样”。“嘿,翊泽,来了怎么也不唱歌啊,净顾着跟妹子聊天,你可不能辱没了歌神的称号啊”明义说笑道,“来来来,下面有请歌神翊泽献歌一首”。
我深情款款地唱了一首最爱的黄晓明的《什么都可以》,引得同学们叫好,但是并没有注意到明义翻看自己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就算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我把明义当兄弟,对于他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唱完后,清涵站起来说,“翊泽,我们好像还没有一起唱过歌呀,要不我们一起唱首歌好嘛。”我有些羞涩,但是同学们在起哄,“来一个,来一个”盛情难却,我俩合唱了一首《星语心愿》“我这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在茫茫人海中静静凝望着你,陌生又熟悉”歌声伴随着旋律奏响最美妙的悠扬,同学们沉醉了,连连叫好,只有明义脸侧向一边,似乎并不太愿意看到这一幕。翊泽注意到了明义的神情,“嘿,在想什么呢,一脸忧郁,是不是觉得我唱歌比你好听,有些嫉妒,哈哈哈”“我嫉妒你,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明义声音很大,同学们都望向我俩这边,我也是十分尴尬,有些莫名其妙,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啦,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那天晚上的宴会明义和我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看着其他同学的欢快。似乎这些所有的欢快不属于我俩。
后来已经是八月底了,最后一个同学的升学宴,大家也都悉数到场,大家心里知晓,那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夏天是有声音的季节,花开的声音,草长的声音,我们轻轻长大的声音。我很仔细很认真地聆听,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和微笑,夹杂在密密麻麻的响动里,竟也汇成一曲我不愿离去的旋律,可是长大就得面对分离,面对所有的原意和不愿意。有一个词叫做“不由自主”,这个词造的真是好,年轻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不由自主的,命运是一只大手,它很无情,任意揉捏你的将来,你还必须从容和微笑,不然一定会有人说你做作或是不够坚强。
窗外又下雨了,这个季节的雨总是特别的多,不过好在夏的雨,性急。一阵来得快,也一阵去得快,雨停止了任性,泥土有了芬芳,只是记不得这雨里谁来过,谁笑过,谁伤过。
那一天,明义喝了好多酒,说了好多话,仿佛要把这一辈子的话都说完。
我一言不发,在敏感而认真地听着明义不知对谁说的话。有过爱情经历的人就会明白,那种想让对方知晓的心情却又不知如何表达的焦虑。
清涵一句句地听着明义的话,喝着明义一杯杯敬来的酒,只是一句话都没说,我只是低着头,并没发觉清涵时不时会望向我。
晚上宴会结束了,明义和我想要一起送清涵回家,明天各自就要踏上大学旅途了,各自都有万分不舍,清涵先上了车,明义跟着上去,我在最后面,刚要上去就被明义推倒摔了下来,甩了一句,“我一个人送就行了,你不要跟过来”其他同学把我扶起来,“你没事吧,不要跟他计较,他喝醉了。”我勉强地笑了笑,“没事的,我不怪他,真的。”淡然的面容却掩饰不了内心的痛,我不知道明义为什么要这样做。